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府尹不曾寫這封信,朗漠清還是得知了這件事。


    他眼神陰沉得如同暴風雨將之的灰色天空,滿臉陰霾之色,朗雲臉上也少見的沒有笑容,過得片刻才道:“主子,現下我們該怎麽辦?”


    朗漠清扯了扯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弧度,“自然是替你們的少夫人討迴公道。”


    朗雲沒再說話,看了眼主子臉上的神色便低下頭來,沈府怕是昌盛不了多久了。


    這封狀紙很快便由京中府尹交到了皇上手中,文帝看完後什麽都沒說。


    退朝後,他身邊的王公公將太子、景王已經兵部尚書沈從軍都請到了禦書房。


    文帝命王公公將狀紙上的內容念了一遍,問道:“關於這封狀紙上的內容你們有何想法?”


    太子等人都不曾開口說話。


    文帝心下冷笑一聲,看向沈從軍,“此事與你們沈府的姑娘有關係,依你之見,這該怎麽處置?”


    沈從軍跪在地上道:“皇上,前陣子的事臣女其實並未想過要和戰國侯府的世子妃計較,臣也不曾想到事情到最後竟會鬧成這樣,依臣所見不如將關在牢獄裏的那些百姓給放了,這樣也算了平了京中百姓的怒意。”


    文帝沒有立刻開口說話,過得片刻才淡淡道:“但他們胡言亂語卻也是真,若是將他們放了,以後再有此類事豈不是助長了他們的火焰,什麽都敢說!這樣繼續下去,等到哪天說到朕的頭上,朕還如何管理這個天下?”


    語氣雖平淡,裏麵卻已是帶上了怒火。


    沈從軍愣了下,琢磨了片刻也沒琢磨出皇上心底究竟在想什麽,但他還是道:“皇上,其實他們說的也不完全有錯。”言外之意便是那戰國侯府的世子妃確實善妒、刁蠻、任性,被人說了可是一點也不冤。


    文帝坐於高位上,冷冷的看著他,隨即抬手便將案桌上的一本折子用力的摔到了他麵前,“朕所聽到的事實怎麽與外麵那些流言不一樣!不如你好好看看這本折子!”


    沈從軍背後出了點汗,拾起地上的折子看了起來,看完後連額頭上也開始出汗了,他忍不住抬起胳膊,用袖子擦了擦臉,看完後唇色已是有些蒼白,隨後磕頭道:“皇上,這……這上麵絕對是汙蔑,臣的女兒怎麽可能做出這種事來,請皇上明鑒。”


    折子上寫明了那天在禦花園內發生的事,竟細致到每個人所說的話,一看便知究竟是誰對誰錯,說句難聽的,誰才是真正不要臉的,一眼就看出了。


    他頓了下,又繼續道:“皇上,這是朗世子遞上來的折子,自然是幫著他的妻子,這上麵所寫內容還不是他想如何編造便如何寫,且戰國侯府手上的勢力現下一日大過一日,皇上,您不能再這麽讓他們壯大下去,不然日後必定養虎為患啊。”


    他一直知曉皇上心下是特別忌憚戰國侯府的,所以利用此事提起皇上心中的這顆刺,並讓它加深再好不過。


    文帝果然沉下臉來,臉上神色越發嚴肅。


    過得好半響他才緩和了語氣,道:“你先起來吧。”


    沈從軍嘴角微勾,點了點頭,站起身來,站起身的過程中他偏頭與太子對視了一眼,二人眼中現出得意之色。


    他們已經想明白了,若是拉攏不了戰國侯府這條狗,那便想辦法將之鏟除,這次絕對是個好機會。


    文帝看向太子,“你覺得此事應該如何處置?”


    太子躬身,恭敬道:“父皇,表妹經常進宮,兒時幾乎是在母後的膝下長大,她的品性如何想來不用兒臣多言,所以此次絕對是戰國侯府的錯,如兵部尚書所言,戰國侯府仗著父皇的寵愛越發驕縱自大,父皇不如借此機會好好懲治懲治他們,好叫他們知曉這天下究竟是誰的天下!”


    文帝聽罷,點了點頭,誇讚了句,“說的不錯。”


    太子臉上極快的現出一絲洋洋得意,隨即極好的掩飾住了,他看向景王,笑道:“二哥,你覺得呢?”


    景王齊璽墨慢條斯理的開了口,“太子殿下所言極是,但是兒臣倒是覺得戰國侯府雖然手中握著的實權大,對父皇卻是忠心耿耿,且先前在禦花園發生的事除卻當事人外也不曾有旁人看見,所以究竟是誰的說的假話現下還有待商榷。”


    太子忍不住冷哼一聲,逼問道:“我知曉你與那戰國侯府的世子關係好,所以幫著他也情有可原,但若是如你所說,豈不是說我母後的教導出了問題?還有,他們手中的權利本就是我父皇給的,如今收迴來一些可有什麽問題?二哥,你若是再幫著他倒是叫我懷疑你與他之前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了?”


