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桃實在沒辦法將手抽出來,而她發現周圍人根本沒察覺到他們之間的暗潮洶湧,鄧星河的舉動很自然,看上去隻是一個簡單的吻手禮而已。

    “我不習慣歐洲禮儀。”這句話已經代表她對他的行為不滿。

    鄧星河絲毫沒有尷尬,“我會注意的,夫人。”

    直覺讓她感覺到這個男人的笑容和他眼中散發的戾氣非常的不協調,但為什麽其他人都沒發現?沈桃看著周圍這群完全沒發現異樣的血族,一時間原本和樂融融的氣氛,居然給了她毛骨悚然的感覺。

    也許是因為他太強?比這裏的大部分人都強上許多。

    波娃想到這次鄧星河去意大利的任務,“晏因呢?他沒有跟你一起迴來嗎?”

    沈桃聽到這個名字,身體微微顫了一下。

    “我去的時候已經晚了,他的心髒不知所蹤,我們在當地為他下葬了。”

    眾血族一陣唏噓,沒想到曾經最被看好的洛家潛力股還是沒來得急等到救援,鄧星河說完,視線卻始終停留在沈桃身上。

    沈桃晃了晃,對這個消息有些接受困難。

    當天晚上睡不著的她來到兒子說的仙女湖,看著一大片螢火蟲在湖麵上飛舞,沉默而悲慟。

    而她並沒有發現,在不遠處的樹幹上,鄧星河默默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對於晏因的死訊,沈桃雖然緬懷和傷感,但第二天她就收拾好了自己,她更擔心的還是洛誠和洛家這些日子的暗潮洶湧。

    沈桃有些不安,她打電話給遠在歐洲的洛誠,撥的是他國外號碼,但提示進入語音信箱,聯係不到洛誠這件事本就有些蹊蹺,她找來了華清。

    “你聯係的到洛誠嗎?”

    華清表示否認,“洛叔在外辦事的時候,除非他聯係我們,不然我們不能窺探他的行蹤。”

    有些規矩就像是腐爛的承重梁一樣,陳舊又不可變更,在他們這些血族眼裏,似乎洛誠就沒有遇到意外的可能,哪怕有也沒有洛誠解決不了的事,而事實上也是,這麽多年來洛誠始終像是洛家的頂梁柱,從沒有出現讓人擔心的時刻。

    見沈桃思慮過重的模樣,華清本來還想安慰沈桃這次洛叔去不過是做一些善後,並沒有什麽危險,但他想到洛叔強行從沉眠中醒來,本來消耗精神力,付出心頭血對血族來說也不算多大的事,但前提是沒有太多暗傷,洛叔平日裏

    的表現讓他們直接忽略了這一點,就是他都忘了洛叔其實傷勢頗重,如果這個時候族中有內鬼,加上一些手段還真有可能發生什麽意外。

    華清也開始動用力量,從各方麵試圖聯係到洛誠,但昨天的現在還能聯係到的洛家隊伍,今天卻陷入失聯狀態,他的心不斷往下沉。

    沈桃也臉色凝重,如果洛誠會出意外,兩人對視一眼,——有內鬼?

    假設有,這個內鬼身份應該很高,至少也是能接觸到內部消息的。

    那此刻洛誠的短暫失蹤,在不知道具體情況之下,他們就不能大張旗鼓。

    “不能打草驚蛇,你繼續聯係他們,我相信他不會那麽容易出事。”沈桃冷靜的說著,洛誠不在的時候,她就必須撐起來,如果她慌亂了那不但招來人心動蕩,更是白白給別人看笑話,大家會認為[看,這就是洛誠千挑萬選的人,也不過爾爾]。

    “幫我個忙,今天學校春遊結束先不要把小寶帶迴來。”

    華清點頭,他明白這個時候要保護好少主,“我會派一隊人馬暗中保護少主,洛叔還有別的房產,並沒有人知道。”

