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漸漸晦暗下來,那座古舊的寨子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過了一會,便陸續亮起了燈,成為這一片林子裏唯一的亮光。
葉歡道:“蕭康,這裏是湘西西北邊,那個在半山上的寨子,叫做苗王城,是苗疆蠱門十三峒大寨中的一個。你有沒有認識的人,咱們正好可以過去借宿一晚,也好探聽最近發生的事情!”
“苗王城!”我想了一會,隨即說道,“我知道苗王城,今年元宵佳節前後幾天,在鬥蟲坡鬥蟲,我和苗王城的苗蟲子鬥過一場,他用一百隻甲蟲對付我,後來輸給了我!”
葉歡道:“那他對你怎麽樣,是友好還是充滿敵意的?”
我仔細迴想了一下,道:“他年紀很大,對我很友好,對我父親老蟲王也很忠誠,今晚咱們就去苗王城。”
打定主意之後,我們點起了火把,便朝苗王城趕去。雖然剛剛看起來苗王城就在眼前,可是一步一步走過去,卻足足走了一個多小時,天完全黑下來之後,這才到了苗王城所在山腳下。
這個古舊的苗寨,建在半山腰之上,背靠的山崖十分雄奇。可惜現在是白天,難以欣賞到它的全貌。
陸遠說道:“這苗王城距離五毒峰二十多裏路,當年蚩尤大帝在五毒峰上分封五毒蟲,後來就在苗王城住過的。也隻有這裏才可以叫做苗王城的。”
我暗吸了一口氣,原來苗王城名字的背後,還有這麽一段緣由啊,原來是因為蚩尤在這裏住過。山下再往上走,還要一會才能進入寨子。
林子鬱鬱蔥蔥,偶爾有飛鳥掠過!忽然,莫失大叫了一聲:“地下好多甲蟲跟著我們,顏色各不一樣,有的是紅色的呢……”我趕緊扶住莫失,他差點嚇得跌倒在地上。
用火把一照,方才看清楚了地麵,果然有很多隻甲蟲,都是悄無聲息地靠近的。我道:“莫失不用怕,是他們知道我們來了!”
我往前麵走了一步,落在大石頭上,深吸一口氣,大聲喊道:“苗蟲子前輩,晚輩蕭康,前來拜見您老人家,還請您把甲蟲收起來,我們沒有惡意!”
我喊過之後,陸遠替我重新喊了一遍,他的聲音比我要響亮,傳得自然要遠一些。大概等了七八分鍾,從苗王城裏下來的一隊人馬,都打著火把,很快就到了我們跟前。
領頭的正是白發蒼蒼的苗蟲子,三個多月不見,他老了很多,不過腰板還是筆挺的,隻是背微微有點憨,身邊跟著幾個青壯漢子。
我認出了苗蟲子,大聲喊道:“苗前輩,蕭康前來叨擾你一晚上了,還望你老人家不要嫌麻煩!今日來這裏,想看看你老人家所養的甲蟲!”說話的時候,我特意把頭發往旁邊撩了一點,讓苗蟲子可以看清楚我的模樣,畢竟我臉上有蠍子的黑線,和之前的樣子大有不同。
之前在鬥蟲坡上,苗蟲子就邀請我到苗王城來看他的甲蟲,沒想到當時戲說的一句話,今日可以成真了。
苗蟲子一眼便認了出來,上前一把抓住我的手,叫道:“蕭康,真的是你,剛才我還以為是有人在戲弄老夫!蒼天庇佑,你還活著!看來傳言你墜崖死了,是一個謠言,你能活下來真是太好了!”
我笑道:“苗前輩,的確是被人逼著墜崖,好在落在懸崖的過程之中,落在了一張大蜘蛛網上,所以活了下來,花了一些時間,才從山穀中逃出來!”
苗蟲子道:“好,進寨子說話,來到苗王寨,就是迴到自己家裏,不要拘謹!有什麽話,咱們進寨子裏再說!”
我道:“苗前輩,這是我隨行的朋友,葉前輩陸前輩,還有小朋友莫失莫忘!他們也要隨我一起進去。”
苗蟲子眼神落在葉歡與陸遠身上,不由地一驚,他在苗地生活多年,自然是有眼力勁,也見過一些怪屍僵屍,但是葉歡和陸遠這樣的僵屍,絕對是他第一次見到,當即雙手一拜,道:“兩位前輩能駕臨苗王城,乃是晚輩苗蟲子的榮幸!”
陸遠和葉歡都是出世的高人,很少在人間走動,皆是微微揮手,道:“不用那麽客氣,今日我們借宿一晚,多多原諒則個!”
