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慕容凡幾乎不能自持,危難之際,卻是福至心靈,嚐試著以自己元嬰內的六道真元包裹這些火毒,再引太攀的金剛烈焰,進行灼燒煉化。


    火山火毒雖然暴虐,卻是敵不過太攀的金剛烈焰的,火毒被六道真元包裹著,經過了金剛烈焰的灼燒,毒氣盡散,卻是餘下了至剛至純的火元力。而後,竟然一點點地融煉到了六道真元之內,被慕容凡緩緩地引迴元嬰之內,之後,再度包裹了火毒,進行煉化,如此循環往複。


    火毒肆虐,卻也敵不過慕容凡水波不興的耐心。配合著太攀的金剛烈焰,慕容凡就在這火山口之內,一心二用,一邊安然煉器,一邊煉化火毒。


    到最後,卻也漸漸地感覺不到火山之內的高溫難耐了,已經是習慣成自然一般,放開了一切,平心靜氣。


    身處熔爐,尚能平心靜氣,這無意中,便是和合了“三昧”的真諦。《大智度論》中說過,“心注一處不動,是名三昧。”又說,“一切禪定,亦名定,亦名三昧。”


    這三天三夜下來,三種天下間炙熱的熱力,漸漸地融合異變,被慕容凡吸收進了元嬰之內,陪著禪定之心,竟然就轉化為了那無數修道人夢寐以求的三昧真火,這絕對是慕容凡始料不及的。其中的機緣,難以揣度。換了任何其他人,縱使同樣身處火山之內,但是,沒有元嬰內本身就存的六道真元,沒有會噴吐金剛烈焰的太攀,亦是難以達成。


    這是慕容凡的福源,亦是危難關頭臨危不亂,堪破“三昧”真諦的收獲。得到了“三昧真火”的同時,慕容凡的道心大進,心靈上的修為,上升了一個層次,這是慕容凡在舍身躍入火山口的那一刻,絕對始料不及的。


    當時不是沒有懷了舍身成仁之心的,到頭來,成就的卻是自己,天下事,往往就是這麽難以琢磨,欲求則不得,不求卻自得。善念之下,往往有出其不意的善報。


    就這樣,三天三夜過去了,慕容凡不但煉化了葵水聚靈針,更是身懷三昧真火,道心大進,迴到了眾人麵前。


    眾人聽得慕容凡簡單的述說,卻是不難想象其中的各種艱辛。


    尤其是舍身躍入火山那種舍生成仁的心,絕不是每個人都可能擁有的。生死關頭,大義為重,這話說起來容易,又有幾人能夠做到呢?能人之所不能,這也就怪不得人家屢有奇遇了。


    眾人唏噓的同時,也是登時覺得慕容凡有一種高山仰止的感覺。


    不過,薔薇卻是意識到了一個問題,不由得問道:“可是,慕容醫生,你那條靈寵小蛇呢?怎麽不見它迴來?”


    聽了薔薇這話,慕容凡卻是神色微微一暗,沉聲說道:“太攀為我噴吐金剛烈焰,長達三天三夜之久,元氣大傷,此番玄天錦鴉能夠升級,可是,太攀的進境卻是不進反退。我把其就留在了火山內底岩漿之內,希望它能早日恢複。”


    慕容凡想起了剛剛看見太攀渾身癱軟的那一刻,一如當日替自己舍身吸毒之後的模樣,心頭不由得一陣鈍痛,心痛的同時,也是無盡感激。


    當初無意中收了太攀,卻是沒想到,能與自己生死與共,幾番舍身護主。


    眾人聽了慕容凡這話,當真豔羨至極。


    慕容凡卻是沒有再說什麽,而是心念一動,將靈玄葫蘆之內的那具水晶棺移轉了出來。


    海眼之內震蕩,倒是破了洛公設下的禁製,才令慕容凡把其攝入了靈玄葫蘆,這也是合該慕容凡該為其治療。


    水晶棺一出現,倒是令正氣門眾人一陣詫異,在看清了其內霓裳的容貌之後,卻都是和慕容凡一般無二的神情,被那種柔和純淨深深震撼到的感覺。


    “這是誰呀?”薔薇訥訥問道。身為絕色美女,在這個看起來年齡相仿的同性麵前,卻是也是生出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好感,情不自禁地就想要親近這人,隻消看著她的容顏,心裏就會沒來由地安定下來,再不會想那麽無端的愁苦。


    “這是一位素未謀麵的前輩的妻子。”慕容凡簡單地為薔薇說了一下霓裳的身份,並且,特別強調了洛公卿對其的一往情深。


    “世間真的有這樣的深情嗎?”薔薇神色也不由得落寞了。


    女人總是這樣,推人及己,就不由得想到了自己那一廂情願,無處安放的情懷。


    慕容凡卻是沒有注意到薔薇的落寞,因為,此刻,他已經開始神識透過水晶棺,沉心查探起霓裳的病情來了。


    隻是,一番探查之後,慕容凡卻是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那小幻妖早已經隨著水晶棺,躍了出來,焦急地在慕容凡身周轉動著,眼見著慕容凡眉頭輕皺,小幻妖一張小臉,苦成了一團,急聲問道:“怎麽樣?慕容凡,霓裳到底是什麽病?你能治嗎?”


