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的唿氣聲此起彼伏,這幫小丫頭片子也是被嚇怕了,隻是他們不知道的是真正在陸樂晗眼前被砍頭的不僅僅是因為冒犯了他,還是因為他們不是這邊宮裏派過來想要陸樂晗命的內奸,就是那邊殿裏派過來想要做點手腳的奸細,我是白蓮花,又不是聖母,這樣的人又怎麽能留在眼前呢。

    仍是那一個小太監貼身跟隨著,陸樂晗也沒經過通秉直接就被放行進去。

    踏入殿門,應該是商量政事正在緊要關頭,皇上蹙著眉頭坐在上方,李成圖直直站立在案前垂著腦袋等候吩咐。

    聽見聲音,兩個人皆是抬頭,麵上閃過驚豔的神色,大紅色的豔麗花紋襯著男子蒼白的皮膚越發顯得妖治,貼身的剪裁襯得那小腰纖細勻稱,腰側的素白色暖玉一晃一晃有些繞眼。

    看到李成圖眼底的亮彩,陸樂晗腳下一頓,隻是那光彩一閃而逝,這才有些許放下心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罷了,這具身體再加上那該死的光環確實有些麻煩,隻是像他這般心性堅定的倒是不多見,眼神中露出些讚賞的意味來,拱手彎腰:“下官參見皇上,三皇子。”

    皇上匆忙站起身來快不走到跟前攙扶著陸樂晗的胳膊,急急說道:“不是說了可以免禮的嗎,來人,座。”

    兩個小太監輕車熟路地搬上來一個雕著龍鳳呈祥的大靠椅放在案前邊角,皇上拉著陸樂晗的衣袖按下他,說道:“景睿就在此旁聽吧。”

    說罷自己坐在那案前又開始看起奏章來,隻是時不時地抬頭帶著笑意看一眼陸樂晗,神情無比輕鬆,整個人在氣勢上就完全沒了剛剛進來時感受到的半分壓抑之情。

    目光掃過三皇子的眼睛,不著痕跡地露出廣袖裏的手,伸出指頭比了個三,看著李成圖臉上露出了然的笑容,收迴視線凝聚在案角上發呆,自己對這些政事什麽的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隻是高冷地聽他們說完,也不發表任何意見,索性皇上似乎也隻是為了安撫他想要進入朝堂的抱負之心,並沒有想真正詢問他。

    陪到最後身體實在消受不了,坐在質地稍硬的椅子上隻覺得屁股有些疼痛難忍,扭動兩下最後還是推說身體不適想迴去。

    時時刻刻都在觀察他的皇上自然也是發現了他的不舒服,本來隻想推了眼前的事情陪他迴去看太醫,但是三皇子很是為難地阻攔:“父皇,此事甚是緊急,還需今日做出決策。”

    皇上看了一眼已經站起身的陸樂晗,再看看垂

    頭站在底下的李成圖,最後還是歎了一口氣,對著陸樂晗說:“景睿,迴去若還是不舒服找許太醫來看看。”

    陸樂晗懶得迴應他,直接甩了甩袖子迴了殿內,真不知道浪費那半個時辰穿件衣服就是為了出來晃一晃嗎。

    三天之後,正值壯年的皇帝卻死在了容妃的床上,宮裏一片駭然,事關重大。

    家不可一日無主,國不可一日無君,眾人跪在大殿門前麵上皆是哀痛,一時間哭聲震耳欲聾,陸樂晗有些頭疼,他的身份尤其尷尬,最後還是留在了殿內看著中間擺放的棺材,末世裏他都沒有主動殺過人,雖然這次隻是下藥而已,但是畢竟真的是自己下的手,還是有些別扭,不是矯情,隻是覺得一條人命就這樣沒了,可是想想每天晚上睡覺睡到一半那恐怖的笑臉,頓時什麽愧疚可惜的心情都沒有了。

    皇上的隨身太監拿了明黃的聖旨出去宣讀,陸樂晗因為皇上之前的聖意,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可以隨著自己的心願來,透過開著的門他們臉上露出或驚慌,或鎮定,或自信,或惶恐的表情一覽無餘,就像是看電視劇一樣,陸樂晗看得有些津津有味。

    特別是看到李成賢在聽到三皇子李成圖名字的那一瞬間的時候差點暴跳起來抓住那太監的肩膀小馬哥似的搖一搖,不由覺得有些好笑。

    大家對皇上都沒有什麽感情,皇上駕崩甚至都比不上平凡百姓人家死去一個頂梁柱引起的動靜大,後宮的妃嬪、朝中的大臣甚至連裝裝樣子都懶得裝,畢竟大家想的都一樣,隻是麵無表情地聽完宣旨,大皇子和三皇子誰坐上皇位都無所謂,再怎麽差還能差的過先皇嗎,再說三皇子殿下的功績也是有目共睹的,這皇位他擔得起。

