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屋頂上偷聽的朗漠清聽了這話忍不住勾了勾唇,陪在一旁的朗雲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心想,主子,您堂堂一個少將軍,竟然做出這種偷聽的事來,哎,真是越來越沒長進了。


    蔣兮芷聽了這話,卻覺得怕是芸兒從那人身上尋不到好處,才會說出這話來。


    想了想,她笑道:“好,你說他好就好,但,既然你們現在還未成親,那成親之事便等我們都安定下來,如何?”


    楚梓芸笑著點了點頭。


    朗漠清從屋頂上落了地,朗雲跟在他身後,心想,主子要將楚三姑娘娶到手,現在看來不僅要過她親大哥那一關,還要過她娘親這一關,任重而道遠啊。


    卯時初,蔣兮芷便醒了,醒來後她看了眼睡在身邊的寶貝女兒,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溫柔的笑容。


    穿好衣服下了床,動作極輕的出了裏間,打開屋門,她眼裏閃過一絲詫異,隨即走了出去,並迴過身將屋門給關上了。


    “什麽時候迴來的?”她聲音溫柔。


    楚聞寒坐在石桌旁,“剛剛迴來。”聲音有些冷。


    蔣兮芷走過去坐到他身旁,二人皆不曾開口說話,過得好半響,蔣兮芷才開了口,“對不起,是娘對不起你。”


    楚聞寒看了她一眼便收迴了目光,“若不是陰差陽錯我正好出現在你麵前,你是不是準備一輩子都不認我了?”


    蔣兮芷愣了下,隨後才點了點頭。


    楚聞寒忍不住冷笑一聲,蔣兮芷的手忍不住抓緊手中的帕子,“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嗎?”


    楚聞寒道:“你現在問又有什麽意思呢?”


    蔣兮芷垂著頭,不知道該說什麽,心下苦得厲害,但卻又無法為自己辯駁,這一切全都是她自作自受。


    楚聞寒站起身來,“我迴屋睡了。”


    蔣兮芷也跟著站起身來,點了點頭,又急急忙忙的補充了句,“好。”她想和長子和好,可又不知道如何交流,最後隻笨拙的吐出了一個‘好’字。


    楚聞寒沒有再多言,直接就往外走去。


    蔣兮芷站在院中,看著他的背影遠去,好半響才迴過神來,她眨了下眼,急忙仰起頭來,又過得片刻才低下頭來,輕輕吐出一口氣來。


    年紀都這麽大了,還哭,真是討厭。


    她剛準備迴屋,腳步便停了下來,目光落在石桌上被酒杯壓著的一片薄薄的信紙上,伸手去拿的時候,手在不停的顫抖著,等將那信紙從酒杯下抽出來時,她的手依舊抖個不停。


    那薄薄的信紙仿佛有千金的重量,縱然她用兩隻手捧著可依舊在發抖,好不容易才得以看清上麵的字。


    我不恨你,但我現在也叫不出一聲‘娘’,我想其實我是感謝你的,感謝你生下了我,感謝你給了我一個這樣可愛懂事的妹妹,我想,以後我們能和平共處,等到多年以後,我想,我會叫出這一聲‘娘’。


    下一刻,蔣兮芷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淚,淚水如大顆大顆的珍珠直接砸在了信紙上,暈開了清晰的字跡。


    蔣兮芷伸出手,趕緊用袖子在信紙上擦了擦,可那字跡卻是已經糊了,她唿出一口氣來,小心翼翼的將信紙疊好,收進了懷裏。


    不知何時,她身後的門已經開了,楚梓芸站在屋內,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淺淺的笑容,隨後進屋拿了件披風出來,沒有走近她便道:“娘,你怎麽這麽早就出來了啊?外麵冷,快批件衣服。”


    蔣兮芷一聽,趕緊抬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深吸一口氣轉身臉上便帶上了溫柔的笑容,“怎麽這麽早就起來了?不再睡會兒嗎?是娘吵醒你了嗎?”


    楚梓芸將披風給蔣兮芷披上,搖了搖頭道:“沒有,大概是和娘睡在一起,睡得太好了,所以也醒的比較早,娘,我們進屋吧。”


    蔣兮芷笑著點了點頭。


    等所有人都起來後,再出來時,每個人的臉上都已帶上了人皮麵具。


    現在,北武國京都戒嚴,街道上來來往往全是士兵,幾乎各處都貼著蔣兮芷的畫像,但其上並沒有說她是皇家的公主,隻說她是宮裏的宮女,偷了宮裏的寶貝,現在必須要被抓迴去。


    蔣兮芷年輕的時候從北武國逃了出來,一晃這麽多年過去了,知曉她真實身份是公主的百姓少之又少,宮裏的老臣就算知曉也不敢多言,這可是多說一句就有可能會掉腦袋。


    京都城門那裏的士兵尤其多,現在出城幾乎沒多大可能,因為現在隻準進不準出。


    禁衛軍首領奉皇上的命令第一個查的就是齊王府,齊王是蔣重渝的封號,但齊王府他卻很少住,他更多的時候隻住在一個普通的宅院內。


    查了齊王府後,禁衛軍首領袁煜便帶著人來到了蔣重渝常住的地方。


    隻等門一開,他便直接領著人闖了進去,寧誌銘等人得了吩咐,都沒攔著。


    搜了一圈後,袁煜直接走到寧誌銘的跟前,“請問齊王在不在,卑職奉命有幾件事想問問他。”