    “奇怪,她被你主人洛公以三百六十路點穴手,封閉了所有的血脈,又輔之以極為名貴的藥材,保持肉身不腐。隻是,我在她的肉身上,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似乎,隻要我解開了這三百六十路點穴手,她按理就該活過來的。”慕容凡皺眉說道,眼前這霓裳的情況,著實是詭異。


    “這不可能,若是霓裳無事,我主人不可能封印了她,自從她突破到了元嬰期那一刻,我就再也沒再見到過她了。慕容凡,你再看看啊。”小幻妖焦急地說道。


    不過,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小幻妖這一句話,卻是提醒了慕容凡,把注意力放到了霓裳的元嬰之上。


    對於元嬰期的修士,貿然探測其元嬰,實在是不乏冒犯之意,但是,此時此刻,海眼之下的平和環境,已經因為火山噴發而被破壞掉了,一時半會兒難以恢複常態,霓裳的身體離開了那個環境,若是太久的話,恐怕難以長久保存。


    慕容凡也就隻能試探著把自己的神識,探入了霓裳的識海,查探起其元嬰的情況來。


    這一番探查,慕容凡卻是登時變色。


    “怎麽了?”一旁的純印師太不由得問道。


    “毒嬰!霓裳,竟然是亙古少見的毒嬰之體!”慕容凡沉聲說道,聲音裏不乏驚詫。


    “何為毒嬰之體?”眾人聽聞這個字眼,不由得都圍攏了上來,紛紛問道。


    “這霓裳的元嬰之內,遍布奇毒,這是因為她從小體質特殊,必須服食各種奇毒,才能夠得以存活,並且修煉。”慕容凡說著,看向了小幻妖。


    “沒錯,霓裳是有喜歡毒物的習慣,但是,世間服毒修煉之人,何其多呀,這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啊。”小幻妖點了點頭,卻是說道。


    眾人也深以為然,看向了慕容凡。


    慕容凡卻是緩緩說道:“個人體質不同,服食毒物之後,造成的影響就不同啊,有些修士服毒,是可以以毒物攻擊拓寬經脈,但是,最終是要把毒物排出體外的,縱使暫時保留,最後也要想辦法排出體外。隻是這霓裳,卻是毒嬰之體,所謂的毒嬰之體,在成嬰之前,服食多少奇毒,也看不出不良影響,反而可以使功力大進。但是,那些巨毒毒素滯留在體內,在成嬰的那一刻,就會徹底爆發,形成毒嬰。各位試想,元嬰中毒,還如何存活得了?”


    “竟然是這樣的!”眾人隻歎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這就難怪,洛公卿百年前就是貴為元嬰修士,卻也對自己妻子的病,無能為力了。


    眾人也深深地慨歎造化真是神奇,如此純淨柔和的女子,竟然是從小服食奇毒長大的。可見,世間有形的毒,和人心無形的毒,根本就是一點關係都沒有的。


    而麵對著棘手的毒嬰,眾人也不由得問向了慕容凡,是否有解?


    慕容凡卻是長長地一聲歎息,而後微微一笑,說道:“若是在三天之前,我還治不了她,可是此刻,我已經練就了三昧真火元嬰,這真的是合該霓裳的病,要被我治就。”


    “哦?”眾人無不是眼睛一亮,一聲驚唿。


    那小幻妖更是小臉上瞬間發了光一般,驚喜地撲到了慕容凡身上,說道:“慕容凡,你說的是真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能治得了霓裳的病。霓裳一醒,我的主人一定會趕過來的。我又可以見到他了。”


    慕容凡看著激動的小幻妖,心頭卻是不禁一暖,拍了拍它細細的小胳膊,慕容凡卻是繼續說道:“元嬰不同於其它,虛不受藥,任何藥物都作用不到元嬰之上,隻能是我以元嬰內的三昧真火,一點點地煉化其元嬰內的毒素,這其中的過程,亦是非常艱險,起碼需要三天的時間。”


    眾人聽了慕容凡這話,倒是都紛紛點頭,霓裳沉睡了百年,終於有機會醒來了,對於這麽一個美好的女子,誰都難免為其開心。


    隻有陳圓圓,開心的同時,卻也不由得想到了九兒,眼見著同樣棘手的頑疾,霓裳就可以運氣好到馬上可以被救治,可是,九兒的藥,卻是還缺一味九天水。


    “唉!”陳圓圓歎了一口氣,卻也並不想過多地耽擱了,衝慕容凡沉聲說道:“慕容凡,老身就不再叨擾了,還要去尋那九天水,就此告辭。”


    慕容凡知道她心係愛女,也就不多挽留,此番再見麵,卻是多番承陳圓圓照拂,慕容凡打心眼裏對其感激不盡。


    而一旁的純印師太,聽得師妹要走,自己便也緊隨其後,亦是跟慕容凡道了別。


    兩人飛劍一馭,化作了兩道光華,直衝天際,說走就走,毫不拖泥帶水。


    隻是,堪堪飛出了仙府的那一刻,空中卻是有兩件物事直奔慕容凡。


    慕容凡心裏一動,真元一卷,便把那兩件物事卷到了手中,這一看,卻是發現,兩件物事,正是陳圓圓之前得自仙府的那麵風雷幡和那麵小巧的仙音鼓。


    “以後,不要動不動地就舍生忘死,我女兒的命,還要著落在你這小子身上呢。這兩樣東西,留給你,關鍵時刻,可以保命護身。”陳圓圓的聲音,依舊冷冷地,但是,卻是讓慕容凡感覺到了一種真切的關懷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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