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7年6月,雖是正值盛夏,可是位於北方的維切格達河一帶的溫度卻隻有20度左右,清爽中略帶著一絲涼意。在這個時代靠近北方的地區盛夏酷暑是極為罕見的,很多時候,甚至還沒有感受到夏天,夏天就已經結束了。


    在距離烏斯季—瑟索利斯克不到二十裏的土丘上,騎在馬背上的司玉宇,眯縫著眼,嘴角微微上揚。從三年前離開南京,直到現在他終於翻過過了烏拉爾山,作為那支探險隊的副隊長,在過去的三年間,他與陳哲昆兩人征服的土地之遼闊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


    整個羅荒蠻!


    他們用三年的時間,摧毀了羅刹人在羅荒蠻的統治,並且仿效羅刹人在當地建立了統治,在他們將第一批皮毛送迴國內時,征服羅荒蠻“大明的哥薩克”就登上了無數報紙的頭版。


    成為一名哥薩克,去征服那片廣闊的土地。自然也就成為了很多青年的夢想,很多青年人結隊來到了羅荒蠻。那支不過幾百人的隊伍,經過過去的擴張已經擁有超過六千人。


    當然,這並沒有改變這支大明哥薩克的現狀,就像司玉宇他率領的隊伍,既有和人一樣的大明人,也有蒙古人,當然還有羅刹人,他們既有羅刹的農奴,也有頓河兩岸的哥薩克。


    在廣闊的羅荒蠻上,生活著上萬名哥薩克,屬於大明的哥薩克。而現在,這群哥薩克終於越過了烏拉爾山,就像當年另一群哥薩克越過烏拉爾山一樣。


    “大人,前麵就是烏斯季—瑟索利斯克。”


    彼得·科茲洛夫手指著前方說道。


    “那是一座有幾千人生活的大城!”


    幾千人就是大城了……司玉宇的唇角輕挑,在羅荒蠻那種地方呆長了,對於城市的標準都在下降。


    其實,幾百年後,這裏還真是一個大城,他改了名字叫瑟克特夫卡爾,俄羅斯科米自治共和國首府。


    現在不過隻是幾千人就是大城而已。


    “有城牆嗎?”


    “有,不過城牆並不高,而且隻是一道簡易的土牆。”


    “彼得,你率領一隊騎兵,奪下他!”


    “是,長官,請你等待我的好消息。”


    彼得·科茲洛夫率領一隊騎兵飛似的離開時,司玉宇已經從馬上跳了下來,而一旁李仁武則跟著他走上土丘,隻見他席地而坐,然後頭也不抬的說道。


    “鳴遠,你說這次出兵,咱們能得到什麽?”


    “大人,您不是說隻要咱們願意,就能趁著建奴和羅刹人互撕的功夫,火中取粟,打下一大片地方嗎?”


    趁火打劫,這事中國人同樣也很擅長,在過去的一年中,陳哲昆、司玉宇他們同樣也在關注著這邊的局勢,他們趁機占領了那些羅刹人的據點和城市,用優厚的待遇讓那些哥薩克們,成為大明的馬前卒,用自由讓農奴們成為了大明的臣民。


    趁著羅刹人無力東顧的時機,他們成功的奪據了羅荒蠻,不費朝廷一兵一卒,但是在他們想要獻土的時候,陛下的使者到了。


    陛下的使者告訴他們——朝廷暫時不會向羅荒蠻派遣軍隊。但是皇家每年都會向他們提供一百萬兩的軍費作為支持,而且陳玉昆、司玉宇他們將會名列內務府,成為皇家家臣。


    換句話來說,皇家認可了他們對羅荒蠻的占據,而且將會提供各種支援。


    從經濟到武器,甚至,在去年,他們還迎來了一批移民——數千名來自陝西的普通百姓。


    或許,羅荒蠻暫時沒有被接納為大明的領土,可是並不妨礙陳玉昆和司玉宇等人成為名揚大明的青年才俊,畢竟,他們的故事本身就充滿了傳奇性。


    所有人都不懷疑,將來陳玉昆和司玉宇兩人都將會因為軍功封爵,非軍功不封爵。可是他們軍功……無以倫比!


    按道理來說,他們應該想辦法吸收戰果才是,可是在經過一個冬天的爭論後,司玉宇還是率領著這支兩千人的大軍,離開了靖遠城,也就是托博爾斯克,從人跡罕致的北方越過烏拉爾山,一路抵達這裏。


    現在,麵對那座城市,原本雄心萬丈的司玉宇,突然變得有些緊張,他不知道在前方有什麽等待著他,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他所進行了這場事業,是前無古人的。


    中國的軍隊第一次翻過烏拉爾山,抵達了歐洲!


    “一大片地方……”


    司玉宇看著遠方說道。


    “但凡日月所至,皆是我大明之土!”


    說罷,他的目光就再一次投向了前方,目光中迸發出某種狂熱,既然羅刹注定要滅亡,那至少在它滅亡之前,先吃上一口肉吧。


    對於烏斯季—瑟索利斯克城裏的人們來說,戰爭距離他們是遙遠的,這不過隻是一個僅僅隻有不到三千人的小城市而已,南方的戰爭並沒有對這裏造成多少衝擊,要是說衝擊的話,恐怕也就是沙皇又一次增加了鹽稅。


    牽著馬走在泥濘的街道上,斯捷潘·拉辛和這座城市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作為哥薩克的他,過去的六年中,一直在位於白海的索洛維茨基修道院學習,這次離開修道院,是為了返迴家鄉。


    這一路上,他能夠感受到有些人對哥薩克的敵意,畢竟,現在的哥薩克早就臣服了蒙古可汗。


    “該死的哥薩克!”


    一個俄羅斯商人看到斯捷潘·拉辛時,衝著地上吐了口唾沫。


    盡管內心惱怒,可是斯捷潘·拉辛並沒有表露出來,而是繼續牽著馬向城門的方向走去,就在他靠近城門時,隻看到城門處的十幾個原本看似正在繳著稅的商人,突然抽刀朝著守門的士兵砍去。


    見狀斯捷潘·拉辛急忙抽出彎刀,就在他警惕的看著那些“強盜”時,隻見有更多的“強盜”騎著馬衝了過來。


    他們是什麽人?


    疑惑中,他看到了有人向著自己衝了過來,看著那些人的打扮,斯捷潘·拉辛不禁驚訝道。


    “他們是哥薩克?”


    驚訝的看著那些哥薩克衝進層次的時候,他甚至忘記了舉起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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