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梓芸偏頭看了那丫鬟一眼,收迴目光後對蔣慧心道:“你願不願意幫我送信給戰國侯府的世子?”


    蔣慧心蹙起眉來,片刻後她搖了搖頭,堅定道:“不行。”


    楚梓芸心下歎了口氣,站起身來將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我們將衣服換了吧,今晚之事就當不曾發生過。”


    蔣慧心點了點頭,抬手不小心碰到了額頭,她忍不住‘嘶’了聲,“好疼。”她抬手又摸了下額頭,發現其上已經鼓起了一個小包,她抬眸看向楚梓芸,疑惑道:“我的額頭為何會腫起來?”


    楚梓芸眼神閃了閃,抬手放在鼻下,咳了聲,“做戲就得做的真一些才能瞞得住人,對不住。”


    蔣慧心:“……”她原本一開始就答應了幫楚梓芸出去,現下好像也不好與她多做計較!


    她掀開被子下了床,二人將衣服換迴來後,蔣慧心又道:“接下來你準備怎麽辦?你不會已經死心了吧?”


    楚梓芸覺得頭有點疼,她忍不住抬手按了按額角,“這次想出來的辦法是我覺得最保險最安全也最容易的一個法子,其他辦法我暫時還沒有想到,郡主,若是我再有了主意,你願意再幫我嗎?”


    蔣慧心猶豫不過片刻便點了頭,總而言之在自己不被發現的情況下,幫楚梓芸逃出去對她極有益。


    翌日清早,楚梓芸還在睡夢中,屋門便開了。


    雪竹進了裏間,當她瞧見躺在床上睡得安穩的楚梓芸後,心下忍不住鬆了口氣,昨晚她幾乎一夜都不曾睡好,左眼皮一直在跳個不停,總覺得有什麽事要發生,現下,她總算可以安心了。


    她站在床榻旁看了會兒躺在床上的人兒,眼眸深處忍不住染上嫉妒,過得片刻,她才走出去,走出去的那一刹那,她臉上已恢複了平日裏淺笑的模樣。


    辰時,便有丫鬟進屋喚楚梓芸起床,楚梓芸老老實實的坐起身,任她們在自己身上動作,梳洗好,用完早飯後,雪竹道:“郡主,可有什麽吩咐?”


    楚梓芸擺了擺手,“你們都出去吧,等你家太子醒了再來喊我便是。”


    雪竹點了點頭,出了屋門。


    待她一走,楚梓芸忍不住往後靠去,吐出一口氣來仍然覺得心下悶得慌,怎麽辦?她消失的這兩天,大哥他們定然急壞了,她忍不住咬了咬手指,若是能傳封信出去就好了,但在這麽嚴密的看管下,就算寫了信也根本送不出去。


    接近正午的時候,蔣重聞終於醒了,醒來後他便命人過來喚楚梓芸過去,並命人準備午膳。


    蔣重聞的屋子離楚梓芸的屋子不遠,中間隻隔著一間屋子,楚梓芸到的時候,他人已坐在桌邊了,若不是他的臉色還泛著白,且一邊臉還有點腫,還當真是看不出有半點受傷的模樣。


    楚梓芸直接坐到他對麵,臉上不帶半點笑意,冷聲道:“蔣重聞,你用這種手段抓我過來,可不該是堂堂一國太子所為!”說到這,她的目光落到他一側微腫的臉頰上,忍不住嗤笑一聲,“對自己你竟然也能下得去這麽重的手,我也是佩服。”


    蔣重聞慢悠悠的喝了口茶,似笑非笑道:“若是你聽話一些,我也沒必要采用這種法子。”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臉,“若你方才指的是我臉上的傷,那恐怕讓你失望了,這是你大哥所為。”


    楚梓芸:“……”她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實在不知曉現下到底該笑還是該哭,大哥,你下手應該再重一些才是!


    蔣重聞注意到她臉上的神情變化,挑了挑眉,“你現在很開心?”


    楚梓芸驀地斂了臉上那少得可憐的笑容,反問道:“若是你被人囚禁,你會開心嗎?”


    蔣重聞聳了聳肩,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惡劣,“首先,能囚禁我的人至少到現在還不曾出生;其次,說到底還是你不聽話,你若能乖乖的隨我迴北武國,我也用不著出此下策,我為你受的傷可不輕。”


    楚梓芸額角青筋暴起,為她受的傷?真是笑話!這麽說來,她落得今日被囚禁的下場還得怪她了!


    她站起身來,直接走到蔣重聞跟前,蔣重聞身後的一個侍衛見了,趕緊上前攔住她,楚梓芸目光淩厲,聲音冰冷,“給我讓開。”


    侍衛沒動,蔣重聞的聲音從侍衛身後傳來,帶著點漫不經心,“你讓開吧。”


    侍衛這才將身子讓了開來,蔣重聞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道:“我帶你去見你娘親還不好嗎?”