苗蟲子忙說不敢不敢,又對莫失和莫忘行了大禮,稱唿依舊是晚輩。我先是一愣,不由地笑了起來,莫失和莫忘看起來的年齡不大,但真實存世的年紀比我大很多,也比苗蟲子大很多。一行五人進了苗王城。
莫失戰戰兢兢地說道:“不用客氣……不用自稱晚輩……”
苗蟲子做了個請的動作,一行五人便走在前麵,苗蟲子跟在我身邊。
苗王城入口處有一處巨大的城垛,用石頭砌成,非常地穩固,關上大門後,外麵要想進來,就必須衝破這大門,正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苗蟲子傳下了命令,有貴客臨門,很快整個山寨點起了篝火,漂亮的苗女換上銀光閃閃的服飾,健壯的青年也準備好了迎客的米酒,還有可以吹響的牛角,整個寂靜的苗王城瞬間熱鬧了起來。
葉歡和陸遠各喝了三碗米酒,苗蟲子神色更加驚奇,他可能沒有想到,僵屍還會喝米酒。莫失和莫忘搖頭拒絕了,表示自己不能喝酒,敬酒的苗女臉一紅,道:“那你意思一下,也不用喝完!”
苗女臉紅了,莫失和莫忘更是害羞了,我哈哈大笑起來。有人圍著篝火跳起舞,天氣變熱後,不少人更是額頭上沁出了汗水,充滿了鮮活的生命力。
莫失和莫忘也被人拉去,隨著大家一起載歌載舞。
篝火在苗王城的祠堂前燒起來,祠堂裏更是燈火通明。這一處祠堂,相比茶花峒、黑花寨和青崖峒的更為古老。基本上都是用石頭砌成的,透出一股古舊的曆史感。
由此可見,苗王城的曆史比茶花峒、青崖峒、黑花寨還要久遠一些。苗蟲子引我們進了祠堂,就在祠堂上擺好了桌子,很快就端上了做好的飯菜,有燒好的臘肉,還有一些時令蔬菜。
我已經有三個多月沒有吃過鐵鍋炒出來的菜了,聞到飯菜香,口水就流出來了。葉歡也是歡喜地叫道:“好,太好了,飯菜真香!”
苗蟲子道:“在山穀中呆了幾個月,肯定想吃鍋裏炒出來的飯菜了,你們趕緊吃吧。我吃過晚飯了,等你們吃完,咱們再來說話!”
我也不矯情,端上噴香的米飯,風卷殘雲,大口地吃了起來,吃完之後,還打了一個飽嗝。葉歡也吃得很歡快。苗蟲子看葉歡的眼神,更是驚奇了,僵屍不僅喝酒還能吃飯。
吃完米飯,又喝了一些熱湯,整個人舒服了很多。我慵懶地伸了個懶腰,感覺整個人都放鬆了不少。
我這才問道:“苗前輩,我不在這三個月裏,十三峒都還好吧!”
苗蟲子歎了一口氣,隨即說道:“不好!先蟲王蕭關離開鬥蟲坡,西去之後,再也沒有音信,到現在為止,沒有知道先蟲王蕭關是死是活!”
這個答案並沒有出乎我的意料,至少沒有說蕭關已經離開人世了。生死未明,說明也有活著的可能。
我點頭道:“我會去我父親的,您放心吧,您老人家不用太操心!”當初在鬥蟲坡上,苗蟲子是始終如一地支持我父親蕭關的,對他我還是很感激的。
苗蟲子道:“哎,大廈將傾,孤木難支。咱們十三峒力量分散,隻有先蟲王一人才能對付強大的對手,可他終究隻有一人,也會老去的。”
我又問道:“前輩,我兄弟麻雀兒呢。他現在怎麽樣,有消息了嗎?應該尋迴來了吧,迴到青崖峒去了吧!”
苗蟲子微微地搖頭,說道:“新蟲王麻雀兒剛剛封王一天多,就被人擒住了。距今已過了三個多月,至今音信全無,好像忽然就人間蒸發了。十三峒眾人在苗疆境內尋找了一個多月,都沒有找到。”
“啊!”我不由地叫出來,麻雀兒被小眼怪人抓走之後,當時就有人追出去,後來玉音子也跟著追上去,十三峒那麽多人追擊,難道都沒有找迴來嗎,“麻雀兒至今音信全無?這……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苗蟲子道:“是的。我這段時間,每隔幾天都會派人去青崖峒詢問信息,前天有人剛從青崖峒返迴,新蟲王麻雀兒根本沒有迴來!”
