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風水先生》作者:青楓垂露 【文案】 孫家少爺孫聞溪對戲班名角蘭承雲一見傾心,可還沒等他發動追求攻勢,便聽聞蘭承雲是夏家大少爺夏景生的人。 夏景生其人,曉醫術,擅堪輿,明明出身富貴,卻終日混跡於三教九流,堪稱“家門之恥”。 孫聞溪不信命,不信運,不信風水,卻偏偏栽在了風水先生夏景生手裏…… 自從寶匯銀行少東家孫聞溪到了江城,可愁壞了茶館裏的說書先生,原先三年不帶更新的話本,現如今一月一換。 九月:夏景生與孫聞溪甜蜜喂食,親密似愛侶 十月:孫聞溪主動替夏景生揀菜,情感升溫。 十一月:孫夏聯姻,轟動江城。 十二月:新婚之夜,孫少勇猛異常…… 正在喝茶的夏景生:噗…… 偽情敵變情人,先婚後愛梗,懸疑風水民俗元素。 cp:孫聞溪x夏景生 留學歸國表麵精英實則不要臉攻x出身高門皮白餡黑風水大拿受 感情線包甜! 內容標簽: 靈異神怪 豪門世家 民國舊影 甜文 搜索關鍵字:主角:夏景生、孫聞溪 ┃ 配角:王喻琪等 ┃ 其它:情敵變情人,先婚後愛 一句話簡介:民國風水先生的戀愛史第一章 盛夏時節,江城的天說變就變,前一刻還暴雨傾盆,這會兒卻晴空萬裏。 街上的行人紛紛收起油紙傘。 蘭承雲坐在黃包車上,手中提溜著剛買的糖漬核桃,忽的被濺了一身水。 身旁,一輛“龐然大物”唿嘯而過,巨輪正正好軋過地上的水坑,周遭的行人全都遭了秧。 “哎喲,做什麽啊?!”“誰這麽不長眼,我昨兒個新做的旗袍。” 一眾人裏,要數蘭承雲情形最慘,大半截長衫濕透了。 巨型的哈雷摩托掉轉頭來,蘭承雲瞧見了一張極為周正的臉。 蘭承雲打小在戲班長大,班主挑人第一條就是皮相好。須生劍眉朗目,乾旦嫵媚妖嬈,什麽樣的神仙人物沒見過。 可眼前這位委實俊逸非凡,讓人見之難忘。 “初到貴地,多有冒犯,實在抱歉。”男子笑嘻嘻地賠禮道。 聽口音的的確確是北地來的。 “無事。”蘭承雲略一點頭,衝車夫道,“走吧。” “慢著,在下孫聞溪,還未請教先生姓名?” 蘭承雲還未答話,路人倒有認出他的,歡喜道:“是蘭老板,蘭老板,今日唱的是哪一出啊?” “蘭承雲。”留下這三個字,蘭承雲的車子不再逗留。 倒是一眾路人還探頭看著佳人遠去,等人走遠了,才嗤笑出聲:“這位可真夠傲的,眼睛都快長到頭頂上去了。” 旁邊有人搭腔:“蘭承雲有傲的資本,誰不知道他是夏大少爺的心肝寶貝啊,你就別癩/蛤/蟆肖想天鵝肉了。” 孫聞溪聽得有趣,問道:“蘭承雲……很有名嗎?” “你不是本地的吧。”路人打量著孫聞溪的穿著,見他一身襯衫馬甲的西式打扮,腕上還扣著鑲金的天梭手表,心知是個富家公子哥。 “我是奉城人。” “難怪連蘭老板都不知道,他可是江城的紅人,喏,瞧瞧前頭的吉祥戲班,蘭承雲的戲那是場場爆滿,一票難求啊。” 孫聞溪又問:“那夏大少爺又是……?” “江城夏家的大公子,夏景生,放著這麽好的家世不用,偏愛弄些神神鬼鬼的玩意兒。” “這麽說……豈不是鮮花配牛糞,白白糟蹋美人?”孫聞溪戲謔地說。 “這話你說的啊,我可沒說。”路人四下裏看了看,擺擺手,離開了。 孫聞溪騎著他那大家夥,來到戲班門前。 見那戲單上寫著“蘭承雲”三個大字。 門口已經堵了許多人,孫聞溪掏出一疊票子,遞給跑堂的:“去,找你們的班主來。” 跑堂一溜煙地沒影了,不一會兒,班主滿臉堆笑地將孫聞溪迎了進去。 “晚上這出《思凡》,我包場了。” 孫聞溪優哉遊哉地往八仙椅上一坐。 “這……”班主欲言又止。 “怎麽?錢不夠?” “夠了,夠了……隻是承雲的戲,照例二樓的雅間是要留給夏大公子的,您看……要不也給您在二樓置個雅間?” “我出雙倍的錢。” 孫聞溪並不讓步。 “哎喲,這三倍的錢也不行啊,除非,夏大公子同意。”班主的眉頭皺成了川字。 “這姓夏的到底什麽來頭,怎麽你們一個個提起,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 “您是不知道,夏大公子有一手堪輿的絕活,看相算卦,驅邪化煞,無一不精。” “嘖,我道是什麽驚世絕技呢,全是些歪理邪說,這都什麽年代了,還有人信這個。”孫聞溪失笑,“既然他要二樓的雅間,就把這一樓給我包下來。” 時辰一到,往日裏熱熱鬧鬧的場子,今天卻靜悄悄的。 已經穿上行頭的蘭承雲從幕布後翩然而出,上彩後的五官更顯立體。台上之人身段婀娜,唱腔婉轉,孫聞溪明明聽不大懂唱詞,卻還是看得津津有味。 一出好戲開場一半,夏景生才姍姍來遲,剛一進門,就瞧見一樓大堂大聲叫好的人。 班主陪著笑解釋:“這位少爺今晚包了一樓的場子,您樓上請。” 說話間,孫聞溪聽見了身後的動靜,轉頭一瞧,卻隻看見長衫的一角。 夏景生所在的二樓雅間,窗戶半開著,孫聞溪瞧了半天,愣是連人的麵兒都沒見著。 他沒能見著夏景生,夏景生卻將他的相貌看了個十成十。 前額飽滿、兩顴有肉、鼻梁高挺、眼帶桃花。憑著麵相,夏景生心知眼前人出身優渥、是難得的福星高照之相。 “江城什麽時候有這麽號人物?”夏景生端起茶盞,靠坐在椅背上,饒有興致地笑道。 和孫聞溪的賣力捧場不同,二樓的雅間始終寂靜無聲。 一出唱完,蘭承雲微微一福身,往後台去了。 孫聞溪思及今日之見聞,越發好奇夏景生究竟是何等人物。他在一樓等了許久,卻始終不見人下來。上二樓一瞧,雅間之內早已人去樓空。 孫聞溪隻好折返,剛走進後台,就聽夥計對蘭承雲說:“夏先生說,他今晚有事先走了。” 蘭承雲正對鏡摘著行頭,輕聲應道:“曉得了。” 話音剛落,冷不丁地在鏡中瞥見孫聞溪的身影。 “孫先生,今日這一出《思凡》,都是獨角戲,怕是有些悶。” “不悶,不悶……”孫聞溪趕緊讚道,“你唱得真好,是我不通南語,聽得有些費力。” “這處每逢四、五,都會唱北戲,孫先生要是有興趣,可以擇日來。” “要來的,要來的。”孫聞溪求學於異國,所見多是金發碧眼的洋人,性情熱烈奔放,倒是從未見過這般未語先笑,輕聲細語的男子。 一時頗為得趣。 他小心翼翼地收起孟浪做派,從囊中搜刮了半天,最後掏出一個懷表,遞給蘭承雲。 “這表,送你。” 原是滿腔羅曼蒂克的少年心事,不曾想蘭承雲一下笑出聲來。 “孫先生說笑了,哪有給人送‘鍾’的。” 孫聞溪大窘,幸而蘭承雲笑著將這頁翻了過去。 待孫聞溪從戲班出來,明月早已高懸,街上行人寥寥,他那輛限量版哈雷在夜色中甚為打眼。 孫聞溪騎上車,耳畔掠過唿唿的風聲,哈雷一路奔馳,最終在一處公館外停了下來。 輪班的門房一瞧見孫聞溪,忙低聲道:“少爺,您總算迴來了,老爺找您好久了。” 孫聞溪點點頭,脫了馬甲搭在肩上,徑自往洋樓走去。 孫家是新派人家,建築風格,家居擺設一應西化。 孫聞溪走到二樓的主臥前,敲了敲門。 “進來。”孫其滿的聲音從屋裏傳來。 “爸。”孫聞溪推開門,見孫其滿正帶著西洋鏡看文件。 老爺子半天沒搭理孫聞溪,過了好一陣,才開口道:“去哪了?” “聽戲去了。隻可惜這南邊的戲,我聽不大懂。” “聽不懂就少聽,別學了那些遺老遺少成日裏聽戲遛鳥的做派,有時間多管管公司的事。”孫其滿摘下西洋鏡,靠坐在軟背椅上,舒了口氣,“聞溪啊,家裏的生意越做越大,爸的年紀也越來越大,江城這邊咱家畢竟是新來的,你要多上點心,跟‘夏、王、何、段’幾家搞好關係。” “爸,您放心,兒子明白。” 孫聞溪出身富貴,卻並不是隻懂遛鳥聽戲的紈絝,他畢業於國外知名大學的金融專業,雖然看著沒正形,可真賣力氣幹起活來,比誰都認真。 答應了孫其滿,孫聞溪就把自己關進了房裏。 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孫家在北地地位尊貴,在江城卻根基尚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