    “選你最能信任的。”沈桃緊張的整個掌心冒著細汗。

    華清其實沒料到性格軟弱的沈桃能在關鍵時刻那麽有條不紊,想到她毅然生下沈希辰並且獨自撫養孩子,將工作生活兼顧的勇氣,他忽然有種洛叔選對人的感慨,他們的主母表現的讓人驚豔,又有些擔心道,“那您呢,您也躲起來吧。”

    沈桃看著窗外,“他不在,我就不能走。”

    正是明白洛誠對洛家的意義,她身為他的妻子,就要鎮守在這裏。

    “那您看婚禮,要不要推遲?”鄧星河不自覺以沈桃的意見為主,這不僅是因為洛誠賦予的身份,若是她剛才表現的有一點不符合主母的淩亂慌張,華清就會以自己的想法為主。

    沈桃的一係列舉動以及安排,至少讓他感覺沈桃想到隻有自己覺得鄧星河有些古怪,“照常,我們打草驚蛇可能會引起對方的魚死網破,你派人加內部的守衛,到時候他們的婚禮會在酒店露天舉行,你想辦法讓一部分血族無法過去。”

    華清到底是洛誠的左膀右臂,“您難道是在懷疑……”內鬼就在那婚宴上?

    沈桃猛然察覺到什麽,她抓住了華清的手臂,示意他別再說下去,趕緊去把這幾件事辦妥。

    華清的目光也看向了門外,他們現在在

    洛家的會客室,一般這裏沒客人是無人經過的。

    兩人像是閑聊家常了幾句,華清就開門出去,見到的居然是一臉笑意的鄧星河。

    要說起來,鄧家兄弟一直是洛叔的左膀右臂,這次鄧星樓是跟著洛叔一起走的,而鄧星河也是為了自己的婚禮才暫時迴來,對華清來說鄧星河也算是自己的上司,他們血族一向來是講究輩分的,再加上鄧星河一直對他照顧有加,所以華清還是很尊重鄧星河的,懷疑誰都沒懷疑過他。

    兩人打了招唿,華清依舊照往常的樣子進行活動,並沒有任何異樣。

    沈桃讓他離開後,就看著鄧星河關上了門,朝著自己走過來。

    他在微笑,那笑容是燦爛的,陽光的。

    就好像她曾經見過的,那麽熟悉的走姿和笑容,那並不是剛才鄧星河表現出來的姿態。

    那種違和感越來越重,也許是這種危機,讓她的腦子又開始犯疼,那些淩亂的記憶也開始進入腦海裏,她捂著頭一步步退到牆角。

    洛家為了隱私,所有房子的材料都是特質,隔音效果特別好,隻要他們動靜不大,其他血族並不會發現什麽。

    這也是必然,一群血族生存在一個空間,又是個個五官特別敏銳的,不這樣他們甚至無法好好沉眠。

    “你是誰?”沈桃邊遏製自己的狂暴,邊看向來人。

    鄧星河似乎有些受傷,眼神似有千言萬語,嘴繃成了一條直線,看上去欲言又止。

    什麽三年沒迴來,他究竟在說什麽!?

    “別過來……”眼見鄧星河越走越近,頭就像被萬針刺中,格外的疼。

    鄧星河像是沒聽到一樣,依舊朝著沈桃走去。

    “幾年不見,你已經認不出了嗎?”就在他進門的時候,他就察覺唯有沈桃看他的眼神,對他的態態度是不一樣的,她果然沒讓他失望,晏因說不清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情緒,當他頂著別人的臉他就已經明白不會再有人認出他來,沈桃卻給了他驚喜。

    不料這驚喜也不過是自己的臆想,她所想的並不是他以為的,她沒有認出他。

    “我們以前很熟嗎?”沈桃的確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但這種熟悉的感覺卻很詭異,他看著她的目光就好像他們其實認識了很久了,感覺到男人似乎想要抬手要碰自己,沈桃警覺地快速躲開,“你如果是洛家的人,就應該知道我和洛誠的關係。”

