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安澤家裏後,慕寧佑一言不發,眉宇間透著明顯的憤怒。


    見狀,安澤了然於心,卻若無其事般問道:“怎麽了?誰招你了?又和葉孜吵架了?”


    慕寧佑抬起頭,用一種很不理解的眼神盯著安澤,目光探究,“安澤,你為什麽要把霍文軒染上艾滋病毒的事情,告訴葉孜?”


    安澤嘴角的笑容一僵,繼而無辜的表示:“你知道這件事?我以為你們都不知道。阿佑,你別生氣,我隻是想給葉孜提個醒。”


    “葉孜不能知道這件事,安澤,你以後去找葉孜之前,能先知會我一聲嗎?”慕寧佑莫名煩躁,安澤既然通過白若雲的口,了解了很多這些年發生的事,就應該替他考慮,而不是去打擾葉孜平靜的生活。


    聽出慕寧佑的語氣不耐煩,安澤澀澀一笑,聲音很輕的解釋說:“若雲死了,我想為她做點什麽,權當是贖罪。對不起阿佑,我沒想到你這麽在意這件事,以後我不會擅作主張了。”


    見安澤一臉感傷,慕寧佑意識到自己的態度不太好,便抬手撐著額頭,精疲力盡的道歉:“不好意思安澤,我太緊張了。最近發生了很多事,我心裏太亂,總怕出差錯。”


    安澤走到慕寧佑身旁,含笑調侃道:“你為了葉孜,還真是用心良苦。別逼自己太緊,適當放鬆放鬆。”


    慕寧佑抬頭,衝安澤會心一笑:還是自己的兄弟體恤他。


    “怎麽放鬆?孫茉莉把霍文軒得病跟孫潤之的死,全都怪到葉孜頭上,我真怕她做出什麽過激的行為。”


    頓了頓,慕寧佑滿眼憂慮的補充道:“他們一天不離開a市,我就一天不得安寧。”


    安澤眼波一轉,眸中閃爍著星星點點的光澤。


    慕寧佑離開後,安澤迅速拿起外套,夜訪孫家。


    霍文軒打開門後,端詳著眼前的混血男子半晌,都覺得眼神,便眸色狐疑的發問:“請問你找誰?”


    安澤同樣打量著霍文軒,片刻後,他莞爾一笑,禮貌的迴應說:“你是霍少爺吧?我就是來找你們的。能請我進去嗎?”


    霍文軒並未立刻把人請進去,因為以家裏目前的狀況,實在不適合待客。


    “你是誰?我們好像並不認識。”霍文軒眉眼冷淡,正打算關門。


    安澤連忙伸手,以至於霍文軒無法關門,“霍少爺,我是慕寧佑的朋友,名叫安澤。”


    慕寧佑眉頭一皺,“他讓你來幹什麽?”


    “霍少爺你誤會了,不是他讓我來,是我自己要來的。”安澤口氣隨和,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樣。


    思考頃刻,霍文軒無奈的把人放了進來。


    客廳裏,霍父霍母一臉陰沉,而孫茉莉抱著孫潤之的遺像,精神狀態有些癡傻。


    “請坐。”霍文軒冷冷招手,安澤這才落座。


    抬眼瞥了孫茉莉一眼,安澤主動和對方打起招唿,“這位就是孫小姐吧?真是聞名不如見麵。孫小姐果然漂亮。”


    安澤恭維的話語,不僅沒能使得孫茉莉笑逐顏開,反而令孫茉莉淩然發笑。


    “你是誰?”孫茉莉挑起秀眉,眼神警惕。


    “哦,忘了自我介紹,我叫安澤,是慕寧佑的朋友。”安澤不厭其煩的重複自己是慕寧佑好友的事實。


    孫茉莉不屑的移開視線,不再搭理對方。


    見此,安澤隻能把尷尬的笑容,放到霍文軒身上。


    “霍少爺,我這次來呢,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知道你們以後的打算。”


    霍文軒虛眯著眼,目光防備,“我們以後的打算,用得著跟你這個外人講嗎?”


    “嗬嗬,霍少爺先別惱,我不是狗仔,也不是來刺探孫家和霍家的隱私的。隻是,出於阿佑朋友的身份,我希望你們能盡早離開s市。”


    安澤唐突的要求,成功吸引了孫茉莉的注意。


    “你算老幾?這是我家,我憑什麽離開這裏?”孫茉莉氣得站起身,虎視眈眈的瞪著安澤。


    安澤不懼不畏,也不覺得自己無禮,隻娓娓說道:“孫小姐,您先生的病情,您應該知道吧。雖說當年,霍少爺是為了葉孜才惹來這無端的厄運。可如今,葉孜和阿佑已經和好如初,平靜幸福。那最好就不要讓葉孜知道,免得她心懷愧疚,一輩子都不安寧。”


    孫茉莉目瞪口呆,隨後好笑的睨視著安澤。


    霍父霍母聞言也氣憤不已,所有人都對安澤投去不善的目光。


    “霍少爺,您當初能見義勇為,想必也是個深明大義的人。我不想我的朋友被這些事困擾,也不想他們每天都活的心驚膽戰的。所以,我有個不情之請,煩請你帶著家人盡快離開s市,也算是成全了葉孜和阿佑。”安澤繼續表示著對朋友的關懷,卻不想想自己的立場有多麽自私。”