    皇帝駕崩,時間倉促,來不及準備登基大典,新帝就已經開始親臨執政,當然第一件事情就是徹查先皇死因,以祭奠先皇在天之靈。

    先皇駕崩的消息一傳出來,容妃就立即被扔進了大理寺收監,此時被拉上來整個人老了許多,一頭青絲斑斑白白,憔悴了不少。

    也不知李成圖到底打算怎樣解決這個問題,宮裏幾乎所有排得上名字的人如今都聚集在了一起,就連平日裏什麽都不用出席的陸樂晗也被請了過來,掃視了一下周圍所有人的臉色,大多都是惶恐,哎呦,還忘了一個憤怒,那就是李成賢,那眼珠子瞪得都快要將自己拆骨入腹了,雖然很不道德,但是心裏還是覺得有些好笑,不由得嘴角都上彎了不少。

    移開視線,最後還是放在了李成

    圖的身上,一身明黃色龍袍穿起來就是比那四十多歲的中年大叔有型多了,那人麵上鎮定自若,同樣也在掃視周圍的每一個人,卻唯獨空了自己。

    瞥了瞥嘴巴,孩子這樣可不好,我可是為你搞事了呢,興許你要是對我好點說不定我還能再為你搞個再大一些的事,不過不管你怎麽樣,我都得為你搞個大事,誰讓你是男主呢。

    容妃趴在大堂的地上哭的梨花帶雨,慘不兮兮,看的罪魁禍首都有些愧疚和不好意思,她的嘴裏還在一直喃喃自語,說道:“不是我,不是我。”可是這個時候很難有人相信他的話,垂著眼眸已經幾近絕望的容妃良久突然歇斯底裏爆發出一陣哭喊,說道:“是徐景睿,一定是他,他被先皇圈養在宮中,肯定對先皇恨之入骨,再者先皇之前從來都不會留宿在我這裏,我又如何害的了先皇?就隻有那一天就出了事情肯定是有人想要陷害我,徐景睿,一定是他,還請皇上明鑒。”

    一時間眾人竊竊私語,大皇子站在人群裏沒有說話欲言又止,恨恨地看著淡定的陸樂晗幾次想要站出來,觸及到陸樂晗平靜的目光卻又縮了迴去,這人沒有表麵上的那麽無害,數年來的表現竟然是一直在欺騙自己,也難為他從小都在偽裝,將自己都騙了過去。

    看著大皇子氣悶的樣子,這是打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啊,可惜老子不能慢慢跟你玩咯,老子要刷你弟弟的白蓮花指數就要借你一用了,誰讓你老想占徐景睿的便宜,雖然身子是徐景睿的,但是現在是我在用,每次用那麽惡心的眼神看我早都想吐了,現在就要全部還給你。

    看著陸樂晗嘴角玩味的笑,009總覺得過了兩個世界,陸樂晗的性格怎麽變這麽多,那個蠢萌蠢萌的宿主到底去哪兒了,嚶嚶嚶,好可怕,變態也是會傳染的,我不要啊,說不定傳染之後數據會中毒的。

    李成圖沉著臉色冷眼看趴在地上大喘氣的容妃,厲聲問道:“你如何知曉一定是徐景睿,據我所知,皇上也有多天不曾與他接觸。”

    陸樂晗身邊一直跟著的小太監連忙跪在地上,頭磕得震地響,說道:“徐大人確實已經很久沒有見過皇上了。”

    先皇剛剛被確定駕崩的時候,容妃的宮殿就已經被搜了個底朝天,那個時候確實也是什麽都沒有發現,隻是當時還要處理先皇的一些事情,也就沒有來得及好好審訊,隻是命太醫好好對先皇的遺體檢測了一番,原本是一直都沒有發現什麽的,這件事情也就隻好先擱置了起來,容妃就被當作最可能刺殺皇上的人收

    押了起來,

    隻是此時那個為先皇做檢查的太醫磨磨蹭蹭最後還是站出來,撲通一聲跪下有些吞吞吐吐,但是好歹吐字清晰:“皇上,那日迴去之後仔細思量幾日,臣以為先皇的駕崩應該是因為中了一種慢性毒藥——夕顏所致。”

    醫術中記載,長久服用夕顏身體內部器官會逐漸老化,但是外表卻沒有任何症狀,這也是為什麽皇帝一直身體很好但是卻突然發病的緣由,即使最近不接觸可惜先皇中毒已久。

    李成圖瞪了那太醫一眼,看他趴在地上要都直不起來隻顧瑟瑟發抖,環視了周圍的人一眼,冷聲說:“你可確定?”