    沈桃

    的眼神很警惕,像是麵對敵人時的貓,看上去哪怕虛弱也要露出自己的獠牙。

    “你和洛誠?”他調笑了一下,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你還真把一切都忘了,忘得那麽一幹二淨。”

    沈桃聽到這句,隻覺得頭疼欲裂。

    這時候,波娃的到來打斷了兩人的對話,沈桃才得以脫身離開,麵對波娃的疑惑沈桃選擇了無視,她無法解釋這詭異的情況。

    “你對主母做了什麽?”波娃問向未婚夫,她剛進來的時候覺得沈桃的臉色和動作都不太自然。

    “報告了一下這次去歐洲的進度。”

    波娃對未婚夫不疑有他,看沈桃離開時臉色實在不好,“我看我去喊又雙過來給她看看吧。”

    “她不會需要的。”鄧星河望著沈桃跌跌撞撞離開的背影,她不過是精神受到影響罷了。

    波娃還是不放心,讓吳又雙過來,沈桃卻將自己鎖在洛誠的書房,不願意見到任何人。

    沈桃扶著書架,剛才鄧星河的話像是在腦海中撞擊著自己,硬生生將籠罩著迷霧的部分記憶給撞碎。

    她的力量有些躁動,將一排書給倒翻了,幾本書掉了下來,一本書中滑了兩樣東西出來。

    她蹲了下來,撿起那兩張極為醒目的紅本子,這是結婚證書?

    打了開來,裏麵是一對男女的相片,兩人肩並著肩靠在一起,男人隻是微微勾了勾嘴角,看著模樣有些冷淡,目光卻是溫和的,就好像透過相紙看著她一樣。女人笑地極為燦爛,看模樣似乎非常幸福,上麵寫著這對男女的信息,沈桃,洛誠……

    原本劇烈疼痛的頭部終於停止了抽搐,不再刺激她,那些零零碎碎的記憶也都拚成了一張完整的圖。

    她都想起來了……

    所有的,包括那兩次被洛誠刻意封鎖的記憶。

    吳又雙等幾隻血族等待在書房門外,就看到沈桃忽然衝出了房間,徑自朝著自己的臥室過去。

    跟著的幾個血族沒見過沈桃這個樣子,她自從搬過來後就給人嫻靜的印象,還沒見過她這麽慌慌張張的模樣。

    沈桃可不管別人在想什麽,她一進房間就打開自己的衣櫥將那兩件西裝拿了出來,又通過連接的門到洛誠的屋子裏,將他的西裝拿出來對比,當兩套西裝一樣的大小的時候,那一刻她心中隻有一陣陣的澎湃情潮,他的衣服都是量身定製,幾乎沒有撞體型的可能。

    兩次都是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你就是幫我的人?

    你這麽默默做事,想過我的感受嗎?你讓我感激別人,我若是真與別人跑了呢?

    “我會不會很可笑,連自己的救命恩人都會弄錯!”沈桃眼眶通紅,又怨他又怨自己,但心底也能明白他的苦心。

    那個男人看似無情,實則比任何人都有情。

    如果原本的她還對他的感情抱有懷疑態度,但想到自己失憶前遇到的一切,就明白了他對自己並非無動於衷。那時候的他若即若離,失憶後卻刻意裝作不認識,公司裏的那些血族高層還有秘書王小姐,前台小姐的詭異態度就有了解釋。

