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跟著獄卒往前走,楚寒箏心中同樣有著不少的疑惑,這麽晚了,這獄卒想把她帶到哪裏去?難不成是奉了高靈諾的命令,想要將她秘密處死?


    可她一眼就看穿這獄卒根本不懂武功,就算高靈諾不知道她已經是九星高手,也不該派這樣一個人來執行如此重要的任務吧?


    還是說這獄卒隻是負責將她帶出來,真正負責執行暗殺命令的另有其人?


    正疑惑間,那獄卒卻突然停住了腳步,雙手抱拳恭恭敬敬地說道:“大人,人帶到了。”楚寒箏定睛一看,才發現他們仍然處在天牢之中,隻不過是換了一間牢房罷了。四周空無一人,安靜得令人心裏發毛,更透著一股陰森森的氣息,幸虧楚寒箏藝高人膽大,否則不等別人對她做什麽,恐怕


    她就已經抖成一團了。


    黑暗中響起了另一個人的聲音:“知道了,退下吧!”


    獄卒轉身退下,楚寒箏早已看向了聲音的來源,便見人影一閃,麵前首先出現了一個身披風衣的男子,風衣上的帽子遮住了大半張臉,根本看不清容顏。


    一名牢頭跟在他的身後,臉上有著討好的笑容:“殿下,您可要快點兒,若是耽擱久了被人發現,那可就糟糕了。”


    男子揮了揮手,牢頭便躬身施了一禮,接著退了下去。


    不過聽到他方才的稱唿,楚寒箏便知道這個人是誰了,太子高元昊!隻是不知這個時候,他特意派人將自己帶到這個地方,究竟有何目的?


    正思索間,高元昊已緩緩抬手摘下了頭上的帽子,嘴角帶著一絲陰沉的微笑:“楚寒箏,別來無恙?”


    楚寒箏淡淡地笑笑:“托太子殿下的福,臣女好的很,隻是不知殿下夤夜前來,有何吩咐?”


    高元昊又是一聲冷笑:“哦?好的很?你確定嗎?你可知謀朝篡位罪不容誅,你靖遠侯府所有人都死定了?”


    “臣女相信天理昭彰,公道自在人心。”楚寒箏依然淡雅如荷,仿佛生與死對她而言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就算我等真的無辜枉死,也是俯仰無愧於天地。”“少跟本宮來這一套。”高靈諾自是嗤之以鼻,眼珠卻開始滴溜溜地亂轉,“人死萬事皆空,能活著的時候,本宮就不相信有人願意死!就像你,嘴上雖然說的這麽漂亮,但若你麵前擺著一條生路,你會不願


    意走?”


    立刻聽出了他話語中明顯的試探之意,楚寒箏不由目光一閃:“哦?太子殿下的意思是說,有證據證明我們是被人陷害的?靖遠侯府的冤情若能夠平反昭雪,我等必定會對殿下感恩戴德,永世不忘!”


    “靖遠侯府謀反罪證確鑿,說什麽平反昭雪?”高元昊冷冷地哼了一聲,有些不耐煩地揮了揮衣袖,“本宮不過是念在你與本宮的舊情上,才想對你法外施恩罷了,現在就看你願不願意把握這個機會。”


    暗中猜測著他的來意,楚寒箏表麵不動聲色:“不知殿下所說的機會是指……”


    高元昊顯然早已想好說辭,麵上盡量裝作十分平靜:“本宮知道你醫術高明,能夠起死迴生。如今本宮有一位至交好友身患頑疾,如果你能將他治好,本宮便可饒你一命。”


    至交好友?那位至交好友就是你自己吧?


    瞬間明白了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楚寒箏暗中冷笑,麵上卻透著懷疑:“怎麽可能?謀逆之罪罪不容誅,皇上怎會放過臣女?除非找到真憑實據,否則……”


    “本宮說能就能!”高元昊心中暗急,麵上越發信誓旦旦,“別忘了,本宮好歹是一國之太子,豈會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到?”


    楚寒箏假裝遲疑片刻,然後搖了搖頭:“多謝殿下好意,隻是臣女的家人還身陷囹圄,若他們最終隻能含冤而亡,臣女豈能獨活?臣女告退。”


    說完她屈膝施禮,轉身欲走。高元昊急怒不已,刷的搶過去攔住了她:“站住!楚寒箏,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本宮肯對你網開一麵,已是天大的恩賜,你……”


    “臣女受不起。”楚寒箏搖頭,神情淡然,“身為靖遠侯府的一份子,臣女自當與他們共進退,同生死,不能隻顧自己活命。”


    “你……你……”高元昊傻了眼,卻偏偏無計可施!原本以為在正常的情況下,隻要聽到居然可以活命,楚寒箏必定迫不及待,死死抓住這得來不易的機會。到時候他就可以將其玩弄於股掌之上,先利用她高超的醫術治好


    自己的怪病,然後將她斬首滅口,一舉兩得!


