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青穗出了王宮大殿,陳素心中仍是疑惑摻雜著不滿,青岩王召他們來,竟隻是發了一通脾氣,卻又絲毫看不出他有解決留沙混戰遺留問題的意思,或許對他這疆域之王來說,留沙城本就不算什麽,但陳素的心中卻不由得暗暗有些後悔,總覺得青岩王除了修為比別人強些之外,實在沒有什麽值得稱道的地方。


    看著前方七八步遠處青穗蒼老的背影,陳素將聲音壓低對著木賢說道:“前輩,我們真的要隨他去麽,此前我們可是並不認識他啊。”


    木賢微微一笑,數息之後才緩緩的說道:“公子不必擔心。”隨後便閉口不言,三人隨著青穗轉到王宮之外的西北角一座府第門前,此處明顯的要冷清一些,而且也不大契合王宮那般磅礴氣勢。


    走到此處,青穗才轉迴身,有些不大好意思的一笑,“眾位,敝居簡陋,見笑了。請裏麵一敘。”


    木賢拱手應道:“以您九王叔的身份與修為,又何陋之有?”


    “先生說笑,裏邊請!”青穗親自引領三人入府,轉過門牆,來到一處小廳,四人分賓主坐了,青穗才又和顏悅sè的說道:“三位莫怪吾王,近ri來諸事煩心,所以王上才顯得有些急躁。”


    陳素“哼”了一聲,“以青岩王的修為,完全不必將我等放在眼裏。”


    青穗會心的一笑,“看來陳公子心中仍有怨懟啊。”


    烏戈站起身對著青穗行禮,“烏戈久聞九王叔一心為國,我兄弟年幼不懂事,還望九王叔不要見怪。”


    青穗擺擺手示意烏戈坐下,“老夫此次喊你們來,是有事相求。”說著青穗看了看木賢,“不知眾位可否願意幫忙?”


    “這?”烏戈不敢擅自答應,也將目光停在了木賢身上。


    木賢此時才不慌不忙的說道:“恕在下眼拙,九王叔踏入丹元境怕也不是一ri兩ri了,而且以您的地位,還有什麽事需要我們這些人幫忙?”


    “不瞞諸位,老夫一直懷疑留沙混戰之事,吾王是受人蒙蔽,所以我想請眾位幫忙查查這幕後之人。”


    陳素聞言眉頭一皺,“九王叔,我等初入青岩,連您老都弄不清楚的事情,我們又如何能差得到?萬一不慎打草驚蛇,豈不是壞了大事?”


    “就因為諸位是生麵孔,所以此事查起來才更為方便。”


    “九王叔。”木賢略微思索之後開口說道:“此事非同小可,容我等商量一下,稍後給您個答複。想必青岩王召我們來,應該也是有些事情。”


    “好吧。”青穗點點頭,“不過三位暫時可以先住在寒舍,在這裏,應該不會有人敢來打擾你們。”


    木賢站起身,“恭敬不如從命,多謝九王叔照拂。”


    青穗起身告辭,吩咐了仆人伺候,陳素三人便被安排在了東廂的一處小院之內。


    寬敞幽靜的房間之中,陳素三人隨意的坐著,靜默了片刻,陳素率先開口,“前輩,我們眼下的處境,算不算是被人軟禁了?”


    木賢手指輕輕點著桌案,沉聲道:“這裏本就是龍潭虎穴,所以我們一定要小心謹慎。”


    烏戈點了點頭,“我以前在留沙城中曾聽人提起過這九王叔青穗,此人清正廉潔,一向很受尊重,如今我們住在他的府上,應該會免去許多麻煩。”


    “大哥,我覺得我們還是小心些好。”陳素頓了一下,“前輩,青穗所提之事,我們要如何應付?”


    “此事是最麻煩的,無論青岩王有沒有其他事情,此事我們都不能去查,所以一定要找個適當的借口辭掉。”


    烏戈有些不解,此事關乎留沙城,為什麽不查?“前輩,烏戈不懂您的意思。”


    木賢一笑,看向陳素。


    陳素思索了片刻,“留沙混戰之事青岩王明知有錯,卻似乎在忌諱著什麽,我們如果查到最後牽涉到青岩王本身,該如何處理?而且此刻情勢並不明了,我們也無法斷定青穗與這幕後之人是否有所關聯,萬一他是試探我們呢?”


    木賢聞言讚了一句:“公子果然有些進步,以後行事,可就不能再那麽莽撞了。”


    陳素臉頰微紅,知道木賢所指的是在王宮內指責青岩王之事,當即應道:“陳素記住了。”


    隨後三人又閑聊了幾句,便各自休息去了。


    次ri一早,青穗早早的便差人傳話,說青岩王yu再見陳素三人,收拾已畢,便又由青穗引著,去見青岩王,一路上青穗再三囑咐,不可再忤逆王意,陳素聽著,心中雖有想法,卻是一路默然。


    不多時,四人再進王宮,卻見青岩王端坐在上,拜見之後,青岩王屏退從人,連青穗都沒有被允許留下,待眾人退下,青岩王冷峻的目光看著陳素,似乎要把他看穿一般,許久之後,才緩緩的開口,“陳素,你到留沙城,應該不久吧?”


