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祁急了:“臣不敢!可是皇上……”


    “你不敢?朕看你膽子大的很呢,連某朝篡位的事都做得出來!”高靈諾咬牙打斷了他,接著麵對群臣,“你不妨問一問眾位愛卿,看看有誰相信你剛才的話!”


    群臣雖然無人敢應聲,卻紛紛搖頭歎息,楚玉祁剛才的話未免太欠缺說服力,的確令人難以置信。“大人,算了吧!”那證人突然歎了口氣,一副了無生趣的樣子,“咱們做的本來就是掉腦袋的事,成了,共享富貴,若是敗了,自然身首異處,不得好死,如今事情既然已經敗露,何必還要徒勞狡辯,倒不


    如死個痛快。”


    “你閉嘴!誰跟你做什麽事了?”楚玉祁恨不得一腳將他踹出去,“皇上,臣與這個人各執一詞,皇上為何選擇相信他而不相信臣?臣對皇上一向是忠心耿耿……”“說什麽忠心耿耿,如果你的忠心耿耿是這個樣子,朕寧可不要!”高靈諾突然砰的一拳捶在了桌麵上,繼而冷笑連連,“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如果沒有其他的證據,諒你也不會心服!來人!將證物呈上來


    !”


    一聲令下,旁邊早已有人將一個包袱扔在了楚玉祁麵前,高靈諾已冷聲開口:“這包袱裏就是對方給你的謝禮,這個不用朕說吧?還有這個,就是你送給對方的京城布防圖,還有你的親筆信!”


    “不可能!”楚玉祁立刻搖頭,極力否認,“臣從來沒有給他們寫過什麽親筆信,更沒有畫過什麽京城布防圖,請皇上明察!”


    “朕當然會明察,若是不明察,怎能揭穿你的狼子野心?”高靈諾陰沉沉地冷笑著,將密信和布防圖遞給了旁邊的內侍,“拿去讓眾位愛卿傳閱一下,看看朕是否冤枉了靖遠侯!”


    很快,這兩樣證物便在群臣的手中傳了開來,驚唿聲更是此起彼伏,


    “居然將京城的布防調查得如此清楚,靖遠侯果然包藏禍心!”


    “可這些明明都是絕頂機密,他又是如何調查到的?靖遠侯真是好本事啊!”


    “若沒有幾手本事,怎麽敢做這樣的事?”


    “快看快看!我曾經見過靖遠侯寫的詩詞,這的確是他的筆跡!”


    “沒錯沒錯!靖遠侯的字蒼勁有力,獨成一格,根本沒有人能夠模仿,這的確是他寫的無疑!”


    “想不到啊想不到,靖遠侯居然是這種人!幸虧老夫平時與他從不來往,否則恐怕也難逃嫌疑了!”


    “是啊是啊……”


    議論聲傳入耳中,高靈諾的嘴角早已露出一絲狠戾的笑容。看到兩樣證物已經傳迴內侍手中,他接著吩咐:“拿給靖遠侯,朕倒要看看他還有什麽話要說!”早已急的眉頭緊皺,楚玉祁立刻伸手接過。仔仔細細地將布防圖看了一遍,他立刻搖頭:“難道皇上不認為,這份布防圖其實是一個很大的破綻嗎?京城之中的布防情況向來是絕頂機密,莫說是臣,恐怕朝


    中任何一位大臣都不可能了解得如此詳細吧?否則京城豈不危矣?”


    高靈諾完全不為所動:“城中布防的確是絕頂機密,但對於一個有心謀逆的人來說,當然會不擇手段地加以調查,焉知他不會打探到一些?”


    楚玉祁依然搖頭:“可這份布防圖未免也畫得太詳細了,若非親眼所見,根本不可能做到。難道臣能夠依次進入各個布防點,悠哉悠哉地把圖都給畫出來嗎?”


    高靈諾咬牙:“憑你一個人當然辦不到,非絕頂高手不可!所以朕正想問問你,你的同謀藏在何處?快把他們交出來!”


    楚玉祁搖頭:“皇上,臣是冤枉的!臣……”


    “你還敢說冤枉?”高靈諾突然一聲厲叱,“你口口聲聲說布防圖是什麽破綻,但是你如何解釋旁邊標注正是你所寫?”


    楚玉祁一愣:“這……”


    “還有那封密信。”高靈諾的語氣越發冷厲,“剛才眾位愛卿都已傳閱過了,他們一眼就可以看出那正是你的筆跡,不可能是他人假冒!這一點你又如何解釋?”


    楚玉祁的額頭已經開始見汗:“這……”那封密信的內容並不多,大致是說既然一切已經準備就緒,不如及早發動兵變。對楚玉祁而言,雖然百分之百地肯定這封信絕對不是自己親筆所寫,但他又的確無法否認那的確是他的筆跡,難道見鬼了嗎


    ?


    見他終於啞口無言,高靈諾的眼中終於閃過一抹得意的冷笑,陰測測地逼問:“說呀,你如何解釋?”