    隻可惜,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很骨感,人家根本就不稀罕他給的恩賜,寧願與家人一起赴死!這……


    看著他惱羞成怒卻無計可施的樣子,楚寒箏又是暗中冷笑,繼而開口:“不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臣女若真的死定了,倒也願意在臨死之前多救一個人,也算為自己積點陰德。”


    高元昊瞬間大喜:“真的?”


    “是。”楚寒箏點頭,“不過救人是好事,何必如此偷偷摸摸?請殿下先行稟明皇上,若皇上允許,臣女必定盡力。”


    “不行!”高元昊瞬間轉喜為怒,想也不想地一聲低斥,“此事本宮做得了主,無需勞煩父皇!”


    楚寒箏佯裝皺眉:“殿下,這不合適吧?臣女畢竟是戴罪之身,而且是謀逆重罪,若非皇上許可,豈能擅自與旁人接觸?萬一皇上誤會臣女又與人勾結,豈不好事成了壞事?因此殿下還是先請示皇上……”


    “夠了!本宮說不必就不必!”高元昊的耐心已幾乎耗盡,眼中更是泛起了明顯的狠戾,“總之你隻要將他的病治好,本宮保你性命無憂!”


    楚寒箏目光閃爍,片刻後終於點了點頭:“好吧,那就依殿下所言。不知那人現在何處?”高元昊立刻大喜,眼中已露出隱隱的急切:“他此刻就在外麵等候,本宮馬上去叫他進來!不過他說了,此病生在極為……極為尷尬的地方,除了你和他之外,不許外人在場,因此本宮隻能在外麵等候,你


    可明白?”


    楚寒箏萬分認真地點頭:“是,臣女明白,這本是他的個人隱私,誰也無權私自窺探。”


    高元昊表示滿意:“那好,你且在此等候。”


    說完,他便急匆匆地奔了過去,因為走得太急,竟然砰的一聲撞在了拐角處的牆上,好不狼狽。


    知道他說的那位“至交好友”就是他自己,也知道他要治的就是那不舉的怪病,楚寒箏無聲冷笑:我倒要看看,接下來你會怎麽辦!


    好一會兒之後,拐角處才閃出了一個人,慢慢走到了楚寒箏麵前,咳嗽一聲開口:“楚姑娘辛苦了,若非實在無計可施,在下也不敢貿然前來。”


    這男子一身藏藍色衣衫,寬大到完全遮住了身形,顯然是怕萬一遇到熟人暴露身份。更有趣的是頭上居然戴著一頂掛著黑紗的帽子,將整顆腦袋都遮得嚴嚴實實。綜合之前的情況,再加上那股熟悉的氣息,楚寒箏早已看出此人就是喬裝改扮的高元昊。不過她十分佩服的一點是,高元昊不知請教了哪位高人,居然完全改變了自己的聲音,與剛才判若兩人!若是被別


    人聽到,絕對會將他們當成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暗中一聲冷笑,她輕施一禮:“公子客氣了。家中有變,要委屈公子跑到這裏,實在過意不去。”


    “不不不,無所謂!”高元昊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卻掩不住那份迫不及待,“不過……時間緊迫,請楚姑娘先替在下瞧一瞧如何?”


    楚寒箏點頭:“請公子伸出手來。不知公子有何不適,請盡量詳細地告訴我。”


    高元昊依言伸手,卻顯得有些遲疑:“這……有何不適,不是一試便知?何須……何須我再多說?”


    “公子此言差矣。”楚寒箏微微一笑,笑容清雅,“這看病都講究望聞問切,公子為掩藏身份遮住了麵目,四診已去其一,若再去了這問,恐怕容易誤診,反而不如不治。”


    高元昊依然遲疑:“這……”


    “我知道公子之疾有些難以啟齒,不過背人不背醫,請盡管直言。”楚寒箏一副盡職盡責的樣子,態度也極為誠懇,“何況你與太子殿下是偷偷摸摸來找我的,萬一被人發現,可就什麽都來不及了。”


    高元昊吃了一驚,隻得狠狠一咬牙:“如此,在下就直言了!其實在下也沒有別的毛病,就是最近在……在房事上……不盡如人意。”


    楚寒箏點頭:“怎樣不盡如人意?是不想,還是想而不能?”


    刹那間勾起了對藍夜雲的仇恨,高元昊的牙關咬得更緊:“是……想而不能。”


    楚寒箏又點了點頭,裝模作樣地詢問了他一些飲食起居的細節,好給他一副認真負責的樣子。好一會兒之後她才收迴手,眉頭緊皺:“請恕我直言:公子前不久是否曾經……服用過什麽藥物?”


    高元昊心中一跳,立刻反問:“你怎麽知道?”廢話,我給你下的藥,我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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