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燃,我知道你舍不得這副竹筒,亦不明白我為何要把費了苦心做將出來的這副僅用了一次的偷聽工具燒掉。那我現在就告訴你,我這樣做的理由。”


    重蓮指著那堆已經化為灰燼的竹筒,緩緩續道:“這副偷聽工具,在成為工具被我們使用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要化為灰燼的結局。化為灰燼的時間,宜早不宜遲,完事之後盡快銷毀,才不會成為被人拿捏的把柄。就拿剛才的事情來說,若這副偷聽工具落在師傅他們手裏,你覺著我倆會受到哪種懲罰?”


    “哪種懲罰?我想想啊,偷聽師傅講話,以小人罪論處,內門弟子,罰默寫門規一千遍,到後山看管藥田三年,外門弟子,直接延長考核三年,並且三年之後,僅有一次機會參與考核,若不能一次性通過者,即刻逐出山門,以示效尤!”


    聞得此言,重蓮驚得站起,審視四周。


    入眼之處,別說人,就是鳥兒都沒見著一隻。


    環視一周後,她轉向清燃:“清燃,你剛才說我們門派分外門弟子和內門弟子兩種,可我怎麽記得,我師傅跟我說的是,丹鼎門隻有直屬弟子,像你、我、丹青師兄、丹朱師兄,都是直接由自個師傅接手教導成才的。那又何來外門內門區別?莫不成內中還有別的玄虛不成?”


    清燃擺手忙道:“師姐,你有所不知。我聽我師傅說,我們丹鼎門,在鼎盛時期,門下弟子數以千計,介於弟子資質的高低不同,那時便分為了內門弟子和外門弟子。凡是新晉弟子,都必須先是外門弟子,然後通過年底考核,成績優秀者才可晉升為內門弟子。隻是後來,因為一次洗禮,我們門派人才凋零,新老不接,加上老一輩的長老們,走的走,死的死,散的散,就慢慢變成現在隻有我們幾個弟子的小門派。”


    原來是這樣啊。重蓮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表情,取水澆熄星星之火,又找來泥沙把灰燼掩蓋。這才吆喝著清燃,迴轉山門。


    走到路口交叉處,清燃建議重蓮先到丹溪殿那兒歇一歇腳,待問明再迴歸忘仙峰這兒。重蓮略一思索,就覺歇腳這個主意很糟糕。師傅是個明白人,若是見著她遲遲不迴忘仙峰,稍一推敲,肯定就會推敲出不少蛛絲馬跡來。


    那樣,她就處於被動局麵了。


    不行,她得化被動為主動,兵行險著。想明白這一點,她看向一臉盼著她過去的清燃,遺憾的道:“清燃,我就不隨你過去了,來日方長,還怕沒你我磨牙聊天的時間嗎。見著你師傅,記得幫我說聲謝謝,謝謝他把你借給了我解乏。”


    忘仙峰,慕霞居。


    重蓮攥著竹筒去往後山石橋下毀屍滅跡後,丹溪、丹鼎、丹塵轉身走迴房中央,圍坐在塌兩頭。塌上躺著的丹霞,仍然昏睡不醒,鼻息卻趨向平穩。


    丹塵察覺到異狀,上前為其把脈,脈象顯示平穩,略有浮澀感,但卻已無大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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