    楚玉祁自然解釋不了,誰知就在此時,一個清冷的聲音突然清晰無比地傳入了眾人的耳中:“這一點,臣來解釋。”


    對滿朝文武百官來說或許並沒有太大的震撼,但是在聽到這個聲音的一瞬間,高靈諾卻不自覺地哆嗦了一下,腦海中迅速地閃過兩個字:完了!


    因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又恨又怕的藍夜雲!藍夜雲的行事作風或許沒有人比他更了解,此人的原則一向是要麽不出手,出手必中!


    換句話說,今天他既然敢將這件事攬上身,便很有可能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夠扭轉乾坤!


    緩步走上殿來,一身雪白衣衫的藍夜雲躬身施禮,說不出的高貴典雅:“臣參見皇上。”


    就算同樣身為男子,甚至是君臨天下的帝王,高靈諾卻也不可避免地因為他那種謫仙般的氣質而微微迷亂了片刻,才迅速收迴心神冷冷地開口:“免禮。寧王剛才說,要解釋什麽?”在他出現的一瞬間,最開心的莫過於楚寒箏。雖然憑她的本事,一旦雙方一語不合,果真到了要血濺五步的地步,她也完全可以將所有人搶救出去,但隻有在看到藍夜雲的時候,她的一顆心才真的安定下


    來。在這一刹那她甚至覺得,隻要有藍夜雲在,整個天下就太平了!


    在大多數時候,藍夜雲給人的感覺就是四個字:定海神針。這種氣質不是任何人都能擁有的,哪怕是身為帝王的高靈諾也一樣。


    所以這一刻,楚寒箏隻想說五個字:雲,我崇拜你。


    仿佛感應到了她的崇拜,藍夜雲微微迴首,給了她一個微笑的眼神。楚寒箏頓時美得冒泡,隻差雙手合十,滿眼桃心!


    兩人如此旁若無人,甜甜蜜蜜地互動,若是蒼陌在旁,隻怕早已猛翻白眼:這是在大殿上,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你倆是不是先收斂著點?


    幸好藍夜雲接著便臉色一整,看著高靈諾淡然開口:“啟稟皇上,臣說的是由臣來解釋這封信究竟來自何處。”


    高靈諾心中又是一跳,麵上盡力維持著平靜:“這一點何需你來解釋?在場所有人都可以證明那的確是靖遠侯的筆跡!”藍夜雲淡淡地笑笑:“臣與靖遠侯雖然來往不多,卻了解他的為人,他一向忠君愛國,絕不會做出謀逆篡位之事。所以當臣聽說他居然寫給對方一封親筆信,而且信上的的確確是他的筆跡,一開始也是百思


    不得其解。不過不久之前,臣剛剛想到當年遊曆天下之時,曾經聽說過一件與此類似的案子,所以臣可能已經知道這封所謂的親筆信究竟是怎麽迴事了。”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藍夜雲有一個很大的愛好,便是遊曆天下,了解各地的風土人情。要說他曾在遊曆的過程中聽說過很多奇聞異事,那簡直再正常不過。


    正因為如此,高靈諾眼中除了狠戾,已經多了一絲隱隱的氣急敗壞,難道事情果真要壞在藍夜雲手中?


    見他不開口,藍夜雲倒也並不著急,反而越發氣定神閑:“臣懇請皇上將這封信交給臣,好讓臣證明靖遠侯府的清白。不知皇上是否恩準?”


    廢話!朕當然不能恩準,否則所有的一切不是全都白忙活了嗎?


    暗中咬了咬牙,他冷聲開口:“靖遠侯是你的嶽父,你的心情朕可以理解,但這封密信是最重要的證物,非同小可,朕若是將它交給了你,萬一有任何差錯……”


    “後果臣一力承擔。”藍夜雲淡淡地打斷了他,“如果無法證明靖遠侯府的清白,又毀壞了這最重要的證物,臣便算是靖遠侯的同謀,甘願赴死。”此言一出,全場頓時一片嘩然!大庭廣眾之下藍夜雲自然不能出爾反爾,但他既然敢說出這樣的話,那就表示他已經有了十足的信心,否則怎會輕易將性命搭上?換句話說,靖遠侯恐怕真的是清白的,此


    事從頭到尾不過是有人設計陷害。與眾人大不相同的是,聽到這樣的話高靈諾越發惱恨不已,恨不得一掌將藍夜雲拍成肉泥!他就說,若沒有十足的把握,藍夜雲絕不會巴巴地跑到這裏來替靖遠侯申什麽冤!可問題是那封密信的製作方法


    那麽巧妙,當日高元昊說出這個方法時他還曾拍案叫絕,藍夜雲究竟是如何窺得其中的玄機的?難道真的是因為從當年遊曆天下時聽到的一件案子當中受到的啟發?一片驚疑之中,群臣越發盯緊了高靈諾,看看他究竟有什麽反應。藍夜雲既然把話說到這個份上,高靈諾恐怕隻有答應的份,否則就是做賊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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