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音子說完這話,看著白月明。白月明猶豫了片刻,點頭道:“我可以喝鮮血,但是不能喝人血。這是我父親對我的教誨。”


    玉音子道:“家裏剛好養了禽類。蕭康,你去殺兩隻雞,把雞血放出來。雞肉燉湯,熬個一晚上,出發前吃雞肉喝飽湯之後,咱們就出發!”


    我飛奔出了房間,在雞窩裏抓出了兩隻老母雞,天氣寒冷,母雞偎依在草堆之中,被我一把抓住,咯咯地叫著。有隻公雞的脾氣很火爆,應該是之前吃過不少蜈蚣,撲騰著翅膀就要飛來。


    我一巴掌打飛了,嗬斥道:“雞鴨鵝豬,都是人間一道菜。我現在吃你們,是天經地義的,你別不服氣。乖乖地照看雞群,我要出門去了!”


    那大公雞的速度很快,我的動作也不慢,一巴掌直接拍飛。那大公雞落在地上,打了個滾,很快就站起來,撲騰著翅膀沒有再靠近。


    我找來瓷碗,殺了兩隻母雞,放了一大碗鮮血,而後飛奔迴到房間,端到了白月明的麵前。


    玉音子道:“喝下去,你是鬼嬰,是不會拒絕鮮血的。現在需要你盡快恢複過來,用這一碗鮮血來滋潤你的血管,治療你的身體吧!”


    白月明勉強端著瓷碗,一咬牙,一股腦地喝了下去,喝完之後,方才嗆著咳嗽起來。我忙倒了一碗水給他,他又是一飲而盡。


    白月明飲過鮮血之後,說話的氣力比剛才要充足許多。玉音子讓他好好消息,引著我出了那房門。我把兩隻母雞拔毛洗幹淨後,就放在大砂鍋裏麵,放了一些院子采來的冬蘿卜,就放在一起燉了起來。


    玉音子道:“蕭康,你想好等下衝出去後,我們往哪裏去?搞清楚方向,才好辦的哩!”


    我想了一會,道:“去黑花寨,啞巴叔在那邊,他現在是黑花寨的蠱師,我還要順便把小青蛇帶上。然後我們再去鬥蟲坡。”


    玉音子道:“好,那就去黑花寨。現在是晚上九點多了,你把火弄小一點,然後去睡覺。早上四點鍾的時候,你自己起來穿好衣服,把雞湯喝了,把各種幹糧都帶上……咱們就出發!記住,四點鍾醒來後,不要開燈。”


    我心想,玉音子之所以不讓我開燈,是要悄然地離開。淩晨四點開燈,整個茶花峒忽然亮了燈,圍在外麵的人已經就會發現的。


    還是玉音子前輩心思縝密!


    我點點頭:“好的,淩晨四點鍾,我會準時起來的。”與玉音子告別之後,我迴到了房間,最後檢查一遍,需要帶的東西,確定無誤,方才躺在床上睡覺。


    屋外的寒風唿嘯地吹動,被子睡了很久才慢慢地暖和起來。我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淩晨能不能順利地衝出茶花峒。隻希望一切能夠平安。


    我對著空氣說道:“鬼大爺,這裏的一切都擺脫你了。如果能平安無事度過上元佳節,奪迴了蟲王的頭顱,我們一定會迴來的。”


    鬼大爺可能在書閣裏,並沒有出來和我說話。


    我又依次和土卵蟲、金蠶蠱做了溝通,感覺到它們的存在。至於本命帝王蠍,並沒有響應我的召喚,不知道躲在身體何處。陰煞蟲也是杳無音訊,自從玉音子在我腹部種了一個騰蛇封印後,陰煞蟲已經很久沒有出來過。


    但我知道,它隨時都會爆發的。


    我慢慢地睡了過去,猛地睜開眼睛,外麵漆黑一片,看了看時間,正是三點半。


    我穿上衣服,把厚皮草套在外麵,戴上手套,換上了雪地趕路的靴子,把一把匕首藏在靴子裏,另外一把貼身放著。把裝著蠱王蟲的罐子提起來,麻繩交錯,就係在腰間,就算再顛簸,也不會掉落。


    把鬼大爺交給我的《蟲經》,先用油紙包上一層,而後放在胸口,貼身放著。


    我沒有開燈,悄然走出了房間,熟悉地走到了廚房裏。廚房裏的炭火弄大一些,又加了一些水,砂鍋裏的雞湯慢慢地熱了起來。


    我又去找白月明和玉音子前輩。玉音子前輩正站在房間門口,說道:“鬼嬰,可以走路了嗎?”


