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梓芸重新迴到床上躺下,一時間卻沒了睡意,一來是被朗漠清給嚇到了,二來母親失蹤的事情,始終是她心裏的一個結。


    翌日清早,習秋伺候楚梓芸梳洗,楚梓芸洗完臉後問道:“今日醒來後身體可有不適?”


    習秋搖了搖頭,皺了皺鼻子,不讚同道:“姑娘,你別擔心奴婢的身體了,你昨日可是嚇壞奴婢了,您可有哪裏覺得不舒服?”


    楚梓芸放下心來,看來昨晚的昏迷並沒有對習秋的身體造成傷害,她用毛巾擦幹手上的水,“放心吧,我身體好著呢。”她抬手摸了摸下巴,“不過不會水也不是個辦法,習秋,等我們離了京城,尋個時間你教我戲水吧?”


    習秋笑著點了點頭,兩人說話間,丫鬟水芙進來了,“姑娘,世子過來了。”


    楚梓芸皺眉,說實話,她琢磨不通楚聞寒,對他當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甚至心裏還有點兒怕他,畢竟還有個裝病的把柄在他手上捏著呢,總之就是不想與他有太多接觸。


    楚聞寒過來,院裏的丫鬟是不敢攔的。所以水芙話音剛落,青色袍擺便出現在了楚梓芸的視野內。


    不等楚聞寒開口,楚梓芸已笑盈盈道:“昨日我落水,聽說是大哥救了我,我本想今日用過早飯後便去青瀟院尋大哥,親自道謝,不想大哥竟然一早便過來了,大哥快坐,可有用早飯?”


    楚聞寒挑了挑眉,有些詫異,他今日一早便過來就是擔心三妹的身體,不過現在看她麵色紅潤心便放下了一半,但見她對自己說話還是這般客客氣氣,甚至還帶著不容忽視的疏離,他心下沒來由得便有些不高興,雖他平日裏對旁人也是這樣。


    他走進主屋,坐到桌旁,這才笑道:“還不曾,三妹不介意我與你一並用早飯吧?身上可有哪裏不適?”


    楚梓芸笑道:“怎會介意,多謝大哥的關心,身上並沒有哪裏覺得不適。”她吩咐習秋道:“你去廚房讓她們多準備些食物。”


    習秋點了點頭。


    楚聞寒道:“那就好。”頓了下,他又道:“三妹,這次的事,你放心,我定然會讓二房給你一個交代。”


    楚梓芸有些詫異,來府上這些時日,上到秦氏,下到仆人,欺負她的還真不少,但若論起真心實意關心她的,還真找不出人,但這楚國侯府的世子,無論是無意還是有意,都已經幫過她多次,他是秦氏的孩子,可為何還會幫自己?而且她是真看不出他有半點的虛情假意,楚梓芸有些糊塗了!


    她忍不住抿了抿唇,試探道:“可是四妹與我無冤無仇,怎麽會想著推我下水呢?”她並沒有多言,畢竟她所表現在楚聞寒麵前的,還是個乖巧無害的姑娘,隻是不知楚聞寒究竟看穿了自己多少。但楚聞寒年紀輕輕便是狀元,不可能不明白她這句話後麵的意思,或者說聰明人想得本來就深。


    楚聞寒微垂下頭,過分長而密的睫毛擋住他眼中的厲色,原本這次戰國侯府老太君的壽宴,根本輪不到二房的庶女去,可四妹還是去了,若是不經過母親的允許定然是不可能擅自去的,且去了後她不僅不安分,還惹出這麽大的事來,那香囊為何正巧落在外院與內院的交界處,又為何偏要喚三妹去幫她尋!根本不用再繼續想下去也知曉是誰在背後搞的鬼!


    他心下積聚起怒意,臉上的神情陰沉下來,若不是微垂著頭,恐怕楚梓芸看見了會被嚇一跳,過得片刻,楚聞寒才壓抑住心下的怒意,抬起頭來,臉色已恢複如常,甚至帶上了笑容,“三妹,你是不是不信我?不信我待你好,關心你是出自真心?”


    楚梓芸強忍著翻白眼的衝動,廢話!她要是這麽容易就輕信一個人,她還能好好活到現在嗎?但表麵上,她不得不搖了搖頭,笑眯眯道:“怎麽會?若是大哥不是真的關心我,又何必救我?”


    楚聞寒心下歎了口氣,有些事總要慢慢來不是嗎?


