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慕寧佑幫陽陽洗完澡,沒讓陽陽穿上衣,就那麽光著小肚腩坐在沙發上,等候著慕奶奶、慕爺爺迴來。


    當然,他也順便通知了白若雲到場。


    晚飯的時候,慕奶奶實在擔心慕寧佑粗心大意,照顧不好陽陽,就和慕爺爺提前迴來了。


    發現陽陽滿身的傷,從慕寧佑處得知了事情的原委,慕奶奶大發雷霆。


    “我就知道這丫頭不簡單!果然跟他媽一樣心眼壞透了!那麽小的孩子!就知道背著大人幹這種事!以後長大了還得了?我要不代替她媽教訓教訓她,她怕是分不清是非對錯!”


    罵罵咧咧的慕奶奶,不顧慕寧佑和慕爺爺的勸阻,非要去幫陽陽出氣。


    身在兒童房的沐童,顯然已經聽到了樓下的動靜,便躲在屋裏不敢出來。


    “哐哐哐!”慕奶奶把門板拍的很響,臉上怒目圓睜。


    趕到樓上的慕寧佑一把拉過慕奶奶,蹙著眉頭勸慰道:“奶奶,沐童隻是個孩子,你總不能把她打一頓吧?”


    慕奶奶麵色通紅,直喘粗氣,“怎麽就不能打了?古語有言:棍棒底下出孝子!沐童這丫頭片子,好的不學,上梁不正下梁歪!我不打能行嗎?”


    慕寧佑無奈的擋住房門,俯視著矮他很多,卻氣勢洶洶的慕奶奶說:“奶奶,若雲一會兒就來了,怎麽著也該她來管教孩子,由您動手,實在不合適。”


    慕奶奶還要跟慕寧佑爭執的時候,白若雲終於到場。


    一進客廳,她看到陽陽,便目光嫌惡,可下一秒,當她注意到陽陽身上密密麻麻的掐痕,眉頭便不自覺的皺作一團,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聽到樓下的動靜,慕寧佑大聲問道:“若雲?你快上來一下!”


    聞言,白若雲急忙跑上樓梯,發現慕奶奶嘴裏念念有詞的要教訓沐童時,她當時就不樂意了。


    “奶奶,發生什麽了?我們沐童犯什麽錯了,至於惹得您這麽大火氣嗎?”白若雲眉眼不屑,眸子不自覺的朝樓下的陽陽飄去,嘴角掛著一絲獰笑。


    慕奶奶停止敲門,轉身雙手掐腰,指著白若雲的鼻子破口大罵:“你還好意思問!你到底怎麽教孩子的?剛剛進來的時候,陽陽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傷,你看見沒有!”


    白若雲眸色清明,一副不以為意的神態,“看見了啊,怎麽了?小孩子都調皮,難免磕磕碰碰的,總不能陽陽受了傷,要怪到沐童身上吧?”


    慕奶奶冷厲一笑,朝旁邊啐了一口,以此來表達自己的憤怒有多強烈,“我呸!跟那丫頭片子怎麽沒關係了?陽陽身上的傷,就是那個小禍害給掐出來的!”


    白若雲佯裝震驚,接著便露出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這不可能吧?沐童才兩歲多,話都說不完整呢!怎麽會像您說的這麽可惡?我看奶奶您是重男輕女,明顯對沐童有偏見!”


    慕奶奶被白若雲氣得鼓起眼睛,指著樓下的陽陽迴答道:“不可能?要不是陽陽親口承認,我也不敢相信——那麽小的孩子,心機就這麽深!”


    白若雲蔑視般冷哼一聲,拉長臉反駁說:“陽陽說的您就信?沒準兒是陽陽自己弄的,反過來冤枉沐童呢?”


    慕寧佑有些聽不下去,便陰著臉質問白若雲:“照你這麽說,孩子個個都成精了?還知道苦肉計這一招?”


    白若雲垂下眼睫,既怕惹怒慕寧佑,嘴上又實在甘心,“沒準兒是孩子他媽教的呢?也不是沒可能……”


    白若雲弱弱的話音剛落,就被慕奶奶劈頭蓋臉的罵道:“胡扯!葉孜是什麽人,我還不清楚嗎?她再毒,也不及你萬分之一!”


    白若雲斜視著慕奶奶,眸中不僅顯露出不悅,而且透著深深的嫌惡,“奶奶,您不能因為陽陽是男孩,沐童是女孩,就如此厚此薄彼吧?”


    “夠了!”慕寧佑目光冷靜的在慕奶奶與白若雲之間來迴巡視,而後才不苟言笑的吩咐道,“既然是兩個孩子的矛盾,若雲你去把沐童帶出來,讓兩個孩子當麵對質。”


    白若雲眸中閃過一抹狡詐的光,含笑走進兒童房,將一臉驚恐的沐童給拉了出來。


    陽陽和沐童都站在茶幾一側,幾個大人圍坐在一起。


    慕寧佑率先發話,麵色嚴酷的詢問沐童:“沐童,陽陽身上的淤痕,是你掐的嗎?”


    沐童一雙眼珠來迴亂轉,小肩膀微微哆嗦,仿佛被剛剛慕***陣勢嚇怕了,於是就有些不敢吱聲。


    瞅到沐童如此窩囊,白若雲一邊給沐童使眼色,一邊假裝恨鐵不成鋼的訓斥道:“沐童,爸爸問你什麽你就說!別怕,媽媽在這裏,有媽媽給你做主!”


