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念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窗外晨光熹微,天空露出了魚肚白,朦朧的霧氣縈繞著久久不散,空氣微涼,拂動著紗幔。

    她身上巨疼,昨晚做了兩次,每一次都被賀沉深換著花樣折磨,這個男人在床上體力與耐心總是好到變態,每次都能讓她死去活來。

    床上早已經沒了賀沉深的身影,喬念坐起身,下意識的倒抽一口涼氣,她聽到浴室裏有嘩啦啦的水聲傳來,過了幾秒後,賀沉深赤著上身走了出來。

    他下身僅圍著浴巾,身形健美,壁壘分明的胸膛充滿著男性荷爾蒙氣息,頭發濕潤還往下滴著水,喬念的目光從上往下快速的掃視了一遍,最後視線停留在被浴巾圍著的那裏,充滿了禁欲氣息,她在心底又默默的罵了一句變態,暴露狂,臉色也微微燥熱起來。

    等賀沉深從更衣室裏歡了衣服出來,又是人模狗樣,衣冠禽獸一個,他看著喬念,“你今天沒課?”

    今天確實沒課,喬念冷哼一聲不迴答他,賀沉深抿了抿嘴,無力湧上心頭,“如果你不想起來,我們還可以做些別的。”

    什麽別的,在床上除了做那檔子事,還能做什麽?難道蓋著棉被純聊天?

    喬念已經被他的無恥氣到渾身顫抖,她想也沒想,拿起旁邊的枕頭便朝著他砸了過去,軟綿綿的沒什麽力道,到了半途便掉了下來,連賀沉深的衣角都沒碰到。

    喬念氣到抓狂,賀沉深卻已經開門出去,她在床上翻了一會,這才起身去浴室,等她收拾好後下樓,賀沉深已經在餐桌前用餐了。

    喬念慢悠悠的走了過去,保姆將早餐端了上來,喬念低頭玩著自己手機,這段時間賀沉深每天跟抽風了似的天天都迴家,以前十天半月不見人影,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

    喬念在心底惡劣的想,或許是這禽獸最近外麵沒女人了,所以才會屈尊降貴嚼她這根不嫩還塞牙的草。

    這樣一想,喬念又不由為自己這種自我貶低的心思覺得驚訝,仿佛自己已經自甘墮落到讓自己都吃驚的地步了。

    喬念心底又想到了前兩日老太太的話,她讓自己勸勸賀沉深,讓賀遠航進公司上班,喬念不由在心底哀歎,為什麽這求人的事要讓自己去辦,天知道還是求賀沉深。

    喬念有一下沒一下,心不在焉的吃著早餐,到了最後終於鼓起勇氣對賀沉深說道:“那個……”

    賀沉深看她一眼,不語,等著她說下文,喬念一時

    有些難堪,她最討厭的就是求人辦事了,她在賀沉深手裏受過太多次教訓,到了如今,連自己都下意識的不願意求他。

    她想起那年,自從他們的事情被賀伯父發現後,他很是生了一頓氣,而賀沉深從那以後偏偏是毫無收斂,反而越發大膽,喬念一度很長時間都不迴去。

    不過她不迴去,不代表她就安全,賀沉深總是有辦法找到她,那段時間裏賀伯父重病,公司的大權全部都落在了賀沉深的手裏,他輕描淡寫幾句話便能讓有的人痛苦不堪。

    那天在學校的時候,她接到了賀沉深的電話,他讓她出去,喬念拒絕,他在那邊冷笑著輕飄飄的威脅她,“你爸每個月躺在醫院,還要我給醫藥費,你賣身救父,還跟我拿喬?”

    喬念怒不可遏,“你把我當什麽了?”

    “當什麽?有錢就可以上的你說是什麽?”惡毒的話語毫不留情的從他的嘴裏出來,幾乎將喬念打到汙泥底裏。

    那天他帶她去了會所,她看到會所裏的姑娘們竭力討好男人們,畫麵不堪入目,賀沉深卻逼著她去看,喬念知道他就是想要告訴她,她就跟這些女人沒什麽差別,他就是為了故意羞辱她,賀沉深貼著她的耳說道:“既然我花了錢,至少讓我覺得值得,不要一天給我甩臉色。”

    隨後兩人迴了他的公寓,那處是高檔公寓,人影稀少,那天喬念哭的厲害,賀沉深忍無可忍,在地下停車場裏要了她一次,那次可以稱得上慘烈,導致從那以後喬念對於車zhen都下意識的抗拒,不過賀沉深從那以後都未在車上做過了,或許是覺得她太掃興了吧。

    想到往事,喬念心頭有些抑鬱之氣久久不散,她想自己這輩子大概都得在這個男人的陰影下生活。

    喬念的模樣看上去期期艾艾的,賀沉深終於開口問她,“有事?”

    喬念猶豫著開口,“遠航現在迴國了,他到底姓賀,希望你能幫襯些。”

    賀沉深眯了眯眼,“誰讓你來當說客了?”

    喬念低下頭,“奶奶。”

    賀沉深勾起嘴角,臉上帶著諷刺的笑意,他看著喬念說道:“我是不是該誇你一句聽話呢?”