    那太醫被嚇地身體顫抖不止,本來就有些結巴的聲音現在聽著更是惶恐不已,戰戰兢兢說道:“臣……臣確定,那日之後臣查閱了……”

    容妃突然放聲大笑,打斷了那太醫未說完的話,站起身來指著陸樂晗一臉的瘋狂:“是他,一定是他,之前一直是他跟皇上共同用膳,現在皇上重度徐景睿一定逃脫不了幹係。”

    李成圖使了個眼色,容妃頓時被狠狠拉到一邊,掌嘴數十下,那張臉頰早已陷下去的臉紅腫不堪,血跡順著嘴角蜿蜒留下,話都說不出來一句。

    李成圖掃了眾人一眼,冷聲說道:“事關重大,在沒有證據之前還是不要亂說話的好。”

    在場的人見此情景還有什麽不明白的,調查都不調查直接就下死手,這不是明顯的包庇是什麽,掃一眼徐景睿那張即使病態也不失豔麗的臉蛋,還有什麽不清楚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是君若是保一個人,那麽想要他死的那些個人還有好日子過嗎,連忙低下頭沉默,大氣都不敢喘。

    看著李成圖的樣子似乎是還打算說什麽,陸樂晗淡淡瞥一眼原本都掛上了笑容卻又瞬間變了臉色,露出恍然大悟表情的李成賢,在心裏默默給這兄弟點了一排蠟,大兄弟,對不起咯。

    普通一聲原地跪下,沉了沉嗓音說道:“皇上,下官認罪”

    李成圖似乎沒有意料到這個時候陸樂晗竟然會出聲,聲音有些微僵,原本正在掃視眾人的視線轉過來放在他的身上問道:“徐大人何罪?”

    陸樂晗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似是嘲諷似是解脫,過於妖治美豔,看得讓人有些心驚,抬眼掃了在場所有人的臉,停留在李成賢的臉上,一字一句咬著牙說道:“謀逆之罪,罪臣受大皇子李成賢威脅與誘拐,將夕顏下入皇上的每日膳食之中。”

    所有

    人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事情怎麽就神轉折了,皇上要保的人自己反倒求死,這到底是怎麽個情況。

    李成賢先是愣了愣,而後立刻跪下,手指著陸樂晗厲聲說道:“皇上明鑒,徐景睿汙蔑我。”

    陸樂晗也不急,淡淡開口:“大殿下,我徐景睿與你一同長大,無冤無仇,何來理由汙蔑你,但是在皇位的誘惑下大殿下卻是以多年的交情利誘不成便改為脅迫。”隨後又是重重一磕,額頭上頓時紅腫一片,聲音響徹大殿:“當日大皇子以我徐家上下一百口人命威脅我,若我不按照他所說的做,就詔告全天下我徐景睿狐媚惑主,理應誅九族,我一人犯錯怎能全家跟隨我受罪,何況對於先皇我確實有恨。”

    一片嘩然,底下的人都在議論紛紛,目光流連在兩個人的身上,陸樂晗神情自然,沒有半分不適,口裏所說的話又多了一個可信度,反觀那邊大皇子已經從剛剛的沉默瞬間轉變為一直喊冤的狀態,麵上激奮不已,甚至出口辱罵,實在有礙觀瞻。

    不過也是,當事人都說出來這件事情的始末,大皇子洗脫嫌疑的可能性已經幾乎沒有了,這也算是垂死掙紮了。

    “若是皇上不信,則可繼續深入調查,定會有蛛絲馬跡留下以證明罪臣所說實乃事實。”陸樂晗輕飄飄的聲音落在李成圖的心上,砸出一個又一個的坑。

    挑了挑眉毛,哥哥什麽都幫你想好了,你隻要製造點證據就可以了,哥哥迫不及待想要進入大牢了。

    陸樂晗當然不是自尋死路,按照劇情中男主的性格應該不會放任自己的恩人在牢裏自生自滅的,更何況自己還幫他解決了李成賢這個勁敵,隻要到時候等他把自己救出來送出宮去就好了。

    【……】樂晗不會瘋了吧。

    李成圖沉著臉色不說話,眾人也都知曉,徐景睿的身份本就特殊,他確實不是自願留在宮中,再加上這事情牽扯到大皇子,一個弄不好就是弑父殺君的大事,可不得好好調查調查,又怎能憑借一人一麵之詞就定罪。

    一片詭異的沉默之後,李成圖冷冷開口:“將大皇子與徐景睿押入大理寺收監,查明之後再行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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