這時東皇知道若不殺段大虎,休想脫身追上曹操等人,收攝心神,全力向他圍攻。


    段大虎並不示弱,刀勢倏盛,把他全卷進翻滾著激浪的刀勢裏,每一刀都是同歸於盡的拚命招數,迫得東皇也隻能改采守勢,消耗他的戰力。


    張郃等人衝殺了三十步許外,終被重新湧上來以百計的敵人截停下來,尤其對手中有白狐、金甲神、“泡泡”等高手。他們負傷之後調息多時,此時重新擋在了路口。三人之中,猶以“泡泡”最難對付,它並無固定的形體,擅長偷襲,稍不留神便會中招。


    此一役,陰陽家高手齊出,看來是立誌要殺了曹操的了。可他們竟也是料事如神,能判定曹操必走華容道,恐怕東皇的謀略之計和諸葛亮也可比肩了。


    而他們隻剩下張郃、張遼二人仍有作戰能力,但都是多處受創,強弱之勢,顯明可見。關羽受了泡泡一擊,雖然傷勢沉重,但略作包紮,依然挺直了身軀;許褚怒罵一聲,也搖搖晃晃站了起來……


    白狐和泡泡略作交流,心意相通,閃入戰圈,向著眾人張遼狂攻而去。


    張遼兩眼神光射出,罩定白狐,一聲長嘯,一刀往白狐身上劈去,全不理攻向己身的其它兵器。


    白狐冷笑一聲,長弓挑出。


    豈知張遼搖擺了兩下,招唿到他身上的兵器全部落空,長刀避過與白狐硬碰。橫刀向她掃去,看也不看正疾剌他胸膛的黑衣人的一劍。他剛才見了許褚和白狐之戰,知道這個白狐的武功煞是邪門,因此凝神閉氣疾攻於她,卻並不和她比拚內力。


    “泡泡”突然尖嘯一聲,疾刺向張遼腿部,要他不能傷了白狐。


    白狐亦知不妙,但張遼這一招拚上了性命,快如鬼魅,想變招時,張遼胸脅已強撞往自己的小弓之上,肌肉忽地收緊,把深進自己身體的弓弦夾住。同時生出一股扯力,把自己拉著,不但脫身不得,連手也甩不開來。


    長刀勁氣罩臉而來,鋒寒已至。


    這一刀乃是張遼抱著必死之心的反擊,實是畢生功力的精華所聚,就算敵人武功不比他低,也是難以避開。白狐一咬銀牙,凝功玉臂,硬擋上去,希望能以一臂換迴自己的性命,同時飛起一腳,往對方腹部踢去。


    “鏘!”


    在千鈞一發的時刻,許褚及時趕至,擋住了“泡泡”必殺的一擊,但白狐也被金甲神猛然拉退,自己迎上了張遼的必殺一刀。


    許褚頹然滾倒地上,噴出鮮血,胸前舊傷爆裂。


    張遼一刀劈上了金甲神,但金甲神的鎧甲也不知是什麽材質製成,竟然硬抗了這一刀,張遼的必殺一刀隻是讓他晃了晃。白狐一聲清叱,長弓一箭射出,張遼中箭鮮血狂噴,身被得離地飛起,跌往二十步開外,可見白狐這一箭的勁力是如何驚人。


    白狐驚魂甫定,向左右四名黑衣兇人喝道:“給我殺了其餘人,才能我心頭之氣。”


    四人應命去了。


    張遼再敗退。


    張郃等陷進敵人潮湧般攻擊的浴血苦戰裏。


    曹操不知何時已經蘇醒,悲憤道:“文遠、仲康、儁乂,你們三人自行逃生,不要管我!”張遼口吐鮮血仰天狂笑,高聲叫道:“丞相,你這主公我是認定了,到了地府後好多個明君。”


    他不顧傷勢沉重,再次躍上與黑衣人戰起來,一刀劈死了一人,但自己也被黑衣人手中的長劍掃中。


    張郃也是豪情狂湧,運槍把右方敵人掃得狼奔鼠竄,又迴槍挑飛了兩個想乘虛由左方破入的黑衣人,大笑道:“諸位兄弟:我們並非同年同月同日生,卻可同年同月同日死,何等快哉!”頓了頓再叫道:“各位謀士,我們兄弟畢命之時,你們立刻自盡,可同赴黃泉。”眾人被他二人的豪情激得熱淚湧出,齊聲應是,悲壯感人。


    白狐怒叱道:“我不殺你們,隻要曹操狗命,擋我者死!”


    死士當死!


    卻沒有一個人後退,黑衣人一刀一個,曹營中僅剩的士卒也已經所剩無幾。


    段大虎和東皇之戰,也是頻頻觸發險情,要不是段大虎悍不畏死,怕早已被東皇打死在掌下!


    唯有劍花漫天,趙芸和藏在黑影之中的黑袍人一黑一白,鬥的難分軒轅。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天上長嘯傳來。一塊烏雲壓頂,烏雲之中,出現了一個碩大的長矛。


    混沌破天矛!


    那長矛碩大無比,如天神的武器洞破九重天,下凡凡間而來,閃電撲往下麵慘烈的戰場。


    張飛的聲音在空中響起道:“哪來的狗崽子,看燕人張翼德取你們狗命。”


    一矛看似巨大,砸下卻隻想著一人,那邊是東皇!


    以東皇之武力,亦不敢不理睬張飛這超出凡品武力太多的一矛,隻見他雙足穩穩踩地,落地三尺,周圍出現了一個大坑,東皇一拳如“托塔天王”,迎上了張飛巨矛形成的天影!


    張遼等絕處逢生,精神大振,便把敵方新一浪的攻勢化去。


    一矛,一拳,在空中相交,出乎意料地竟沒有半點聲響,風平浪靜地化去。隻是,刮起的一陣寒風,將周邊的樹木攔腰截斷!


    矛落時,張飛已至。


    “他奶奶的,真是厲害啊!”張飛大大咧咧扯著嗓子叫道。後麵跟著他的本部士卒,一個個跑的氣喘籲籲,跟在後麵叫著“飛將軍,等等,等等我們……”


    張飛二話不說,直奔東皇。


    他槍法精湛,每一槍均出其不意。段大虎略微休息,站在旁邊看著,忽然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事:張飛雖然不識字,但是他的槍法卻有如筆走龍蛇,潑墨大寫意,如書寫一副狂草一般。


    他左馳右鶩,千變萬化,極詭異變幻之能事。特點首先是“狂”,寫起來一氣嗬成,始終一貫,保持一種氣勢,滿眼是“意”,“無惜是非”;其二為“奇怪”、“變態”,如“遊雲千萬朵”,變幻莫測,槍法所指,都不易捉摸。第三個特點是“可畏”。“可畏”不是“可悅”、“可媚”,擯棄妍美、纖弱的病態,而產生一種岩石壓頂之感,“觀者對字,若‘逼利劍之鋒芒’,感到‘肅然巍然’”。


    雖狂雖草,但不失法度,一點一畫,皆有規矩。


    這無跡可尋,又深藏寫意的打法,連東皇此等高手都一時之間摸不清底細。兩人刹那間交手了三十多個迴合不分勝負。


    張飛哈哈大笑:“痛快,真是痛快!拿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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