    文帝臉色也沉了下來,看向齊璽墨的眼神裏帶上了防備之色。


    齊璽墨聲音也冷了下來,“太子殿下,還請您慎言,我與戰國侯府世子的關係是好,但送去戰國侯府的禮品怕是抵不上太子殿下的一半多。”


    此言一出,殿內瞬間現出寂靜。


    文帝似是才剛知曉有這迴事,忍不住道:“太子,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太子齊璽澤心下暗罵,怪齊璽墨壞了自己的好事,趕緊恭聲解釋道:“父皇,兒臣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父皇,畢竟先前戰國侯府確實是查明了下毒毒害父皇之人,所以兒臣才會命人送禮過去。”


    文帝眯了眯眼,沒有說話。


    太子心下有些沒底,低著頭。


    片刻後,文帝才笑道:“你有心了,這事我知曉該如何做了,你們都退下吧。”


    太子等人行禮後退了下去。


    出了禦書房,太子齊璽澤笑道:“二哥,做個閑王不是挺好的嗎?為何要將心放的這麽大呢?要知曉,這世上有些東西注定是你不能想的,也是你不能得到的。”


    齊璽墨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太子殿下,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臣聽不懂。”


    齊璽澤斂了臉上的笑容,冷哼一聲,甩下袖子帶著沈從軍走了,臨走前留下一句,“二哥,好自為之。”


    齊璽墨勾唇笑了笑,出了宮。


    第二日,皇上的聖旨便降了下來,府尹接到聖旨後苦笑不已,趕緊讓衙役去牢裏放人,與此同時,又一道聖旨下到了戰國侯府。


    聖旨上言明收迴封賞給楚梓芸的頭銜,原因便是先前那些讚美之詞都與她不符,此外,朗漠清也因受楚梓芸的牽連,從一品連降兩級,到了三品。


    一時間,朝廷風向有所轉變,巴結戰國侯府的人也漸漸少了許多,他們可不想因為戰國侯府而連累到自身。


    楚聞寒自然也聽到了這個消息,從戶部出來後便直接去了戰國侯府,到的時候,楚梓芸正躺在外麵的藤椅上,習秋站在一旁用扇子給她扇著風,一旁還有個小丫鬟正在剝葡萄皮。


    見到此,楚聞寒滿肚子的擔憂立時間消了一大半,他忍不住勾了勾唇,上前好笑道:“芸兒,你啊,還真是……”一時間,他竟不知該如何說才好。


    聽到自家哥哥的聲音,楚梓芸這才睜開眼來,她揚起笑臉,從藤椅上下來,走至楚聞寒麵前,驚喜道:“哥哥,你今兒怎麽有空來?”


    楚聞寒抬手點了點她的眉心,“還不是因為擔心你,這次的事究竟是怎麽迴事?怎麽會鬧到皇上麵前,我實在是擔心你,你沒事吧?”


    楚梓芸拉著楚聞寒進了屋,命丫鬟將擺在外麵的水果全都端進來,坐下後笑眯眯道:“哥哥,你瞧著我像是有事的模樣嗎?吃些水果冷靜下。”


    楚聞寒:“……”他張嘴剛準備說點什麽,便被自家妹妹喂進了一顆葡萄。


    入嘴甘甜,沒有一點酸味兒,當真是好吃得緊。


    楚梓芸擦了手,笑盈盈道:“味道不錯吧?”


    楚聞悍剛要點頭,臉便忍不住一黑,咳了聲,嚴肅道:“快將事情與我說說。”


    楚梓芸笑了笑,便簡要的將之前的事全部說了,“哥哥,你看著吧,這次倒黴的還不一定是誰呢,不管怎樣,都輪不到戰國侯府。”


    楚聞寒皺了皺眉,“莫非皇上另有什麽指示不成?”


    楚梓芸搖了搖頭,“我並不清楚,這事兒漠清隻叫我不用擔心,具體的卻不曾與我說。”


    楚聞寒雖然還是不大喜歡朗漠清這個人,但倒也信任他的辦事能力,他點了點頭,心終於放了下來,笑道:“你倒是信任他。”


    楚梓芸咧嘴一笑,“哥哥不也是嗎?不然你怎會同意讓妹妹嫁給他呢?”


    因自家妹妹的最後一句話,楚聞寒的心情立時好了,他沒忍住捏了捏她的臉頰,“盡會說好話,調皮。”


    楚聞寒又坐了一會兒便準備迴府,楚梓芸拉住他,挽留道:“哥哥,留下來用晚飯吧,你好久沒來了。”


    楚聞寒也舍不得妹妹,點了點頭,“好。”


    二人又說了會子話,朗漠清便迴來了,除此以外,他竟還帶著一個人迴來了,見到此人,楚梓芸驚得立時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不光是她,就連楚聞寒也驚得站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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