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蹙起眉來,楚梓芸死了對於她們而言固然是件好事,但卻也是件壞事,嬌兒的腿現下又成了問題,一想到這,心裏的欣喜之意便消散了些,同時,心下又生出了憤怒!她忍不住在心下罵了句,“當真是死了也不讓人安生!”


    楚晉中沉聲道:“既然叛軍現在已經被清剿的差不多了,三丫頭的屍體也被帶迴來了。”他看向楚悍遠,道:“悍遠,這幾日你便辛苦下,開始著手辦三丫頭的喪事吧。”


    楚悍遠點了點頭,心下有點難受,三丫頭到底是他和白芷的女兒,他其實真的有想過,如果這次她能平安迴來,自己一定會對她好一點,可惜,上天沒有再給他這次機會。


    秦氏衝抬著楚梓嬌的四個婆子使了使眼色,四個婆子會意,抬著轎攆離開了。


    轎攆剛離開正廳,楚梓嬌便忍不住大笑出聲,嘴裏喊道:“痛快啊痛快,真是痛快極了!”


    四個婆子什麽都沒敢說,隻是腳下的步子放得快了,她們心下雖然對三姑娘的死多多少少有些惋惜,但到底明白誰才是她們的主子。


    翌日,楚國侯府三姑娘死了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京城,蔣慧心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也顧不得再吃盤子裏的點心,趕緊起身便往楚梓芸這邊趕。


    守在院子門口的侍衛這次沒攔者,直接便放她進來了。


    蔣慧心進了屋,瞧見楚梓芸靠在椅子上,手裏拿著本書在看,額角青筋猛地一跳,走過去一拍桌子,“楚梓芸,你竟然還有心思看書?你知不知道,你已經死了!”


    楚梓芸合上書本,坐直身子,不解道:“你什麽意思?”她明明就還活得好好的。


    蔣慧心在她身旁坐了下來,一臉嚴肅,“京城裏的所有人都知曉楚國侯府的三姑娘死了,還有你的屍體是被你大哥親自帶迴去的,現下約莫已經進了棺材,準備辦喪事了。”


    楚梓芸臉色猛的一變,訝異道:“這怎麽可能!”她緊緊的盯著蔣慧心,“你莫不是在與我開玩笑?”


    蔣慧心冷笑一聲,“你看我像是在與你開玩笑的模樣嗎?”


    楚梓芸忍不住抬手按了按額角,站起身來,“我去找蔣重聞。”


    蔣慧心也跟著站起身來,“我跟你一塊兒去。”


    楚梓芸點了點頭,二人直接往蔣重聞所住的屋子走去,走到屋門口的時候被門前的兩個侍衛給攔了下來,其中一個侍衛道:“楚三姑娘您可以進去,但郡主您不可以。”


    蔣慧心忍不住蹙起眉來,“為什麽?”


    侍衛麵無表情道:“這是太子殿下的命令。”


    楚梓芸偏頭看向她,“今日謝謝你告訴我這個消息。”她看向侍衛,“開門吧。”


    侍衛點了點頭,將門打開,楚梓芸走了進去,瞧見蔣重聞坐在桌旁,此刻他聽見外麵的響動,正抬起頭來,二人的目光對了個正著。


    屋外,蔣慧心咬了咬唇,跺了跺腳,不舍的離開了。


    “蔣重聞,我為什麽會死?你是不是該給我個解釋?”楚梓芸皺著眉頭看著蔣重聞。


    蔣重聞勾了勾唇,“坐,你這麽快就知道了?我原本還想著要過幾日你才會知曉。”


    楚梓芸直接坐到他對麵,壓製住心頭的怒意,“蔣重聞,我告訴你,有些事別做的太絕,否則你一定會後悔。”


    蔣重聞嘴角微微上揚,一張豔麗的麵孔更顯妖異,“至少到現在,我還不曾後悔過。”


    楚梓芸深吸一口氣,“我娘手裏究竟握著什麽?”


    蔣重聞似是篤定她已經逃不出去了,也沒打算再瞞著她,“兵權。”


    楚梓芸眉頭緊緊皺起,詫異道:“這怎麽可能!”她不信!她想過千千萬萬種她娘親手上握有的東西,就是不曾想過是兵權。


    蔣重聞聳了聳肩,“我說的可都是實話,這麽多年來你母親之所以能夠在外頭逍遙自在,自然是因為原本我們根本就不曾查到她身上,是一年前我們才查到了,你母親雖瞧上去柔弱,但絕不簡單,畢竟她身上流的可是我們北武國皇族的血液。”


    楚梓芸不再開口,蔣重聞也不再說話,反正他有的是時間等她想清楚。


    過得好半響,她才抬眸重新看向蔣重聞,“我娘親手裏為何會握有兵權?”


