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素從天衝那裏得知,升魔曲、普淨梵音與鳳凰琴並稱為瑤帝三寶,而瑤帝也曾經是九道天玄印的掌控者之一,隻不過後來瑤帝漸漸的行跡消隱,時隔多年,已經很少有人再記得這位當年名動天地的人物。可是按理說瑤帝並非這個世界的人,她的絕技又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故此天衝的第一問就是兩位少女從哪裏學得的這支曲子,當然陳素不能像天衝這樣直接發問。可是少女汀煙則是不同,她始終想知道有關陳素是如何得知升魔曲的事情。


    一杯酒下肚,宋義將酒杯緩緩的放在桌子上,見汀煙不斷追問陳素,後者卻一直不肯正麵作答,雖然他的心中也是疑惑,卻知道自己需為侄兒解圍,他抹了抹嘴巴,笑問道:“汀煙姑娘,剛剛我聽聞你們自稱花鸞姐妹,這又是怎麽迴事?”


    汀煙汀雨狡黠的一笑,迴宋義道:“隻因我姓花,妹妹姓鸞,所以每當我們不願透漏名字的時候,便自稱花鸞姐妹。”


    “哦?”宋義表現出大感興趣,“依我看你們應該是雙生姐妹,怎麽還姓氏不同?”


    姐妹倆咯咯一陣嬌笑,聲音卻低了很多,似乎怕別人聽到,“我們確實是雙生姐妹,隻不過我們的母親來自鸞族,所以妹妹隨了母姓。”


    “是這樣。”宋義點了點頭,不過很快他便明白過來,鸞族,那不就是妖獸?頓時又大吃一驚,“難道你們的母親是?”


    姐妹倆趕緊點了點頭,示意宋義不要再說下去,宋義心領神會,這裏人多口雜,若是泄露了二女的血脈身世,恐怕是麻煩不少,不過初次見麵她們就肯說出與鸞族有關的身份,倒也誠懇,因此宋義也隻好再岔開話題,胡亂的問一些柯蘭城內發生的事情,然而姐妹倆除了每日上台彈奏以外,幾乎足不出戶,更不大關心所謂的奇人異事,因此大凡宋義所問,二女都是一臉茫然,後來宋義無奈,也隻好一杯接一杯的不停喝酒,而陳素聽了天衝所勸,在汀煙沒有說明之前,自己還是不要再多說什麽,一時間氣氛反倒變得清冷起來。


    汀煙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自是不會輕易放棄,沉默了一陣,斟滿杯中酒,而後兩女齊齊舉起酒杯,敬陳素道:“公子請滿飲此杯。”宋義搖頭輕笑,美女敬酒他可是救不了場了,且看陳素如何應付,迫於無奈,陳素隻好端杯迴敬,一昂頭,滿杯的美酒便被他收入了辟空之中,隻不過他的這個本事,宋義等人是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了。


    “多謝。”陳素放下杯子,仍然有些不知所措,汀煙再度替陳素斟滿,舉起酒杯,“好事成雙,請公子再飲。”陳素見推辭不得,隻好接過酒杯,又是一飲而盡,宋義見了心中暗笑,這個陳素,還說自己不能喝,原來是敬酒的人不對。汀煙也是掩口而飲,酒落柔腸,或許是因為喝的急了點,少女輕輕的咳嗽了兩聲,自覺失態,雙腮飛過一抹羞紅,“讓公子見笑。”說罷,汀煙輕輕的將杯子放在桌上,不成想汀雨又掇起酒壺滿了一杯遞到陳素手邊,“公子不可厚彼而薄此,汀雨敬公子。”說罷,先自一昂頭幹了,豪爽不輸於男子,陳素無奈,也隻好喝了一杯,任由酒漿穿喉下肚,隻覺一股火熱流便全身,“這東西也沒什麽好,怎麽二叔就喜歡的不行?”陳素心中暗自想著。


    汀煙見陳素毫不猶豫的連飲了三杯,還以為對方酒量奇大,其實以陳素的“能耐”,自然是不會喝醉,汀煙欲言又止,陳素知道,少女一定是好奇心起,也便放下了酒杯,正色道:“汀煙姑娘是不是十分想知道在下是如何得知升魔曲的事情?”


    汀煙鄭重的點了點頭,“不怕公子責怪,原本我彈奏這首曲子的時候,隻以為普天之下除了我們姐妹再沒有人知曉其名了。”


    “這麽說你本來是想讓我侄兒知難而退的?”宋義此時已經喝了十幾杯,不過這些酒對他來說好像根本不算什麽。


    汀煙輕咬著下唇點了點頭,“所以當公子說出曲名,我們的心中就十分疑惑。”


    陳素輕歎了一聲,“汀煙姑娘,在我說明以前,能否問兩位姑娘一件事?”


    “公子請講。”


    陳素稍頓,提醒天衝仔細,便開口道:“那麽兩位姑娘又是如何學得這支曲子的呢?”


    “這?”汀煙雙眉微蹙,明顯是有些猶豫。


    “我們是從譜子上學來的。”汀雨見姐姐為難,便替她說了出來。


    “譜子?”