    沐童點點頭,似乎吃了一針定心劑。她鼓起勇氣迴視著慕寧佑,麵色冷漠的搖頭,“不是沐童弄的,是哥哥自己弄的!”


    也許是因為躲在兒童房的時候,沐童聽到了白若雲為她狡辯的說辭,便有樣學樣,反咬陽陽一口。


    聽到沐童否認,陽陽目瞪口呆的側過小腦袋望著身邊的小丫頭,怒而不語。


    見狀,慕寧佑眼神晦暗,直勾勾盯著陽陽又問:“陽陽,沐童說你冤枉了她,你有什麽話想說嗎?”


    被慕寧佑提問,乖巧的陽陽這才定定點頭,眸子澄澈如泉,“有!”


    慕寧佑見陽陽無畏無懼,不禁眸色欣慰,“好,說吧,放心,爺爺奶奶和爸爸不會聽信一麵之詞,具體誰對誰錯,我們自己可以判斷,不會冤枉你倆。”


    陽陽舒展眉頭,此時才發現慕寧佑也並不像他想象的那麽兇惡。


    俯身忘了忘身上的掐痕,陽陽仔細迴憶著沐童都掐過他身體的哪些部位。


    慕奶奶跟慕爺爺精神專注的直視著沐童的一舉一動,好似不明白為何小家夥用小手去夠自己的後背。


    但見陽陽努力了半天,也碰不到自己的後背時,小嘴便揚了起來,笑容十分自信。


    慕寧佑仿佛已經知道陽陽為什麽這麽做,一對和陽陽如出一轍的眸子,熠熠生輝。


    轉過身,陽陽正對著沐童,麵色嚴肅的質問說:“妹妹,你說我是自己弄的,那你告訴我——我都碰不到自己的後背,我背上的傷,又是怎麽來的?”


    陽陽卓越的語言表達能力,一下就證明了自己的清白,讓慕奶奶與慕爺爺打從心底裏喜愛他。


    挑眉睨視著臉上一陣白一陣紅的白若雲,慕奶奶冷笑著嘲諷道:“怎麽樣?你還有什麽能為沐童狡辯的嗎?”


    白若雲咬咬唇,目光暴戾的剜了眼沐童,似乎覺得沐童不夠聰明。


    “即便如此!那也不能說陽陽身上的傷,是沐童幹的!萬一某些人缺德喪良心,自己做了這些事,又教孩子去冤枉孩子呢?”白若雲巧舌如簧的不肯認錯。


    慕寧佑聽到白若雲這番陰謀論,嘴角勾起一抹森寒的微笑。


    他眼神凜冽的直視著白若雲心虛的雙目,“是嗎?嬰兒房有監控,要不咱們看了監控再下定論?”


    慕奶奶一拍腦門,附和道:“對啊!我怎麽把這茬兒給忘了!怎麽樣,白若雲,敢不敢看監控?”


    白若雲麵色踟躕,眼神窘迫,遲遲不肯答複。


    慕爺爺知道白若雲這是不敢應聲,於是就義正言辭的說:“這個事,事關孩子的教育問題,不是她不願意看,就可以不看的!”


    事已至此,白若雲隻能被迫和慕奶奶她們一起,通過監控去辯證哪個孩子在說謊。


    當畫麵上的沐童,赫然變成小巫婆似的,對著委曲求全的陽陽直下死手時,慕奶奶氣得青筋暴起,走到沐童麵前,便是一耳光。


    小小的沐童,哪裏禁得住被這麽打,整個人都跌到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白若雲一臉的輕漫,仿佛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孩子被打。


    “寧佑!你再幫我調出第一晚的視頻,我要看看陽陽額頭上的傷,到底是怎麽弄的!”慕奶奶一迴想起這件事,便覺得裏麵有蹊蹺,於是正好借這個機會,搞清楚原因。


    事實證明陽陽是被沐童推到床下的時候,慕奶奶整個人陷入癲狂狀態,如果不是被慕寧佑抱住了,隻怕沐童會被慕奶奶撲到地上打。


    觸到慕寧佑失望而匪夷所思的眼神時,白若雲隻覺得沒臉,幾步走到沐童身邊,對著孩子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邊打,白若雲還邊罵:“我讓你來爸爸家裏,就是讓你來惹事的嗎?嗯?你才多大點啊,都跟哪個壞孩子學得這些?今天我要不給你長長記性!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白若雲下手沒個輕重,沐童即便有錯,也是小孩兒一個,心智尚不成熟。


    瞧著沐童被白若雲打得實在慘烈,嗓子都快嚎啞了,陽陽不忍心看,就別過身拽著慕寧佑的手。


    察覺到孩子對白若雲的恐懼,慕寧佑一聲嗬斥:“住手!她還是個孩子,你往死裏打,也糾正不了她的秉性!要想讓孩子學好,就得以身作則!”


    風波結束,慕寧佑讓白若雲把沐童帶走,以免留在慕家,還會發生類似的矛盾。


    白若雲臨走之際,莫奶奶提前通知對方,兩天後應該帶著沐童去哪家醫院做親子鑒定。


    白若雲眸中飄過一縷喜色,隨後便恢複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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