    她是在與小寶一起慶祝自己生日的時候死去的,與母親、外婆同樣的死法,就那麽突然地離開了,那個時候小寶一定嚇到了吧。

    她摸著自己的脖子,所以那個時候給她轉換的,應該不是小寶,她對自己被轉化期間的記憶有些印象,她好像趴在他身上,撕開了他的衣服……

    越迴想,沈桃越是崩潰。

    她居然對他做了那麽多無恥的事,他還沒有把她一掌拍死,她也是命大。

    除開這些羞恥度爆表的記憶被想起來,她也記得他的溫柔安撫,陪伴她度過最痛苦的轉化時期。

    而這些她都忘了,對洛誠何其不公平。

    他做了那麽多,自己卻什麽都不記得。

    “你都不覺得自己一直在賠本嗎?你那麽精明,卻做那麽吃力不討好的事。”沈桃看著幾套西裝喃喃自語道,把西裝掛迴去,看著放在自己的這裏的兩套,也一起放入洛誠的衣櫥裏,輕輕拍了拍衣服,“現在,你們終於物歸原主了。”

    隨著所有記憶的複蘇,沈桃就發現了一些蹊蹺的地方,自己在失憶前後的事,洛誠的態度是有些差別的。

    他說過,讓她自己去尋找答案。

    他是不是也希望她能自己想起來?但居然裝作完全不認識她,還看著她像個傻子一樣靠近他,那些過往簡直像在打臉。

    他分明是故意的,但她卻怨不了他,如果不是他這麽做,她根本理不清也意識不到自己真正的心意,也不會打破對他的尊敬和感激,而是真正從男女的角度去思考他們之間的關係,走出最關鍵的一步。

    如果她更早一點想起來就好了,她還沒來得急對他說一句,她其實真的……心動了。

    不是因為

    血緣,不是因為尊敬和感激,更不是為了報恩。

    再比她自己意識到的更早以前,就被他吸引了。

    四處彌漫著緊張的氣氛,在一片茂密的無人荒林地帶,一群血族望著麵前帶著血跡苟延殘喘的一群人,他們的每一個人心髒都被挖了出來,強大的身體機能讓他們還沒有馬上死去。

    一隻血族爬向這群人中的領頭人,匍匐在男人的腳下,緊緊抓著男人的腿,“我告訴你誰安排的這一切,你放過我其他族人!”

    他們的人受到了威脅,當然也不僅僅因為那威脅,在威脅下隱藏著巨大利益,對他們來說若是能吃下洛家的勢力,任何一家都能在段時間內發展壯大,那值得他們冒險。

    三大家族刻意鬧出了內訌的鬧劇,隻為了獵捕一個男人。

    果然洛誠出現了,但他們實在太低估了這個男人,不是內部消息說這個男人身受重傷,還一直沒痊愈嗎,怎麽可能還能抗住他們那麽多人的攻擊。

    出盡高手圍捕前來善後的洛誠,洛誠一開始的確頂不住,讓身邊的高手分頭行動,當他們以為機會來了,卻不料這隻是洛誠的計謀,這個男人用了分化敵人的方式,將他們的人打散,又以一己之力吸引了大部分火力,他們前後追捕了四天,哪怕是血族的體力也受不住那麽強的體力消耗,終於在這個時候洛誠出手,將他們一網打盡。

    可以說從一開始,這個男人就在引誘他們,以一種快要窮途末路的姿態,他們誰看到一個虛弱還強撐的洛誠能夠淡定下來,眼看著要成功才被致命一擊,這顯然隻是男人的計謀。

    洛誠隻是黑黢黢的目光,沒有絲毫波動。

    已經活了漫長歲月的他們,對待敵人他們無法心軟,隻要心軟最後死的就是他們。

    而洛誠隻要想守護自己想守護的,就不可能對其他存二心的血族心軟。

    洛家的血族已經慢慢匯聚到路程身邊,聽從著洛誠的吩咐,見洛誠沒有絲毫示意,就給了這幾個苟延殘喘的人最後一擊。

    “你會後悔的……”那個還想要說什麽的血族,最後吐出了這句話。

    洛誠讓自己的人上前,讀取記憶。

    他根本不需要聽這些血族所謂的死前懺悔,他也不願浪費這時間去分辨真假。

    鄧家兄弟的能力看上去都很雞肋,弟弟鄧星河是飛翔,哥哥鄧星樓是讀取死者生前的部分記憶,但有時候這樣的能力卻有一些特殊效果

    。

    當讀取到那部分記憶,鄧星樓有些受不住,臉色灰敗,他到底也是陪著洛誠打下這些年大大小小爭鬥的人,知道自己所看到的記憶,足以讓他和弟弟死的不能再死,但他依舊沒有隱瞞,將自己所看到的低聲複述給洛誠。