    白月明咬牙道:“可以走路,我現在把身上的白布剪下來,你們稍微等一會。蕭康,你把人傑的衣服找一件給我,我好換下來!”


    我摸黑到了胖子叔的房間,找了一套衣服,還找了一件外套,送給白月明。他站在房間裏,正用剪刀慢慢地剪開白布,房內的光線暗淡,但可以看到他白色的肌膚,傷口還有一些沒有完全康複。


    我不由問道:“大叔,你這傷口不要緊吧!”


    白月明淡然笑道:“不礙事。再喝上兩碗鮮血,就可以恢複了。我是鬼嬰,自愈能力遠超常人,你放心好了。”胖子叔把上半身的白布剪掉,腿上的暫時留著,換上胖子叔的衣服,整個人顯得鬆鬆垮垮的。


    臉上有兩道傷疤,配上藍色眼睛,整個人顯得分外有震懾力,一旦就是從修羅場活下來的人。


    白月明換好了衣服,我們關好了各處門窗之後。


    我們到了廚房,把砂鍋裏熬得稀爛的母雞湯倒出來。白月明除了喝了兩碗鮮血,已經好久沒有吃東西,囫圇吞棗地吃了起來,還喝了幾碗雞湯。


    我知道淩晨四點鍾乃是一天中最為寒冷的時候,也開始大吃起來,雞湯喝下去後,整個暖意融融。白月明問道:“蕭康,把人傑藏的酒帶上,我們路上驅寒用!”


    我眼珠子一轉,想起了胖子叔藏酒的地方,除夕那天還喝過的。一壇酒找出來後,用繩子綁著,就背在身上。


    白月明吃過酒肉後,精氣神好了很多,說話的氣力也充足了。玉音子道:“可以了,咱們悄悄地出去,盡量控製自己的唿吸。”


    我把廚房掛著的一大袋肉感背了起來,出了大屋。我關好了房門,心中感慨萬千,住了將近兩年的大屋,還是有些不舍的。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迴到這裏來。


    走出來沒多久,天空又開始下雪了,每走一會,大風吹來,身上的熱量就散失了不少,整個身子一點溫度都沒有了。白月明走路的動作並無什麽異樣。


    我們三人並排走出了茶花峒,盡量控製自己的力度。玉音子和鬼嬰走路的聲音極小,隻有我發出沙沙的聲音。到了溪水邊,我迴頭看了一眼茶花峒,整個茶花峒漆黑一片,格外地安靜。


    玉音子道:“蕭康,會迴來的,不用太留戀!從現在開始,我希望你們能夠保持頭腦清醒,遇到任何事情都不要驚慌,不要憤怒,要控製自己的情感!因為過了這條小溪,對麵有什麽事情。咱們都不清楚,隨時都會有危險發生的。”


    玉音子是在告誡我,不要為胖子叔與白狗的事情擔憂,也在告誡白月明,不要因為蟲王的事情而失去理智。我和白月明同時點頭。


    玉音子道:“好,那我們就過去!”玉音子走到河邊,扒開積雪,撿了十幾個石子,就裝在袋子裏麵。我們悄然踱著步子,跳過溪水上的石頭,動作格外地謹慎,幾乎沒有發出多餘嘈雜的聲音。


    到了對岸之後,除了雪花折斷樹枝的聲音,四周並無多餘的聲音。寂靜得太不尋常了。


    忽地,我右腳踩在地上,碰到了一根勾在地上的繩索。那繩索牽連到很遠的地方,隻聽到叮咚叮咚聲傳來。


    我心想不好,這是那幫惡人的預警設施。鈴聲叮咚響起來之後,玉音子和鬼嬰微微皺眉。玉音子道:“這是三清山的鈴鐺陣,那幫道士也助紂為虐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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