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案情還在偵破之中,不過有個事情先通個氣,貴店的消息上了報紙和電視,這給我們偵破工作帶來很大的壓力。嫌疑人看了新聞一旦逃走,這案子就難偵破了。”


    接待警察一通說,方蟄麵帶微笑,態度很好的聽著他說完。


    “這個事情呢,真不是我方本意,這不是趕上了麽?”方蟄當然不接這個話,就算對方有合理推斷是自己做的,那也不能承認。更不要說,這事情本來就不是方蟄做的,隻不過是順手操辦一下而已。


    一百萬的廣告費,在這個時代的報紙行業來說,那都是不得了的數字。別看央視什麽標王何等牛叉,那是央視。地方台還在苦苦掙紮,報紙收到的衝擊也不小。而且在媒體上打廣告的企業,要說有多少還真不算多。白酒行業是這個時代的例外。


    例外的結果就是過幾年被整頓!這些都是後話了。


    日報的廣告提成,方蟄按最低的來算,百分之五。顧文直接接洽,這廣告提成誰敢跟他搶?頂多是鄒濤那邊分一點,少算一點,顧文這次能入手三萬多。他現在工資一個月都不到一千塊,這是好幾年的工資啊。


    拿了這麽多錢,顧文隻要不傻都知道該怎麽做?新聞報道這種事情合理合法,業務之內。


    誰要不讓日報報道這新聞,顧文一準跟他急,鄒濤也會急的。事關政績和收入,沒有上級的硬性命令,誰來都不好使。


    方蟄的目的很簡單,拿錢砸,小事給砸成大事。事情一旦大了,就沒法遮掩。警察那邊也擔心影響不好,一定會抓緊督辦。這事情說穿了就是本地人欺負外地客商,這種事情真不少見,隻是沒哪個外地客商這麽猛而已。


    方蟄就是這樣,老子有錢,用錢砸死你,順便把廣告給打了。


    警察一看方蟄這個說法,也沒啥好辦法。不過方蟄還是很上路的:“迴頭案子破了,我給貴所送麵錦旗,另外我看貴所幹警都是騎自行車辦案,確實很辛苦啊。那些大的轄區,一個派出所才多少幹警。”


    接待警察耳朵瞬間豎起來,這是要捐點東西不成?嚴肅的臉上多了點笑容。


    “案子破了,結果讓人滿意,遠大公司捐贈貴所兩輛摩托車。”方蟄開出條件,大錢都花了,這點小錢算什麽?反正就一個目的,一勞永逸,以絕後患。


    “唉,看我,都忘記給二位泡茶了。”接待幹警站起來就出去了,到隔壁辦公室讓人泡茶的同時,拿起電話唿叫所長。那邊迴電話,把情況一說明,所長這邊也高興壞了。


    “人已經抓到了,正在迴來的路上。這事情你辦的漂亮!”


    什麽叫國家機器?派出所就是其中的一個零件,一小撮跳梁小醜,在國家機器麵前,根本就是小臭蟲一隻。分分鍾給你碾死。


    案子一點都不複雜,隻要警察較真,這種小案子很好破。案件的突破點還是那輛作案的摩托車,黑色嘉陵。盡管作案的時候把牌照給下了,也確實給破案照成了一點阻礙。


    警察調了車管所的資料一對比,黑色嘉陵車在市區不多,也就是五輛。接著調查車主,一晚上就給確定了目標,嫌疑人叫阿貴。在火車站一帶活動,社會閑散人員。那天到店裏去威脅的就是他,在火車站附近算是個小有名氣的混混。


    所謂道上的人,其實在華夏這種人根本不上台麵。最近受雇於人,拿了一千塊錢去威脅伊人專賣店,沒想到人家不買漲,派兩個小弟去砸玻璃。要是高手的話,肯定不能用自己的車不是?阿貴用的就是自己的車,然後就被鎖定了。


    這種不知道天高地厚,幾個小弟叫一聲大哥就飄的主,抓到的時候就差不多崩潰了,進了所裏比誰都老實,一問就跪,什麽都交代的清楚。


    那個程秀秀是開服裝店的,搭上本地一個老板,算是被人做外室。開店的本錢就是老板給的,做了兩年生意賺了些錢,開始飄了。阿貴跟程秀秀是初中同學,程秀秀初中沒讀完就出來混,跟阿貴是老相識了。


    這些年有點錢了,程秀秀跟的那個老板在特區省炒房被套,人也不知道躲哪裏去了。程秀秀一看就跟阿貴舊情複燃,因為手裏有點錢,攏了十幾個混子,覺得自己勢力大增,算是個老大了。這倆以前都進過號子,見識什麽的都很一般。


    這一類人容易飄,膨脹起來比較快。程秀秀就是覺得手底下十幾個人了,收拾你一個外地人不還不輕鬆麽?火車站那邊每天多少外地人被拎個包什麽的,被人訛錢,不是都忍了麽?根本沒想到,伊人是個大公司,人家不跟你玩社會上那一套。