    楚梓芸攥緊拳頭,直接一拳打在了他的肚子上,咬牙切齒道:“不好,我告訴你,蔣重聞,你沒資格替我的做選擇,懂嗎?還有這傷口,疼嗎?”


    蔣重聞臉色猛地一變,肚子上的傷口已經裂開了,他喘了幾口氣,“你可真狠。”


    楚梓芸冷笑道:“我可沒你狠,你怎麽不一劍把自己捅死呢!”


    侍衛上前一步,已將佩於腰間的刀拔了出來,楚梓芸冷冷的看著他,挑釁道:“怎麽?打算殺了我?行啊。”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要殺就快點,動作精準點!”


    侍衛動作僵住,沒有太子殿下的命令,他根本不能動這個膽大包天的姑娘。


    蔣重聞擺了擺手,“把刀收起來,不得無禮。”


    侍衛遵從命令,收起刀退了迴去。


    楚梓芸冷聲道:“我勸你快點放我迴去,不然你絕沒有辦法離開東龍國。”


    蔣重聞嘴角微微勾起,臉上的笑容極其古怪,“這可不一定。”


    楚梓芸皺起眉來,“你這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蔣重聞低笑一聲,“沒什麽意思,你該知曉的時候自然會知曉。午膳我已經命人備好了,坐下來一塊兒用吧。”


    楚梓芸轉身就往外走,“對不住,看見你這張惹人厭煩的臉,我就用不下飯。”


    蔣重聞的手指在桌上輕輕敲了兩下,不急不慢道:“你不想要你丫鬟的命了,我記得你有個丫鬟叫習秋對吧?從宣城便一直跟著你,想來你與她關係應該很好?”


    楚梓芸動作一僵,轉過身來,臉色變了幾變,她狠狠的瞪著他,聲音都有些發顫,“你把習秋怎麽了?”


    蔣重聞笑道:“沒什麽,隻要你乖乖的,我不會對她做什麽,等迴了北武國,她依舊可以留在你身邊伺候你,表妹,你看我對你多好,怕你不習慣,特意將你的丫鬟一起請過來了。”


    楚梓芸的身體控製不住的小幅度的顫抖著,她眼睛發紅,聲音裏帶上了怒意,“蔣重聞,你卑鄙,你……”她心下大亂,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過的片刻,她垮下肩膀,“你別傷害習秋,你說什麽便是什麽。”


    站在蔣重聞身後的侍衛瞧了,心下竟覺得在這一刻,這姑娘當真是有些可憐,好似被人殘忍的折斷翅膀,再也飛不起來了。


    其實,隻要她不管那個丫鬟不就行了!


    蔣重聞滿意的點了點頭,“坐下吧。”


    楚梓芸走到他對麵重新坐了下來,丫鬟們魚貫而入,開始上菜。


    立在蔣重聞身後的侍衛鼻尖動了動,忍不住擔憂道:“太子殿下,可要屬下喚人來替你重新包紮傷口?”


    蔣重聞擺了擺手,“我聽聞表妹醫術高明,現下還拜得東龍國的王禦醫為師,不然就勞煩表妹為我重新包紮一下傷口,表妹,你看可好?”


    楚梓芸隻覺得他這一聲聲的表妹刺耳難聽得很,現下習秋在他手裏,難不成她還能說個‘不’字,她點了點頭,冷著臉站起身來。


    蔣重聞往裏間走去,直接脫下身上的外袍,他上身並不曾穿裏衣,脫了外袍便露出精壯白皙的上身,其上多出幾條傷痕,倒是有幾分異樣淩亂的美感。


    腹部那一處被繃帶裹著,現下繃帶已被鮮血染紅,還在不停的往外滲著血,楚梓芸深吸一口氣,冷靜道:“藥呢?”


    蔣重聞瞥了眼那侍衛,侍衛趕緊出去取了藥來。


    楚梓芸拆了繃帶,仔細看了看傷口,忍不住譏諷道:“你的刀法可真是精準。”


    蔣重聞道:“我若是死了,北武國的江山可怎麽辦?”


    楚梓芸冷笑一聲,“真是好大的口氣。”


    侍衛取了藥來,楚梓芸在給他包紮的時候手上動作一點兒也沒放輕,甚至故意加重了些。


    蔣重聞到底是個極能忍的人,從頭至尾都不曾哼一聲,楚梓芸打了個結,故意在他傷口上拍了兩下,“行了。”言罷,她便出了裏間。


    此刻,蔣重聞臉上全是汗,他忍不住吐出一口氣來,這丫頭當真是狠啊,此刻他有些後悔,早知就不該尋她幫自己包紮傷口。


    用午飯的時候,楚梓芸忽然想起件事來,“昨日,郡主過來看過我,我特意在她麵前提了我娘親的名字,若真如你所說,我娘是北武國的公主,那為何郡主會不知曉?”


    蔣重聞抬眸看了她一眼,道:“自你母親從北武國逃出去的那一刻,她便被北武國皇族除了原本的名字,你問蔣慧心,她自然不知曉。”


    楚梓芸忍不住攥緊手中的筷子,“那我娘親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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