    陳素一愣,迴話道:“確實隻有數月。”


    “那你是從何而來?”


    “這?”陳素稍一猶豫,麵sè微變,“莫非青岩王是在懷疑我?”


    青岩王冷笑一聲,“怎麽,本王懷疑不得麽?”


    陳素毫不退縮的與青岩王對視,“並非懷疑不得,隻是有些事情,陳素要向您解釋,我確實出自大漠,但卻從沒想過對留沙城不利。”


    木賢冷眼旁觀,看來這青岩王是懷疑到陳素頭上了,不過這也難怪,畢竟陳素並非留沙城之人,而且實力不弱。


    青岩王一笑,“既然如此,你不妨說明來曆以證實清白。”


    “王上。”烏戈見青岩王逼問陳素的來曆,背脊當即一寒,若陳素真的把當初對自己說的話說出來,隻怕陳素立即就會被青岩王出手擒拿,“當初是我與陳素在大漠中相見,當時我被強敵所困,是他出手救了我,後來我將他帶到留沙城,我願用xing命擔保,陳兄弟絕對不是黑沙王的人,而且也是陳兄弟與木前輩聯手破壞了黑沙王的yin謀,請王上想想,若他們真是黑沙王的人,又豈會做這種事?”


    青岩王搖搖頭,“既然你不是黑沙王的人,那就說明來曆又能如何?難道你的身世還有什麽特殊之處?”


    木賢見狀對著陳素說道:“公子,既然青岩王懷疑我們的身份,你不妨就直言相告吧。”說著,木賢對著陳素使了一個眼sè。


    可是這句話,卻讓烏戈吃驚不小,直言相告?那可是死路一條。


    陳素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做了重大的決定一般,對著青岩王一拱手,“師父層再三告誡不可輕易泄漏,既然青岩王非問不可,陳素也不敢隱瞞,我是‘濟隱先生’的弟子。”


    “濟隱先生?”青岩王眼瞳一縮,而後哈哈一陣大笑,“你當我是三歲小童麽?‘濟隱先生’的名頭我當然聽過,你若是他的弟子,修為怎會如此之弱?而且他已經銷聲匿跡數百年,你這是空口無憑。”


    木賢聞言同樣是一陣朗笑,“青岩王,誰說銷聲匿跡就不能有傳承弟子,我家公子確實是‘濟隱先生’的弟子,而且用不了多久,先生也將再現,到時候一切便有分曉。”


    “你說濟隱先生將會再現?”青岩王聞言一滯,濟隱那個級別,足以隨手間毀滅青岩王朝,在他麵前,自己便如同螻蟻一般,而麵前之人竟然自稱是濟隱的弟子,這?青岩王也不由得有些忌憚起來。


    陳素見青岩王仍有懷疑,眉心一動,一枚拇指大小的黑核緩緩飄出,陳素右手輕托,黑核浮在掌心之上,“青岩王若再不相信,請看此物,此乃先生的‘虛之魘’,應該能夠證明我的身份了吧?”


    青岩王內元一震,從那黑sè的圓核上,他能夠感覺到一股有異於陳素的能量波動,這股能量介乎於元力與jing神力之間,看來必是極強的神武同修之人方能凝聚,以陳素形氣境的修為是絕無可能。


    “既然你是‘濟隱先生’的弟子,自然不屑於與黑沙王同流合汙。”不知不覺間,青岩王的態度有所緩和。


    “來人啊!”青岩王清喝一聲,四名侍衛應聲上殿,隨後青岩王吩咐道:“取三萬‘凝元丹’與陳素陳公子。”隨即又對陳素說道:“青岩城內多有景致,你等不妨隨意轉轉。”


    “多謝青岩王!我等告退!”陳素三人躬身行禮,出了王宮,青穗早已在外焦急等候,一見陳素等人出來,知道是沒事了,才趕忙迎了上去。


    “王上沒有責怪什麽吧?”青穗小心翼翼的問道。


    陳素一笑,“沒有,隻是賞了三萬凝元丹。”


    “三萬凝元丹?”青穗吃了一驚,這可是大手筆,青岩王打賞,五千都屬罕見,這一下就是三萬,著實讓人豔羨。青穗嘴角不著痕跡的一挑,看來陳素三人必有不同尋常之處,“那王上可曾為三位安排了事情?”


    不待陳素開口,木賢趕忙應道:“這個,青岩王曾有吩咐,此事不能說與旁人,包括九王叔在內,還請九王叔見諒。”


    “這個自然,是老夫多嘴。”青穗一邊應和著,一邊引領眾人出王宮。


    來到宮門,木賢對著青穗躬身施禮,“九王叔,王命在身,恕我等就此告辭。”


    青穗一愣,隨即還禮,“可惜啊可惜,不過王命重要,三位,請!”


    三人脫離青穗,烏戈當先提出疑問,“前輩,我們為什麽不住在青穗的府第?”


    木賢隻是笑著搖搖頭,“這些人都不是清心寡yu之人,我們還是保持中立的好。既然青岩王讓我們四處轉轉,我們豈能不尊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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