    其實他看到的並沒有太多指向性,但他卻直覺,在弟弟鄧星河給“晏因”下葬的時候,那表情和姿態與自家弟弟完全不同,甚至在這些血族的記憶裏,是弟弟用奪取能力來威脅這些血族大佬,才有了這次的圍剿。

    他的弟弟隻有飛翔的能力,如何能奪取他人能力?這個人還是他的弟弟嗎?

    “洛叔,這件事我亦有嫌疑,請您發落。”鄧星樓單膝跪下,他的弟弟有嫌疑,他也沒有逃脫的可能。

    洛誠閉上了眼,發絲隨著狂風浮動著。

    他並給有迴應鄧星樓,似乎想到到了什麽,厲眸望著正在處理這群血族的洛家人,怒吼道:“立刻啟程迴國!”

    他們從沒見過這樣暴怒的洛誠,這個樣子的洛誠像是失去了理智。

    在路上,怒急攻心的洛誠猛地咳出了帶著內髒的血液,這一幕讓其他幾隻洛家血族都驚駭了。

    原來那些人說的是真的,他們洛叔真的受傷了,但他們卻沒絲毫意識到。

    。

    經過兩天的暗中調查,始終沒查出鄧星河有任何異動,但恢複記憶的沈桃每每看到這個男人,都有一種明顯的違和感,在失憶之前她與鄧星河也算是朋友,在她幾次旁敲側擊下,對方都能對答如流,沈桃就確定了一點,這個鄧星河是有所有記憶的,但是他似乎又不是鄧星河,時間到了他與波娃的婚禮之日,這是洛家為新人準備多時的婚禮,包下了整家酒店的戶外草坪。

    沈桃雖然不是伴娘,但這到底是洛家的盛事,她自然也是參與其中的。

    在沈桃安排室外場地的時候,華清走了過來,輕聲道:“都安排好了。”

    沈桃眨了眨眼表示知道了,她讓華清做了點手腳,所有血袋裏的血液都做了點不大不小的手腳,讓洛家的大部分血族都因為肚子絞痛無法來參加婚禮。

    當她打算看看波娃準備的如何之時,見她正坐在沙發上,不知道在想什麽,周圍也沒有其他人,伴娘呢,都去哪裏了?

    “還很緊張嗎?”沈桃問道。

    沈桃走近了,見波娃還沒反應,終於察覺了她的異狀,她碰了碰波娃,才剛剛碰到

    ,她就從沙發上整個人掉了下來。

    嗙一下,落到了地麵上。

    沈桃大驚失色,忙走過去探了探鼻息和脈搏。

    她死了,剛才隻是維持了那樣坐的姿態而已,還沒結束血婚的波娃是人類,也意味著她的死亡非常容易,她的身體非常脆弱。

    就在沈桃六神無主的時候,她才感覺到一絲氣息泄了一絲出來。

    當她迴神的時候,隻感到脖子那兒有一道刺痛,冰涼的液體被灌入體內。

    她想要轉身,卻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整個圈住,好強悍的力量,隻一照麵她就感覺到對方全方麵的壓製。

    “別動,我不想傷你。”

    她的神誌在一片混沌中迷失,昏迷過去的時候就看到衝進來的華清等人,她想告訴他們別過來,你們不是他的對手,她聽到了爆炸的聲音,還有人群的尖叫聲,下一刻她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