    用早飯的時候,二人並沒有多言,一頓早飯用得安安靜靜,楚梓芸極不自在,早飯用得索然無味,在送走楚聞寒後,楚梓芸才放鬆下來。


    上午,二房的蔣氏又過來了,這次她不是一個人過來的,還帶上了大姑娘楚梓媛,二人身後跟著兩個丫鬟,此次她們進夕顏院並不曾受到阻攔。


    楚梓芸在用過早飯後,習秋已將昨天蔣氏來過的事告知了她。楚梓芸昨日落了水身子不舒服,是真的沒精力應付蔣氏,今日也做好了蔣氏來鬧事的準備。


    蔣氏走進主屋,開門見山道:“三姑娘,你能不能放豔兒一條生路,我知曉她推你下水是她不對,但我可以肯定她不是故意的,現在她被關在戰國侯府,我想她已經受到了教訓,看在她是你四妹的份上,你能不能饒了她?等她迴了府,我定然會好好管教她,讓她親自來向你道歉。”


    楚梓芸挑了挑眉,有些詫異,她原本以為蔣氏過來定然會大鬧一番,不想她竟然道歉了,聽習秋說昨日她過來的時候臉色陰沉的厲害,可一點道歉的意思都沒有,怎麽一個晚上的時間就讓她變了態度,看來她的二伯不簡單啊!


    她臉上現出淡淡笑意,“二嬸不用著急,四妹明日便會迴府,我原本就沒打算與她計較,像你說的,如今把她留在戰國侯府不過是為了給她一個教訓罷了!”


    蔣氏臉色變了幾變,差點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意衝上來扇她一巴掌,不過一想到今早老爺的叮囑又強行將怒意壓了下去,臉上硬是擠出笑容,盡可能讓自己顯得真誠些,“三姑娘真是心善。”她有些遲疑道:“那為何不能今日就讓豔兒迴來?”


    楚梓芸臉上的笑容天真又無辜,“一天的教訓可不夠,畢竟我差點死了呢!二嬸,你說對嗎?”


    蔣氏臉上笑容一僵,但卻什麽都反駁不了,隻能順著她的話說下去,“三姑娘,你說的對,說的對!”


    楚梓芸用手撐著下巴,眯著眼睛道:“二嬸,我饒了四妹,您可不能僅口頭上說一聲道歉就罷了,這樣也未免太沒有誠意了?您這會讓我懷疑您的道歉是否出自真心?”


    蔣氏心下恨得要命,她咬了咬牙,將腰間的荷包遞了過去,“三姑娘,還望你不要嫌棄。”


    楚梓芸瞥了眼習秋,習秋會意,上前接過荷包,楚梓芸笑眯眯道:“我信你是真心來道歉的,你迴去吧。”


    蔣氏點了點頭,不再多言,領著楚梓媛轉身便走了,待她們一走,楚梓芸道:“打開看看,裏麵有多少?”


    習秋將荷包打開,將裏麵的碎銀子倒在桌上,數了數,“姑娘,五十兩銀子。”


    楚梓芸眯了眯眼,笑道:“收起來吧。”


    習秋將銀子重新裝進荷包,不解道:“姑娘,你方才為何故意刺激二房?其實您完全可以委婉些,這樣豈不是可以收買二房的心,隻不過如今這樣,這二房想必是恨死姑娘您了。”她歎了口氣,繼續道:“可明明害人是他們二房的姑娘,姑娘,我好想迴宣城啊。”


    楚梓芸笑道:“別急,等尋到我娘,我們就一起迴去。至於我方才為何說那番話,很簡單,無論今日我是和顏悅色還是話裏帶刺的對蔣氏,都無法讓她心裏對我的恨意減少一分,既然這樣,我為何還要嘴下留情,再一個,她腰間的荷包在她進來時我就瞧見了,想來原本就是要給我的,隻不過應該是二伯讓她給的,但直到我將話挑明了,她才主動將腰間的荷包解了下來,可見她今日過來原本的打算隻是想口頭上示弱,待楚梓豔被放迴府後,她沒了後顧之憂定然會再尋機報複我。”


    習秋臉上忍不住現出怒意,“姑娘,既然如此,我們不如別救楚梓豔了,她會落得如今這般下場都是她咎由自取。”


    楚梓芸輕笑一聲,“你說得對,但說到底楚梓豔也不過是個可憐人,雖然她也可恨,但若她真正進了牢獄,不出半月怕就會無緣無故的死了,因為這世上,可隻有死人才能保守住秘密,若真走到那一步,你想想最終受益者會是誰?”


    習秋一愣,片刻後皺著眉頭道:“是秦氏她們。”她聲音裏帶上了毫不掩飾的怒意,“姑娘,秦氏她們為何這般惡毒,非要致我們於死地?而且她不是要姑娘您替楚梓嬌嫁人嗎?若是你死了,那豈不是就輪到楚梓嬌了?這秦氏究竟打的什麽算盤?”


    楚梓芸搖了搖頭,“習秋,隻要我掉進了戰國侯府的湖裏,不管我死不死,楚梓嬌都不可能再嫁到戰國侯府。若昨日救下我的不是戰國侯府的世子或是我大哥,我少不得清譽會受損,若是戰國侯府的人因此退親,皇上也不可能再從楚國侯府挑一個嫡女給戰國侯府。若昨日我死了,那正好,死無對證,秦氏還可倒打一耙,將我死的緣由推到戰國侯府身上。但終究人算不如天算,那戰國侯府的當家主母當真是個厲害角色,這次能這麽順利的找出推我下水的人是誰,還多虧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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