    蔣重聞一手撐著側臉,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這個我暫且不能告訴你,等你和我迴了北武國,我想你母親會將一切都告知於你。”頓了下,他又道:“雖然外麵已經傳遍了你身死的消息,但我還是不放心,我這人膽子比較小,不想在離開京城前再節外生枝。”


    楚梓芸防備的看向他,警惕道:“你還想要做什麽?”


    蔣重聞還未來得及說話,屋門便從外麵被敲響了,他嘴角笑意加深,“進來吧。”


    屋門打開,楚梓芸迴頭看去,進來的是一位約莫四十歲上下的中年男人,男人一身怪異的服飾,一雙眼狹長,裏麵泛著冷光,天生一副刻薄麵相。


    他走上前來,向蔣重聞行了禮,“屬下參見太子殿下。”


    蔣重聞擺了擺手,“起身吧,替她看看。”


    中年男人點了點頭,向楚梓芸看來,被他那狹長陰冷的眸子盯著,楚梓芸全身的汗毛都快炸開了,這感覺很不好受,就像是被一條毒蛇盯著一般,不,毒蛇她可不怕,畢竟蛇的心思哪有人來得深,她防備的盯著中年男人,警惕道:“蔣重聞,你究竟要做什麽?”話卻是對蔣重聞說的。


    蔣重聞嘴角依舊帶著淡淡的笑意,“別這麽緊張,或許你該睡一覺,等你睡醒一切就都結束了。”


    楚梓芸心下的不安在漸漸放大,腦海中的警鈴早就響起,她有種強烈的不祥的預感,隻要她睡過去了,一切就都完了。


    她偏頭看向蔣重聞,“我不需要大夫,我自己就是大夫,就算我身上有傷,我也能給自己開藥方。”


    蔣重聞輕笑出聲,“表妹,我現在可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自然,你若是能同意的話那再好不過,但若是你不同意的話,那就隻能多吃點苦頭了。”說完這話,他再也不給楚梓芸開口的機會,手指在桌上輕輕敲了兩下,“進來兩個人。”


    很快,便從屋外進來兩個身穿鐵甲的侍衛,蔣重聞抬了抬下巴,“按住她。”


    兩個侍衛領命,上前便將想要從椅子上起身的楚梓芸給壓住了,其實隻要一個侍衛隻憑楚梓芸的小身子骨便動彈不得,更何況是兩個。


    楚梓芸的腦袋幾乎被按死在桌上,蔣重聞忍不住‘嘖’了聲,“手上動作都輕些。”


    兩個侍衛點了點頭,楚梓芸的腦袋離開了桌麵,她沒再開口說話,連眼睛都閉上了,似乎是已經徹底死了心。


    蔣重聞心下滿意的同時又覺得有些無趣,有時候獵物再多反抗一些才更有趣!


    楚梓芸腦中急轉,額頭上沁出大顆大顆的汗珠,蔣重聞究竟要這個大夫對她做什麽?她腦中靈光一閃,忽然想起什麽,可似乎又不曾抓住記憶深處的殘影,究竟是什麽呢?


    她能感受到那大夫在靠近自己,眼前的亮光再慢慢被遮住,隻餘下大片大片黑沉的陰影,就在那大夫伸手觸碰到她下巴的一刹那,她想起來了,想起了夜市大街上,南雀國太子穆君立對她說過的話,北武國太子想要她失憶!


    一想到這,她猛地開始掙紮起來,她不要,她不願,她不能,這裏的所有的一切,好的,壞的,悲傷的,快樂的,她都不願意忘記,那是屬於她的記憶,怎麽能被他人所奪走。


    中年男人捏在她下巴上的手徒然用力,楚梓芸猛地睜開眼來,狠狠的瞪著他,她緊咬牙關,就是不張嘴,她瞥見中年男人另一隻手上赫然拿著一粒紅色藥丸。


    兩人對峙了片刻,中年男人不曾迴頭,嘴裏的話卻是對蔣重聞說的,“太子殿下,您能讓你的人直接將這丫頭暈過去嗎?不然這藥一時半會兒怕是喂不進去。”


    蔣重聞抬手摸了摸下巴,戲看得也差不多了,他不想再浪費時間,遂點了點頭,“嗯。”


    話音剛落,其中壓著楚梓芸的一個侍衛抬手便是一掌劈在她的後脖頸,楚梓芸在暈過去的那一瞬間,知道自己完了。


    待她暈了,蔣重聞站起身來走到她身旁,其餘幾人都往後退了幾步,讓出了地方。蔣重聞彎腰將楚梓芸抱了起來,直接往裏間走去,那中年男人也跟了進去。


    蔣重聞將楚梓芸放到床榻上,衝中年男人點了點頭,“開始吧。”


    中年男人‘嗯’了聲,先給楚梓芸喂了藥,再從帶過來的藥箱裏取出一個銅製的盒子,其上還留著兩個孔,仔細聽還能聽到盒子裏傳來的悉悉率率的聲音,似是有蟲子在爬動,聽在耳裏有些滲人。


    楚梓芸這一覺睡得極沉,直到太陽落了山,屋內點上了蠟燭,她才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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