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萌一臉的敖木轉過頭,不理會這個惡意賣萌的娃娃臉。楊蕪笑出聲道:“不跟你鬧。我看草莓熟了不少, 有的長得還挺大的。我特意調整了補光程度,這迴應該比上迴甜。弄完這個就去摘草莓吧,把我那一分也摘出來。”敖木應了一聲。重新檢查了一下, 確定沒問題以後,起身剛要溫室,就聽見了門外有開鎖的聲音。村長?敖木打開了監控看一眼。那三號門裏頭站著的可不就是帶著便攜氧氣瓶的村長。等著三號門裏頭空氣向外抽離的功夫,敖木已經開始跟楊蕪討論他這迴來在幹什麽。“不會是又多什麽東西要從咱們這裏送了吧。”楊蕪喝口敖木最近喝的茶,隻一口便皺起眉:“這什麽啊。”“決明子,挺香的。”敖木看一眼茶杯,最近楊蕪用他用過的東西是越來越順手了。“保健的?木哥你現在都需要保養的地步了嗎?我是不是把你榨的太狠了。”楊蕪自我檢討到。敖木一把將杯子拿過去:“這是養肝明目的。補腎那是你的事。”這方麵是個男人都有一種迷之自尊。楊蕪也不跟他爭,隻是眼睛不住的往敖木下身飄,弄得敖木都要懷疑自己最近是不是真餓著這五行欠浪的小混蛋了。村長送算進了診所裏,敖木起身打開了空氣淨化器。“二叔有空過來。”敖木客氣了一句,讓他坐下給他倒杯水。周二臉上帶著疑惑,進了屋先對敖木點頭笑一笑:“最近挺忙吧。”“還行吧,該忙的都忙的差不多了。”敖木開門見山道,“有什麽事嗎?”“我也說不準算不算個事。”周二仔細想一想,歎口氣都道:“又死人了。是學校那邊的,說是自己腳底下滑磕死的。我就覺得有點奇怪。那地方也不滑啊。而且要是個老頭老太太站不穩還說得過去,可那人四五十歲還能抗石頭幹重活呢,不好煙不好酒的,平白無故自己滑到撞死這可能性也太低了。”楊蕪來了精神:“您是覺得是被人殺的?”周二點頭,又搖頭:“我這不也不確定嗎?我想著把你和解放軍都叫在一塊過去檢查檢查。你說學校那邊住著那麽多人呢,真要是別人殺的,那殺人犯還留在裏頭的話別人咋活啊!”周二的擔心不無道理。凡是都有個萬一。就算人真是自己碰死的,檢查一下也是對死者的尊重。敖木是醫生,至少能推斷一下死亡方式。雖說他不是正經八百的法醫,但簡單的判斷還能確定出來。敖木點一點頭:“那行,我準備一下就過去。那幾個當兵的過去了嗎?”“過去了。哪裏人多,原本就有個人在那住著。知道以後就先把現場保護起來了,人都沒動。又叫其他兩個過去一塊的。”村長重新整理好唿吸機。“那我也過去看看。”楊蕪站起身。“別搗亂就行。”敖木知道楊蕪腦瓜活,帶著去也沒什麽壞處。迴頭跟敖玲打個招唿,二人穿上防護服背上氧氣瓶直奔學校。這小學其實隻有三四十年的曆史。建立才二十多年的時候就因為計劃生育孩子越來越少。最後幹脆合並到鄉裏了。這村裏的小學就擱置到了現在。現在連當初給孩子們用的鍛煉教材都沒拆,就是窗戶換成了塑窗。當初小學合並前幾年剛剛重建,用的紅磚。加上修繕的好,一直道現在還很堅固。這其實是敖木迴村以後頭一次進小學。他童年一二年級是在這邊念的。後來合並後去的鄉裏。在他記憶力,一二年級比後麵四年更加難過。因為他的特殊家庭,小孩子的惡意又那麽的純粹。他常常是小朋友們課間取笑欺負的對象。後連上了三年級時候,麵對的都是陌生的同學。那時候敖木還有些高興,以為不會再有以前的情況了。當時他剛剛跟兩個小男孩有所交流,約好了中午放學的時候一塊去玩單雙杠。結果被分到同一班的同村小女孩忽然指著他說了一句:“他沒有爸爸!他媽媽是傻子!他也是傻子!跟他玩的也是傻子。”從那以後,小小的敖木再一次陷入了一個對於童年的他十分絕望的輪迴。一晃二十年過去了,當初那個小女孩是誰敖木都不記得了。可她說的那句話敖木一輩子都不會忘。那聲音那麽尖銳,又那麽殘忍。站在學校門口看著有些陌生的學校,跟記憶力已經完全不一樣了。記憶力那經常長雜草需要高年級同學清理的操場變成了水泥地,教師被刷了白膠。房頂也從紅瓦變成了藍色的彩鋼。迷霧的後麵,隱隱的隻有那幾個鏽跡斑斑的健身器材還立在那裏。早已經麵目全非了。楊蕪碰了碰敖木的胳膊,透過頭盔的玻璃用目光詢問敖木怎麽了。敖木隻是搖一搖頭。當初的他如同身墜地獄,現在故地重遊,反倒是頗有幾分感慨。這個小學並不大,總共隻有七個教室、一個教師辦公室和一個校長室和兩個雜物間。現在相互之間已經砸通了,而們全部同水泥和塑料封死了。要進入隻有從最邊緣的一個雜物間進入,等待空氣抽離到安全數值以後才能進入。而死者人在校長室。這裏麵一共住了百十來號人,其中老幼婦孺居多,也有一些家裏人多但隻有一個男人的也搬進來。這也造成了一些年輕力壯的男人聚集在一起主持事宜,進而隱約有了掙誰是老大的勢頭。因為是吃的大鍋飯,很多時候都需要人員管理。這個也在所難免。正式進入了學校,教師辦公室裏已經聚集了很多人,一見村長和敖木來了,都七嘴八舌的說這話。“先都別說話,讓小敖去校長室看看,來來來,都別擋著,讓個道出來。”“村長啊!我們真不明白這事啊!真是被人給推的嗎?你說咱們都一個村的誰不了解誰啊!誰下得了這個狠心啊!”“就是啊!能有誰啊!不過要真是被人推得那可得把人抓出來。看電視說的,能下手殺一個就不在乎殺倆,這都可邪乎了!”“小敖啊,你是大夫,你有本事,你可得好好看看啊。”“你說這麽好的爺們怎麽就死了呢,昨天還幫我拎水呢!”走一路,兩邊的人七嘴八舌的說著。敖木繼續往裏走,眼看要到門口的時候,瞧見又兩個女人扶著一個年輕姑娘走過來,那女孩瞧著二十出頭,因為缺水,人蓬頭垢麵的,但看眉眼這姑娘長得不錯。“小月啊,你快跟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