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是漫長的。


    漫長到白素躺在血泊裏,有人嬉笑著走到她的身前,踩著她的傷口奚落她:“今晚駙馬留宿公主那裏過夜,聽沒聽到那叫聲,駙馬爺真是勇猛無比啊……”


    白素的臉被踩得變形。


    鹹濕的淚融進鮮紅的血液裏。


    如今這些話,說給她這個就要死掉的人聽還有什麽意義?!


    白素閉上了眼睛,這一閉她以為這輩子便與魏雲崢永世不見……


    兩個月後。


    白素仍舊活著。


    大病初愈的她親眼看著魏雲崢陪伴在上官明珠的左右,因為上官明珠有喜了,她懷上了魏雲崢的骨肉……


    “好姐姐,你這又是何苦呢?當初你若好好教導你那孽子,也就不用賠上你的一雙膝骨。”


    上官明珠嬉笑著立在白素的跟前。


    白素每天都在她的門前跪足四個時辰,跪得雙膝積血,隻能爬著迴到柴房。


    “足足七七四十九天,奴才照著公主的吩咐跪足每日四個時辰,如今,可否讓奴才抱迴昂兒?”


    那夜,上官明珠命人救了白素一命,就是為了讓她活下去,再沒日沒夜的折磨她,看著她一身傲骨被磨得隻能低下頭顱。


    母性可真是偉大,就是跪殘了也不曾喊過一聲痛。


    上官明珠眼角勾著半陰不陽的笑,“好姐姐,本宮答應你的事一定辦到,來人,把孩子帶過來。”


    片刻後,魏禹昂被老嬤嬤帶了過來。


    母子兩隔了兩個月再見,彼此擁在一起,熱淚盈眶。


    白素低低在昂兒的耳邊說了些什麽,然後帶著昂兒給上官明珠磕頭謝恩。


    夜裏。


    白素哄著昂兒入睡後,望著窗外發了好一會兒的呆兒,再過不久,上官明珠就會為魏雲崢誕下子嗣,到時她和昂兒的日子勢必水生火熱。


    這駙馬府,看來是不能再呆下去了——


    想罷,白素匆忙地收拾起包裹。


    突然,窗邊的油燈滅了,一道黑影闖了進來,他從後捂住白素的嘴,白素以為遇上了行竊盜賊,他的手粗魯的觸碰到她的身體。


    她死命得抵抗起來,誰知道男人俯下身竟在她耳邊落下一道再熟悉不過的聲音:“素素,是我……”


    魏雲崢……?


    白素眼淚倏地掉了下來。


    她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為這個男人落淚,然而動情的片刻之後,她立刻防禦起來: “駙馬爺深夜造訪,所謂何事?!”


    她言語裏劃開不許他靠近的鴻溝。


    魏雲崢也沒在意她推開他的動作,徑自扣起她的下顎,接著窗外黯然的月光,落下深情一句:“讓你受委屈了……”


    白素眼瞳劇烈的一個收縮。


    她是幻聽了不成?這個對她殘忍,對昂兒亦狠心的男人是突然良心發現了嗎?!


    魏雲崢看著白素的眼神一掃這三個月來的冰冷,仿佛又變迴了當初的魏雲崢,他眼神裏閃爍著對白素的疼愛還有濃濃的歉疚。


    白素幾乎就要抵抗不了這個男人的懺悔。


    “魏雲崢,我不會再信你的花言巧語。”


    曾經,他發誓這輩子隻與她一生一雙人,但現實是,他為了另一個女人差點殺了她。


    魏雲崢就知道白素一定不會輕易原諒她。


    他們少時夫妻,一起度過窮苦的十年歲月,若不是她扶持整個家,供他上京趕考,他又怎能金榜題名光宗耀祖?!


    魏雲崢心裏曾立下誓言,這輩子就是犧牲連自己也絕不讓白素受半分委屈。


    “素素,如今我說什麽你都不會信,但我一定要讓你知道——我愛你,愛昂兒,這顆心,從未改變。”


    一個意料之外的親吻落在了白素的唇上。


    白素下意識地撇開頭躲開他的吻,她不要他吻過別的女人的唇再碰她。


    魏雲崢英俊的眉眼間劃過一絲失落:“你恨我讓上官明珠懷上了我的孩子?”


    她問得直白。


    白素默默閉眼,這正是她心底最痛的地方。


    “她是駙馬的正妻,駙馬讓她懷上你的骨肉是可喜可賀的事兒,但奴才隻求你們高抬貴手,放我們母子一條生路!”


    魏雲崢早就看到了白素木板床上的那隻包裹,他知道她要逃,帶著昂兒永遠都不再見他。


    魏雲崢決不允許她離開他,其實他從未碰過上官明珠,上官明珠肚子裏的孩子也並不是他的骨肉。


    隻是現在,魏雲崢什麽都不能告訴白素。


    “素素,你休想離開我,不管你現在怎麽恨我都好,日後我一定會補償你……”


    魏雲崢一把抱起白素,將她帶上了床。


    白素激烈掙動,“魏雲崢你這個衣冠禽獸,你要對我做什麽?!”


    “我要你給我生的孩子,隻要你給我生的孩子。


    魏雲崢撕開了白素的衣裳。


    他將數月來的思念凝結成徹夜的索求。


    在床第之間,隻有這個女人能帶給他歡愉,攀至情欲頂峰的時候,白素被魏雲崢欺在身下,渾身潔白的肌膚染上一層層紅潮,就聽男人忘情的低喃:“素素,我要個女兒,給我生個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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