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水井被克蒙薅到內心崩潰,從來沒有一個人比它更懂什麽叫恐懼,但是尖叫水井無法從克蒙身上感受到一絲絲的恐懼感。


    這人,仿佛是天生無情者,莫得感情。


    偏偏它哪裏也跑不了,沒有腳,憑克蒙薅。


    叮叮叮。


    那道令它產生危機感的鈴鐺聲是如此的可惡,但是聽多了,水井漸漸適應了鈴鐺帶來的危機感。


    錦鯉洲有句古話,狼來了,來多了就沒有用了。


    水井沒有文化,這些知識全是從那些小孩子那兒知道的。


    叮叮叮。


    鈴鐺聲持續響起,危機感一步步升級,緩緩堆積到監控恐懼的地步。


    但是水井已經不怕了,這玩意純粹是戲耍它的道具。


    要不是過於憤怒,它早就無視這份無聊的道具。


    也是這時,眼前的圍巾男人冷不丁說道:“啊,你已經沒用了。”


    什麽叫沒用了?


    尖叫水井又開始憤火了,心中的憤怒怎麽也止不住。


    “啊——”


    尖叫的聲音排泄而出,集中貫入克蒙的耳朵裏。


    克蒙身處尖叫中心,佇立不動,穩如泰山。


    +0.1,+0.1。


    刷點數,從未有那麽穩過。


    可惜的是尖叫水井叫了一分鍾,又意識到自己被耍了……這人壓根不怕尖叫聲,再怎麽叫也無非是跳梁小醜在耳邊叫囂,尖叫水井不禁感到羞惱,並決定再也不叫了。


    “又不叫了?”


    “被榨幹了啊……”


    “可惜,不過你比那台收音機強多了,不錯不錯。”克蒙拍了拍尖叫水井的井壁,非常滿意。


    他查看自己的抗性值,抗性值居然攀升到280,可見它有多頂。


    尖叫水井敢怒不敢言,憋著,就是不叫。


    克蒙沒有撤退,而是在水井中央坐了下來,腦子裏不斷腦補當年失蹤孩子的相片,並與水井聯係起來。


    剛才克蒙看見水井有一群孩子,有幾個孩子是舊檔案裏孩子,但有的孩子卻是陌生麵孔。


    這證明尖叫水井不僅僅迫害了34個孩子,還迫害了別地的孩子。


    這些孩子到底是它自己捉的,還是有人喂養的,這需要打一個問號。


    而這也是明老十九年前的調查方向,可惜當時的他礙於能力有限,沒有那麽強的通感能力和抗禦能力。


    尖叫水井不知道克蒙做什麽打算,隻見他拿出了水晶手術刀,左手又拍了拍圍巾,拍出一個奇怪的果子。


    一口又一口,男人把果子吃完,閉眼睛繼續感受著什麽的樣子。


    可惡,完全視它於無物……尖叫水井無比惱火,但是火氣剛湧上來,又壓抑下去。


    沒用的,再怎麽叫,隻是讓他變得更強。


    尖叫水井的感知很敏銳,畢竟吃了很多孩子,靈性十足,能夠清晰地感知克蒙在尖叫聲中慢慢變強。


    那是一種非常細微的變化,非常難以觀察,但隻要知道了真相,尖叫水井就失去了與克蒙戰鬥的欲望。


    這種人越戰越強,傻子才跟他打。


    幾分鍾後,克蒙漸漸捕捉到一絲絲感覺。


    人魂有了,水井也在這兒,唯一阻止克蒙的因素就是時間因素。


    當時命案發生時是十九年前了,哪怕調查員的通感能力很強,在時間的尺度麵前也不得不變得絕望。


    但克蒙沒有放棄希望,伸手又拍了拍圍巾,再吃一顆靈果。


    起初把通靈果樹上交給調查局,無疑是個正確的決定。


    現在抗性上來了,證明了自己能抵禦低語,靈果要多少拿多少,又不需要克蒙親自喂養。


    吧唧吧唧,靈果入肚,靈性又變得更加敏銳,能夠通感更多的東西。


    三顆,四顆,五顆,克蒙越吃越多,一直吃到第八顆,果子吃完了。


    若還想再吃,得到調查局拿果子。


    不過靈性知覺提升太快,也過於驚駭世俗,夠用就行。


    繼續通感一會兒,克蒙繼續看見了灰蒙蒙的畫麵。


    那是過去的畫麵,但不是十九年前的畫麵,克蒙捕捉時間觀念,用自身的經驗判斷出那是七年前的一幕。


    七年前,特殊事務調查局還沒有成立,水井的封鎖也隻是采用人工式幹預封鎖。


    一位麵相老成的男人出現在水井有,兩臂兩拎兩隻昏睡的孩子,扔進了水井內,隨後向水井祈禱,念詞。


    老成男人的祈禱詞是向某位神明祈禱強大的力量,希望對方能答應。


    水井不是神明,但它替神明答應了,並通過聲音的力量,調教他,使他一直尖叫。


    尖叫多了,便可以掌握嘯音的力量。


    克蒙看著這種如同黑白電影般的舊畫麵,心裏隱約有了更深的感覺,這不是老成男人第一次祈禱,而是第三十次作案,每次送來一些的孩子給水井。


    有時他會運一車孩子過來祭祀,但隨著十九年前被反間諜情報局人工封鎖,他攜帶的孩子就變少,幾乎隔一年偷偷來一趟,或者隔多年才來。


    每來一次,都是進一步的消化嘯聲力量的知識。


    而克蒙所看見的畫麵,正是老成男人最後一次出現在水井身前的畫麵,掌握了尖叫的嘯音力量。


    往後調查局成立,把地圈起來封存,水井再也沒有看見那位拿孩子祭祀的男人。


    通感到這裏便結束了,能夠通感到七年前的畫麵,已經很厲害了。


    與時間對抗並沒有那麽容易,時間線拉得越長,信息會越來越模糊,能看見的有效信息也不多。


    克蒙爬出水井,看見羅原走了過來,焦急問道:“怎麽樣了?”


    “有著落了,等我找專家畫出來。”克蒙點頭。


    走出封印界外,明老急哄哄地走過來,比羅隊長還著急,見到克蒙就拉住手,使勁地提問細節。


    克蒙挑著叫,不說那些孩子的麵孔,保證沒有嚇壞老人。


    明老得知當時的案件果真有恐怖人士在背後運作,當即來勁了,仿佛人年輕了十歲,變得更有活力,一個勁地追問那人長什麽樣。


    “長什麽樣我一時半會也沒辦法準確描述,你等我找專家畫出。”


    “還找什麽專家,我會畫。”明老激動道。


    在十九年前,明老的拿手絕活就是通過受害人的描述,將疑似人的樣子描出來,相似度高達八九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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