我有些坐立不住了,心中有些自責,如果我沒有帶著陳野去追玲瓏,或許麻雀兒就不會被小眼怪抓走的。
我不由地道:“是我……是我太過衝動,所以才給那賊人創造了機會。麻雀兒……他應該好好地當他的蟲王的,是我害了他!我對不起他。”
過了一會,便陸續亮起了燈,成為這一片林子裏唯一的亮光。
葉歡道:“蕭康,這裏是湘西西北邊,那個在半山上的寨子,叫做苗王城,是苗疆蠱門十三峒大寨中的一個。你有沒有認識的人,咱們正好可以過去借宿一晚,也好探聽最近發生的事情!”
“苗王城!”我想了一會,隨即說道,“我知道苗王城,今年元宵佳節前後幾天,在鬥蟲坡鬥蟲,我和苗王城的苗蟲子鬥過一場,他用一百隻甲蟲對付我,後來輸給了我!”
葉歡道:“那他對你怎麽樣,是友好還是充滿敵意的?”
我仔細迴想了一下,道:“他年紀很大,對我很友好,對我父親老蟲王也很忠誠,今晚咱們就去苗王城。”
打定主意之後,我們點起了火把,便朝苗王城趕去。雖然剛剛看起來苗王城就在眼前,可是一步一步走過去,卻足足走了一個多小時,天完全黑下來之後,這才到了苗王城所在山腳下。
這個古舊的苗寨,建在半山腰之上,背靠的山崖十分雄奇。可惜現在是白天,難以欣賞到它的全貌。
陸遠說道:“這苗王城距離五毒峰二十多裏路,當年蚩尤大帝在五毒峰上分封五毒蟲,後來就在苗王城住過的。也隻有這裏才可以叫做苗王城的。”
我暗吸了一口氣,原來苗王城名字的背後,還有這麽一段緣由啊,原來是因為蚩尤在這裏住過。山下再往上走,還要一會才能進入寨子。
林子鬱鬱蔥蔥,偶爾有飛鳥掠過!忽然,莫失大叫了一聲:“地下好多甲蟲跟著我們,顏色各不一樣,有的是紅色的呢……”我趕緊扶住莫失,他差點嚇得跌倒在地上。
用火把一照,方才看清楚了地麵,果然有很多隻甲蟲,都是悄無聲息地靠近的。我道:“莫失不用怕,是他們知道我們來了!”
我往前麵走了一步,落在大石頭上,深吸一口氣,大聲喊道:“苗蟲子前輩,晚輩蕭康,前來拜見您老人家,還請您把甲蟲收起來,我們沒有惡意!”
我喊過之後,陸遠替我重新喊了一遍,他的聲音比我要響亮,傳得自然要遠一些。大概等了七八分鍾,從苗王城裏下來的一隊人馬,都打著火把,很快就到了我們跟前。
領頭的正是白發蒼蒼的苗蟲子,三個多月不見,他老了很多,不過腰板還是筆挺的,隻是背微微有點憨,身邊跟著幾個青壯漢子。
我認出了苗蟲子,大聲喊道:“苗前輩,蕭康前來叨擾你一晚上了,還望你老人家不要嫌麻煩!今日來這裏,想看看你老人家所養的甲蟲!”說話的時候,我特意把頭發往旁邊撩了一點,讓苗蟲子可以看清楚我的模樣,畢竟我臉上有蠍子的黑線,和之前的樣子大有不同。
之前在鬥蟲坡上,苗蟲子就邀請我到苗王城來看他的甲蟲,沒想到當時戲說的一句話,今日可以成真了。
苗蟲子一眼便認了出來,上前一把抓住我的手,叫道:“蕭康,真的是你,剛才我還以為是有人在戲弄老夫!蒼天庇佑,你還活著!看來傳言你墜崖死了,是一個謠言,你能活下來真是太好了!”
我笑道:“苗前輩,的確是被人逼著墜崖,好在落在懸崖的過程之中,落在了一張大蜘蛛網上,所以活了下來,花了一些時間,才從山穀中逃出來!”
苗蟲子道:“好,進寨子說話,來到苗王寨,就是迴到自己家裏,不要拘謹!有什麽話,咱們進寨子裏再說!”
我道:“苗前輩,這是我隨行的朋友,葉前輩陸前輩,還有小朋友莫失莫忘!他們也要隨我一起進去。”
苗蟲子眼神落在葉歡與陸遠身上,不由地一驚,他在苗地生活多年,自然是有眼力勁,也見過一些怪屍僵屍,但是葉歡和陸遠這樣的僵屍,絕對是他第一次見到,當即雙手一拜,道:“兩位前輩能駕臨苗王城,乃是晚輩苗蟲子的榮幸!”
陸遠和葉歡都是出世的高人,很少在人間走動,皆是微微揮手,道:“不用那麽客氣,今日我們借宿一晚,多多原諒則個!”