    “不錯。”汀煙點了點頭,“是娘留給我們的東西,總共十二本琴譜,其它的幾本並不算難得,隻有這升魔曲,我們從來沒在別處見過。”


    “原來是這樣。”


    汀煙繼續說道:“我們此行的目的就是希望能找到娘,或許公子所知的事情能給我們提供十分重要的線索,還望公子不吝賜教。”


    “哎。”陳素心中暗歎,天衝所說的恐怕跟她們的娘一點關係都沒有,不過天衝倒是不大相信汀煙所說,隻是在這個世界,少女又不像是地尊的人,事情還真是撲朔迷離。陳素望著汀煙的眼睛,那裏是一片清純期盼的澄澈,“那麽請問姑娘可曾聽說過瑤帝這個名字麽?”


    汀煙看了看汀雨,兩人俱是搖搖頭,陳素又繼續道:“這升魔曲便是瑤帝所作,另外她還有一曲普淨梵音。”陳素說出這些,就連宋義都大感意外,瑤帝的名字連他都沒有聽說過,而能夠以帝為號的至少也得是煉鬥境的高人。


    “公子又是如何得知這些?”見陳素終於肯開口,汀煙歡喜起來,希望能得到一些有用的線索。


    “這些事我也隻是聽一位前輩高人簡單的介紹過。”陳素說完又不再開口。


    汀煙聞言神情一黯,不禁有些失望,汀雨大眼睛眨了眨,嘟著嘴道:“公子你騙人!”


    陳素一愣,爭辯道:“我說的句句屬實,姑娘何出此言?”


    “哼!”汀雨俏鼻一皺,“你若隻是聽人介紹過,又豈能知道我們姐妹彈奏的就是升魔曲?你能說出曲名一定是之前聽過才是。”汀雨的話說得十分在理,就連宋義也無法反駁,伸手拍了拍陳素的肩頭,“侄兒啊,這迴可是連二叔都幫不了你嘍。”


    陳素也知道此言不差,可是這時候他能如何解釋?正在左思右想之時,卻聽身後不遠處噗通一聲悶響,一隻巨大的鐵箱被人摔在地上,那鐵箱粗看之下恐怕連一個人都能裝進去。隨後一個身形壯碩,滿臉胡須的漢子一步邁過鐵箱走近前來,看樣子這鐵箱就是他扛進來的了。


    壯漢來到陳素等人桌前,隻是一抱拳就聽啪的一聲脆響,周圍的人見了這漢子趕忙向後退了退,有些人更直接是離席而去,壯漢卻粗聲大氣的說道:“在下陸蠻,也想請兩位姑娘喝上幾杯,為表誠意,略備薄禮,還望笑納。”


    陳素一皺眉,原來是來搗亂的,不過這漢子倒也有些能耐,能一個人將那鐵箱搬到這裏,必然有些力氣,從他的氣息來看,差不多已經是接近丹元境小成的修為,難怪許多人避之唯恐不及,怕也是瘟神一樣的人物。


    汀煙正在向陳素打聽升魔曲的事情,陸蠻的出現無疑讓她惱火,隻見少女一側身,從座位上優雅的站了起來,“對不起,我們姐妹今天的演奏已經結束,壯士若是還想聽的話,請明天再來吧!”


    “嗯?”陸蠻兩隻牛眼一瞪,“誰要聽你們彈琴,我讓你們陪我喝酒,也像他們一樣!”陸蠻伸手一指宋義,接著目光看見了陳素,“就是這個小子瞎編說中了曲名?算什麽本事?你們再彈一遍,老子也能說的出來。”陸蠻的話引來一陣哄笑,再彈一遍,恐怕在場之人都能說出來,不過他倒是以為別人在叫好,咧開大嘴一笑,“怎麽樣,不信就來試試,而且我保證比這小鄉巴佬說的還快!”


    宋義聽罷不悅,一拍桌子,本來他已經喝了不少酒,思維也變得簡單了許多,“哪來的混蛋?難道你家父母沒教你些禮數麽?”


    “呦嗬?”陸蠻額上青筋凸起,“你小子還敢頂嘴?”說著他右腳向後一勾,把那鐵箱拽了過來,腳尖在箱蓋上一蹬,箱蓋彈開,露出裏麵黃澄澄的一箱金銀,這又比丁典闊綽了不知幾倍,陸蠻麵帶不屑的看著宋義跟陳素,“就憑你們那塊金疙瘩就能請美女喝酒,老子這滿滿的一箱又該怎麽算?”


    “這一箱怕是要數以萬計了。”滿堂人嘖嘖驚歎,如果陸蠻隻是要請兩女喝酒的話,這一箱金子確實比陳素跟宋義大方了許多。


    陸蠻正在得意,卻不見汀煙已經俏臉冰寒,“你以為有錢便可以為所欲為麽?”


    陸蠻一聲冷哼,“這裏是什麽地方?還有錢辦不了的事?恐怕那隻是沒有開出讓你無法拒絕的價格吧?你隻要說個數,三箱?五箱?老子可是應有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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