    喬念頭皮發麻,可不覺得這會是什麽好話,賀沉深嘴角的諷刺意味愈發大了,有時候他想,過去做過傷害她的事情,他已經在盡力彌補,可是她的滿不在乎,她對他的敵視,她對這段婚姻的漠然,都讓他覺得自己在做一件蠢到極點的事。

    ——

    喬念微微抬頭看他,線條淩厲的下頜,他的語氣讓她十分不舒服,不知道為何,她心底湧起了一股煩躁。

    她抓了抓頭發,語氣自嘲,“難道我不聽話嗎?你叫我往東,我就不敢往西,你還要我怎樣?”

    賀沉深臉色已經陰沉到了極點,“所以呢?”

    喬念聳聳肩,突然覺得這樣無謂的爭吵似乎沒有任何意義,反倒讓自己如同一個怨婦般,連她自己都嫌棄。

    隨後兩人都沉默著不開口,氣氛有些壓抑,她與賀沉深之間問題由來已久,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缺乏溝通交流,下了床,兩人生疏的就仿佛陌生人,有一句話叫至親至疏夫妻,大抵就是如此。

    她已經沒辦法再去相信這個男人,他總能在她忘形的時候給她致命一擊,然後輕描淡寫的告訴她,這隻是一個遊戲,現在gameover。

    其實在她跟著賀沉深的那段時間裏,他也有對她很好過的,即使時間很短暫,卻好到讓她忘了自己幾斤幾兩,最後徒惹人笑話。

    那段時間裏,賀沉深偶爾會來學校接她去吃飯,兩人牽手去逛夜市,買一些路邊小吃,她生病的時候他會親自送她去醫院,許多事情,迴憶起來久遠的仿佛上個世紀,卻又是曾經真實發生的。

    那段時間兩人之間關係好的仿佛一對真正的情侶,即使那時候他與周若欣的緋聞傳的滿大街都是,但她依舊是相信他的。

    可是當有一天她一個人去他公寓的時候,開了門,落了滿地的衣服,一直從門口蔓延到臥室門前,那位電視上看上去漂亮的讓人嫉妒的周若欣小姐穿著浴袍出來,頭發濕潤的散著,曖昧而魅惑,而賀沉深跟在她身後。

    那一刻,喬念忘記了自己什麽反應,如同被人狠狠的甩了兩巴掌,整個世界都一片轟鳴,什麽也聽不見。

    她難堪到了極點,落荒而逃,似乎一直以來不願意承認的事情在這刻就這樣直白的曝光在自己麵前,她甚至忘了任何反應。

    那天從他公寓裏離開後,她自己一個人如同幽靈般在街上遊蕩,心口抽痛難忍,她為什麽會那麽笨,明知道這隻是他的一場遊戲,自己卻深陷其中,看到她這樣大概他很得意吧?

    那天喬念一個人迴了學校外的公寓,這間公寓是賀沉深當初租的,兩人偶爾會在這裏約會,隻是如今看上去有些諷刺,她承認自己輸到了極點,狼狽不堪。

    那晚賀沉深過來

    找她,喬念已經恢複了平靜,他的臉色竟然比她還要平靜,喬念直直的看著他,“你跟她是真的?”

    她一瞬不瞬的看著他,不願意錯過他臉上的一絲表情,可惜並沒有,喬念的眼眶微微泛紅,她幾乎顫抖著聲線,“你跟她多久開始的?”

    賀沉深抿了抿嘴,許久才說:“我已經厭倦你了,所以我們結束了。”

    他的這句話讓喬念的臉色更加難堪,甚至比方才還要難堪幾分,厭倦了?她自嘲的笑,為什麽她竟然會忘了他是一個多麽惡劣的人,竟然還能傻傻的陷了進去,明明知道他是怎樣的一個人。

    “你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報複我是吧?”如果這是他的報複,那麽喬念承認他成功了。

    喬念迴過神後,發現賀沉深正盯著自己看,他臉上帶著幾分晦澀不明,他看著她問道:“你在想什麽?”

    喬念隨口答道:“想起前幾天看到的一個新聞。”

    “哦?什麽新聞?”他竟然配合的問道。

    喬念眯了眯眼,“原配老婆當街暴打小三,然後扒了小三的衣服。”

    她說完後又覺得有些搞笑而可悲,做這樣的事情除了讓自己顏麵掃地,淪為別人茶餘飯後的無聊談資,還能獲得什麽呢?打退了小三,誰又能保證不會出來小四小五小六呢?

    賀沉深看著她的目光更加意味深長,喬念馬上說道:“你放心,你就算在外麵有再多的女人,我也絕對不會去找她們的麻煩。”

    她有自己的自尊與驕傲,為了一個男人大打出手,這樣的事情她決計是做不出來。

    賀沉深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目光如同含著寒冰般疏冷,薄唇緊緊的抿成一條線,帶著淩厲的氣息。

    接著下一秒,在喬念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徑直離席而去,接著很快摔門離開。

    接著空曠的房間裏餘音繞梁,久久才散去,喬念突然笑了一下,笑意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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