    安澤話音剛落,便招來霍父霍母連同孫茉莉的陰狠目光。


    “安澤是吧?你給我哪來的滾迴哪裏去!我們怎麽處理這件事,還輪不到你插手!還有,她葉孜害人不淺!憑什麽心安理得的活著!”孫茉莉破口大罵,推著安澤往外走。


    霍文軒黑著臉跟了出去,暗暗吐槽道:慕寧佑搬來的說客真是不會說話。


    “話不是這樣講的孫小姐,我知道我的要求有點過分,可與其大家都活的痛苦,那成全別人,也是一種偉大啊。”安澤唐僧一般的絮叨著,完全不顧及孫茉莉有多麽氣惱。


    孫茉莉恨得咬牙,眼神愈發陰毒,對葉孜的恨也更濃烈。


    若非霍文軒攔著,孫茉莉對安澤動手都不稀奇。


    將孫茉莉關到屋子裏,霍文軒把安澤扯到一旁,一臉嫌棄的吩咐道:“慕寧佑怎麽會有你這麽蠢的朋友,話都不會說。你迴去轉告他,我會想盡一切辦法,不讓葉孜知道這件事,請他放心。”


    安澤釋然一笑,眸色感激的對霍文軒連連道謝。


    “你以後別再來了,免得被打……”霍文軒背過身,幽幽的叮囑對方。


    安澤樂嗬嗬的答應,轉過身,他臉上的真誠不再,眸底的算計,慢慢浮出水麵。


    迴到孫家的客廳,霍文軒瞧見眾人的臉色都很難看,便雲淡風輕的開起玩笑,“爸媽,茉莉,一個傻子罷了,別跟他較真。”


    孫茉莉冷哼一聲,指了指門外質問道:“文軒,傻的是你才對!你看不出來嗎?人家一點感激之心都沒有,甚至還自私到那種程度!你為什麽要為那種人著想?”


    聽到孫茉莉的怨言,霍母也隨聲附和,“就是啊文軒,分明是葉孜那女人害你成了今天這個樣子!可她呢,還擔心你去打攪她的生活,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忘恩負義的人!”


    盡管霍父沒有跟著發表見解,可從他忿忿不平的麵色中,便能看出他和霍母的態度一致。


    “就算是這樣,那又怎樣?你們告訴了葉孜,葉孜能幫我醫治?爸媽,你們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這件事怪我自己倒黴,針又不是葉孜給我打的,怎麽就怨到她頭上了?”霍文軒據理力爭,不想聽到任何人詆毀葉孜的話語,他知道葉孜不是他父母所形容的那種人。


    見這種時候,霍文軒還在為葉孜說話,孫茉莉眸色猩紅,滿滿的恨意,多的快要溢出來。


    “我不管,如果不是因為葉孜,我們所有人都好好的!她就是一個掃把星!憑什麽我們在受折磨,她卻活得好好的?文軒,不管你怎麽袒護她,我都不會讓她好過!哪怕你討厭我恨我,我也要做!”


    霍文軒擰擰眉,見孫茉莉眼神執拗,明白自己多說無益。


    轉過頭,他不苟言笑的凝視著霍父霍母,“爸媽,你們呢?也是這種想法?非得讓所有人跟著我一起痛苦?”


    霍母冷冷扭過頭,揩去淚珠迴應道:“我覺得茉莉說的沒錯!兒子,你才二十八,你還有大好的光陰跟前程,結果全都毀在那個女人手裏!你讓媽媽怎麽能不恨她?”


    霍父瞧著霍母傷心,臉色苦悶的他,拍了拍霍母的肩膀,眸色堅決的表示:“文軒,我們可以不去打擾葉孜的生活,但她必須對這件事知情!當初,你冒著那樣的風險去救她,結果被暗算,後來,你又義無反顧的跳樓去保護她的兒子。你以為你很偉大,沒準別人還會認為你傻!”


    深吸一口氣,霍父神情痛苦的說:“我不求她如何報答你,我隻希望她一輩子都不會淡忘你對她的情深意重,也不枉費你為她搭上一條命!”


    霍文軒麵色平靜的聽完霍父的訴求,緩緩歎了口氣,“唉,所以你們是非得跟我對著來咯?”


    所有人不說話,但每個人臉上的憤慨,足矣表明答案。


    “反正,我都是要死的人了。如果你們連我這點懇求都滿足不了,那麽我還不如早日去閻王爺那裏報道,免得沒臉見她。我對她好,並不是想求取什麽,你們為什麽不懂,為什麽非要逼我呢……”


    霍文軒輕飄飄的說完這番令所有人大驚失色的話,似乎真的有輕生的打算。


    孫茉莉咬著牙,眼睛哭到紅腫,霍母捶胸頓足,拿霍文軒無可奈何,霍父亦然。


    霍文軒以性命相要挾,終於換得家人跟孫茉莉的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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