    洛誠到的時候,麵對的就是一片狼藉的洛家,以雷霆之勢將傷員送移,整合洛家,聯係其他家族派來增援,布下了天羅地網追蹤,但對方似乎早就有所準備,居然布置了多達百條的混淆信息,每一條都指向線索,但隻要去查就會發現這都是內幕。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推移,洛誠身上的鬱氣更重,幾乎到了無人能接近的程度,洛家的血族們頂著巨大的壓力尋找,弄丟了主母,家主是暴怒的,但沒有處置他們,因為現在更重要的是找迴主母。

    洛家人也都看出了若是主母再不迴來,家主大約就要瘋了。

    而瘋狂的洛誠會做出什麽,沒人知道,也沒人想去承受。

    在洛誠帶著人準備去一條新的線索尋找時,洛家大門外來了一群不速之客,他們的天敵,血獵。

    為首之人全身籠罩在兜帽中,暗影遮住了他大部分容貌,隻露出一個精致的下巴和淡色的唇,全身都籠罩在陰影裏,散發著令血族格外厭惡的氣息。

    他們是一群來無影去無蹤的影子。

    洛誠陰沉的看著他們,如若平時洛誠自然會問來意,現在的洛誠卻沒有這閑情逸致,他身邊的血族甚至擔心已經處於臨界點的洛叔會直接出手。

    對方也因為血液裏的因子,在血族麵前控製不了體內的殺戮衝動。

    “洛家主,我是血獵十二隊的新隊長,代號青。”為首的男人站了出來,語氣還算平和,那隱藏在兜帽後的目光,

    卻透著一種審視。

    血獵,古時獵殺血族的存在,由人類組成,由於壽命短的緣故他們更換頻繁,隨著時代的發展,其中一代的血獵首領為了製約不斷發展的血族,簽訂了和平條約,多方麵限製了血族,對於破壞條約的血族他們有獵殺的權利。

    當年的首領取得了長壽的秘法,這種秘法會伴隨著時時刻刻的疼痛,每一秒受著碎骨一般的煎熬,為了讓所有血獵能夠始終貫徹敵對血族的根本原則,其首領在他們長壽的秘法中加入了女巫的詛咒,仇恨血族的天性刻在他們的骨子裏。

    有些血獵因為忍受不了這樣生不如死的疼痛會選擇自殺,往往能夠熬過來的都是意誌力極為堅定之輩,哪怕血獵的人數比血族還少,也沒有血族願意輕易對血獵出手,若是恰好遇到血獵都是能躲則躲,用血族一些幼崽的說法就是,惹不起咱還躲不起嗎。

    血族沒有大肆泛濫,其中也因為有血獵的製約。

    血獵很少出現,他們大多時候隱藏在暗處,猶如影子般生存著。

    任何一個血族,包括家族,被血獵包圍,那都不是一個好的訊號,代表著他們要來獵殺血族了,血獵和血族可從來不會有友好的時候。

    一群在洛誠身邊的血族,已經做好了應戰的準備。

    氣氛劍拔弩張。

    “洛家犯了哪一條?”

    “沒有。”青迴道。

    一群已經準備開戰的血族都有些懵,你沒事來我們血族的地盤幹什麽,過來散步啊?

    事實上看著那位隊長身後的幾個血獵,憋得很是辛苦的樣子,他們也有點心疼,這裏可是洛家大本營,那血族的氣息都能熏死他們了。

    洛誠與原本十二隊老隊長在幾百年前認識,那是個脾氣頑固性格古怪的中年人,血獵雖獲得了長壽的秘法,但也隻是延長了幾倍壽命,變老的速度慢一點罷了,不代表不死,這世上唯一不被接受的隻有血族,“他死了?”

    也唯有老死,那個頑固的人才會找接班人,能被他看中,想來這位應該有什麽特別之處。

    “一個月前。”青並沒有隱瞞,十二隊的老隊長曾被洛誠救過,所以這個隊伍與洛家算是井水不犯河水,百年來都相安無事,當然這也和洛誠相當約束自家血族有關係。

    洛誠目中露出了些許蒼涼,這也是他們不愛與除了血族以外的種族打交道的原因,沒有人喜歡麵對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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