苗蟲子忙說不敢不敢,又對莫失和莫忘行了大禮,稱唿依舊是晚輩。我先是一愣,不由地笑了起來,莫失和莫忘看起來的年齡不大,但真實存世的年紀比我大很多,也比苗蟲子大很多。一行五人進了苗王城。
莫失戰戰兢兢地說道:“不用客氣……不用自稱晚輩……”
苗蟲子做了個請的動作,一行五人便走在前麵,苗蟲子跟在我身邊。
苗王城入口處有一處巨大的城垛,用石頭砌成,非常地穩固,關上大門後,外麵要想進來,就必須衝破這大門,正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苗蟲子傳下了命令,有貴客臨門,很快整個山寨點起了篝火,漂亮的苗女換上銀光閃閃的服飾,健壯的青年也準備好了迎客的米酒,還有可以吹響的牛角,整個寂靜的苗王城瞬間熱鬧了起來。
葉歡和陸遠各喝了三碗米酒,苗蟲子神色更加驚奇,他可能沒有想到,僵屍還會喝米酒。莫失和莫忘搖頭拒絕了,表示自己不能喝酒,敬酒的苗女臉一紅,道:“那你意思一下,也不用喝完!”
苗女臉紅了,莫失和莫忘更是害羞了,我哈哈大笑起來。有人圍著篝火跳起舞,天氣變熱後,不少人更是額頭上沁出了汗水,充滿了鮮活的生命力。
莫失和莫忘也被人拉去,隨著大家一起載歌載舞。
篝火在苗王城的祠堂前燒起來,祠堂裏更是燈火通明。這一處祠堂,相比茶花峒、黑花寨和青崖峒的更為古老。基本上都是用石頭砌成的,透出一股古舊的曆史感。
由此可見,苗王城的曆史比茶花峒、青崖峒、黑花寨還要久遠一些。苗蟲子引我們進了祠堂,就在祠堂上擺好了桌子,很快就端上了做好的飯菜,有燒好的臘肉,還有一些時令蔬菜。
我已經有三個多月沒有吃過鐵鍋炒出來的菜了,聞到飯菜香,口水就流出來了。葉歡也是歡喜地叫道:“好,太好了,飯菜真香!”
苗蟲子道:“在山穀中呆了幾個月,肯定想吃鍋裏炒出來的飯菜了,你們趕緊吃吧。我吃過晚飯了,等你們吃完,咱們再來說話!”
我也不矯情,端上噴香的米飯,風卷殘雲,大口地吃了起來,吃完之後,還打了一個飽嗝。葉歡也吃得很歡快。苗蟲子看葉歡的眼神,更是驚奇了,僵屍不僅喝酒還能吃飯。
吃完米飯,又喝了一些熱湯,整個人舒服了很多。我慵懶地伸了個懶腰,感覺整個人都放鬆了不少。
我這才問道:“苗前輩,我不在這三個月裏,十三峒都還好吧!”
苗蟲子歎了一口氣,隨即說道:“不好!先蟲王蕭關離開鬥蟲坡,西去之後,再也沒有音信,到現在為止,沒有知道先蟲王蕭關是死是活!”
這個答案並沒有出乎我的意料,至少沒有說蕭關已經離開人世了。生死未明,說明也有活著的可能。
我點頭道:“我會去我父親的,您放心吧,您老人家不用太操心!”當初在鬥蟲坡上,苗蟲子是始終如一地支持我父親蕭關的,對他我還是很感激的。
苗蟲子道:“哎,大廈將傾,孤木難支。咱們十三峒力量分散,隻有先蟲王一人才能對付強大的對手,可他終究隻有一人,也會老去的。”
我又問道:“前輩,我兄弟麻雀兒呢。他現在怎麽樣,有消息了嗎?應該尋迴來了吧,迴到青崖峒去了吧!”
苗蟲子微微地搖頭,說道:“新蟲王麻雀兒剛剛封王一天多,就被人擒住了。距今已過了三個多月,至今音信全無,好像忽然就人間蒸發了。十三峒眾人在苗疆境內尋找了一個多月,都沒有找到。”
“啊!”我不由地叫出來,麻雀兒被小眼怪人抓走之後,當時就有人追出去,後來玉音子也跟著追上去,十三峒那麽多人追擊,難道都沒有找迴來嗎,“麻雀兒至今音信全無?這……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苗蟲子道:“是的。我這段時間,每隔幾天都會派人去青崖峒詢問信息,前天有人剛從青崖峒返迴,新蟲王麻雀兒根本沒有迴來!”
我有些坐立不住了,心中有些自責,如果我沒有帶著陳野去追玲瓏,或許麻雀兒就不會被小眼怪抓走的。
我不由地道:“是我……是我太過衝動,所以才給那賊人創造了機會。麻雀兒……他應該好好地當他的蟲王的,是我害了他!我對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