    方蟄就是這樣的人,你敢威脅我?好啊,讓你知道錢的厲害。


    按說這也不是什麽大案子,人抓了拘留一段時間,賠償罰款放人,差不多就是這個節奏。


    但是方蟄見到所長的時候,提出來一個問題:這不是一般的治安案件,這是新形勢下的經濟犯罪。性質很嚴重,影響很惡劣。


    所長嘴裏的一口煙噴了出來,看著方蟄無語的很,不能這樣啊。


    方蟄倒不是瞎說,開始擺事實:“我這個店平均每個月的流水是一百萬左右,因為玻璃被砸了,至少停工三天,損失利潤按一萬算不過分吧?再有,這種行為我的店造成的影響,必然導致今後的生意受損失,我不多算,全部損失加起來,十萬不過分吧?”


    所長一聽這分析,是啊,十萬不過分。問題是到了十萬塊,這就算是重大案件了吧?


    “這事情派出所說了不算啊,是不是構成犯罪,要經檢察院批準逮捕,然後法院判決啊。”


    方蟄道:“你們把材料整理的詳細一點就是了。”


    派出所這邊自然沒問題,整理材料就是按照實際情況出發嘛。


    第二天程秀秀就從鬆江迴來了,主動到派出所投案。這女人還不算傻到家。


    到了派出所她就提出和解,事先她找律師問過,如果方蟄這邊願意和解的話,就是一般的治安案件。不願意和解,打官司也未必會定性為犯罪。


    違法行為和犯罪行為是兩個概念,不構成犯罪的話,性質就不一樣。


    方蟄這邊接到派出所的通知後,再次來到派出所,在所長的門口遭遇程秀秀,這女人沒有被抓起來,真是出乎預料之外。畢竟她是幕後主使的事情,已經確鑿了。


    看見方蟄的時候,程秀秀一臉的憤怒,她是怎麽都沒想到,方蟄能玩這麽大的。


    程秀秀是本地人,沒被抓起來是因為找了關係擔保。


    兩人在所長的招唿下,在辦公室裏麵對麵的單獨談。這所長也有點不好意思,出了辦公室就把門關上了,讓他們自己去談。


    “方總真是好手段啊!”程秀秀一臉的無奈,現在她算是冷靜下來了。


    “你這話我就聽不懂了,是非很明確吧?你找上門要代銷,我拒絕你就搞事。現在你說我好手段?你要真這麽想,那我們就別談了。大家繼續。”方蟄表情淡然的樣子確實很帥,就算是程秀秀這會想打死他也都得承認。


    “好吧,現在你贏了,我賠你玻璃錢,大家就這麽算了行不行?”程秀秀開出條件。


    方蟄冷笑的看著她:“我們還是別談了,你一點誠意都沒有。”


    程秀秀道:“你那麽有錢,這點損失算什麽?”方蟄聽著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我有錢是天上掉下來的麽?我有錢就活該被你搞?我告訴你,我寧願花幾百萬弄你,也不願意讓你占我一分錢的便宜。”


    一句話把程秀秀說的心頭亂顫,覺得對麵這家夥真是一股子狠勁不說,偏偏還真的帥。可惜,這男人跟自己是仇家,當初到鬆江的時候,算盤全都打錯了。早知道就來點軟的。


    程秀秀的心虛有點亂,坐在對麵不說話,方蟄也不說話,冷冷的看著她。


    “那好吧,你說怎麽辦?”程秀秀還是慫了,實在是惹不起。


    “賠償所有損失,這是我的要求,至於你的違法行為該怎麽處置,那是法律的事情。”


    程秀秀道:“隻要你不追究,其他的事情不歸你操心。”


    方蟄道:“我看你也沒多少錢,就不多跟你要了,三十萬吧。我的損失差不多這個數。”


    這是漫天要價麽?還真不是,至少方蟄沒覺得是。


    程秀秀立刻急了:“三十萬,你怎麽不去搶?滿打滿算你的損失不超過十萬。”


    方蟄嗤的一聲:“我的時間呢?我特意跑一趟,你知道我一天賺多少錢麽?三十萬都算少的,你可以拒絕的。”


    “你把我賣了也湊不齊三十萬,算上店裏的貨,我一共也才十幾萬的身家。不然誰會去鬆江找你,就是想把生意做大點。”


    方蟄道:“你這是做生意的態度麽?見麵就談代銷,談不攏就威脅搞事?你這樣能把生意做起來才是怪事,做生意要走正道。”


    程秀秀急的眼淚都下來了,抽泣道:“我不管,我沒那麽多錢陪你。大不了去坐牢。”


    說著還用眼角餘光偷窺方蟄,沒想到這家夥一點都不憐香惜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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