    聽著似乎挺恭敬。


    寧誌銘冷著臉道:“不行,你也知曉,我家主子身子一貫不大好,不見客。”


    袁煜臉上現出了點笑模樣,“可我怎麽聽說,齊王得了一個神醫相助,最近身體有所好轉了呢,想必隻迴答我幾個問題,應該無甚大礙。”


    寧誌銘臉上現出怒容,剛想再說什麽,身後便傳來了一道低沉的嗓音,“誌銘,我沒事。”


    寧誌銘轉身,看向蔣重渝,“主子,您怎麽起來了?這裏屬下一人能夠應付得來,您快迴去休息。”


    蔣重渝笑了笑,“我沒事。”他看向袁煜,道:“想要問什麽,便進來問吧,我可不能在外麵久待。”


    袁煜臉上現出得意的笑容,跟著蔣重渝入了內。


    門一關上,袁煜便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恭敬道:“主子,您身體沒事吧?屬下聽四……太子說,有個神醫在幫您醫治,這是真的嗎?”


    蔣重渝點了點頭,“確有此事,而且我的身體比之從前已經好很多了。”他的手在膝蓋上敲了兩下,“這麽說,太子派人去讓你查了那神醫?”


    袁煜點了點頭,“屬下原本想著就算查到了到時候隨便尋個理由蒙混過去便是,可是屬下派出去的人迴來告訴屬下,不曾查到,在查的半途中有人在幹擾。”他擔憂道:“主子,那人真的靠譜嗎?”


    蔣重渝點了點頭,“近來,我的身子確實比之前好了些。”頓了下,他又道:“是皇上派你第一個來查我的?”


    袁煜點了點頭。


    蔣重渝嘴角忍不住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容,“我都這樣了,他竟然還不放心,也是,她畢竟是我的親姑母,人突然沒了第一個查到我頭上也不奇怪。”


    說到這,他的目光重新落到袁煜身上,“老爺子身體如何了?可還在氣你?”


    袁煜苦笑一聲,“嗯,知道屬下要來查你,今早還將屬下狠狠罵了一通,要不是屬下溜得快,指定要頂著一臉傷出來了。”


    蔣重渝聽罷,臉上笑容忍不住重了些,片刻後他道:“辛苦你了,以後我會和老爺子親自解釋。”


    袁煜趕緊搖了搖頭,“主子,您千萬別說這樣的話,當初您做這樣的決定也是為了保住我們袁府。”


    當年,袁府其實是站在蔣重渝父親這一派的,這北武國的皇位原本也該蔣重渝的父親來做,隻可惜,他父親到底是個心慈手軟的,最後原本該是他的皇位被奪,最後人也被殺了。


    原本支持著他父親的老臣中就有袁煜的父親,但若是再繼續支持下去,最後也隻會落得一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袁煜的父親脾氣執拗,要他假裝與齊王府斷絕來往是不可能的事,就算演也演的不像,所以蔣重渝才將此重任交給袁煜。


    這些年老頭子一直被蒙在鼓裏,隻以為袁煜真的幫著當今聖上,每日袁煜隻要迴了府,少不得得挨一頓訓,不過不知是不是挨訓的次數太多了,他現在已經沒啥反應了。


    有時候挨了訓,還會好心的補充一句,“父親,你年紀也漸漸大了,要注意身體啊,傷了我倒沒什麽事,萬一傷到自己可怎麽辦!”


    這句話一出,又將他家老頭子給氣得半死。


    蔣重渝笑道:“至於那替我治病的神醫,以後有機會你會見到的,不過太子既然叫你查,你便繼續查下去,我會派人助你,至少做個模樣,現在還不是與他們翻臉的時候。”


    袁煜點了點頭,“那主子,您好好休息,屬下告辭。”


    蔣重渝點了點頭。


    除卻從各個有‘嫌疑’的官員中查起,京都中的百姓家也不放過。


    再過一兩日,想必就要查到楚梓芸他們這邊來了。


    但經過這事,楚梓芸要去給蔣重渝施針倒是麻煩了,現在定然暗處很多人都盯著蔣重渝那邊,但若是不去的話,怕是又會引人懷疑。


    畢竟那六公主已經見過楚梓芸了,也知曉有個大夫每日都要去給蔣重渝施針。突然不去了,實在是太過奇怪。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戰王寵妻入骨:絕色小醫妃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生香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生香並收藏戰王寵妻入骨:絕色小醫妃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