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二日上午。


    一小隊騎兵離開了耶路撒冷。


    作為太子特使的錢磊帶著十幾名部下,作為太子殿下的信使離開了耶路撒泠。


    身為威遠伯錢德功的長孫,剛剛從軍校畢業的錢磊,並沒有想到他的第一個任務,居然是作為信使,給正在領兵南下穆罕墨得四世送信。


    信是乾聖皇帝早就寫好的迴信。


    錢磊接到的命令是將此信親手送交奧斯曼素丹。


    兩天後,錢磊一行人在通過了戈蘭高地,這裏是明軍的前哨陣地,為了阻擋奧斯曼軍隊南下,在進攻耶路撒冷的同時,明軍派遣一支偏師占領了戈蘭高地,現在的戈蘭高地是明軍與奧斯曼人的分界線。


    在離開的戈蘭高地,前往大馬士革的半路上,他們一行被奧斯曼人的騎哨攔住了。


    說是奧斯曼人的騎哨,其實就是本地的騎兵。


    身穿天方式長袍的天方騎兵喝令他們停下來。


    不過錢磊並沒有馬上停下來,而是繼續沿著道路緩步行進。


    那個天方人皺著眉頭,嘟嘟囔囔地罵了一句,提馬將錢磊擋住,手握彎刀的天方人粗魯的喝斥道。


    “你是不是聾子,聽不到我讓你停下來嗎?”


    “混蛋,我是大明的貴族,明軍的軍官,大明皇太子殿下的信使,你自己又是什麽玩意,居然敢讓我聽從你的命令!”


    在軍校時,錢磊曾學過天方語,也知道這裏的習俗,在這個地方身份是很重要的。


    他是貴族,又是軍官,還是信使。


    這些身份都遠不是普通天方士兵所能相比的,果然不出所料,在他道出這一堆的“頭銜”之後,原本氣勢洶洶的天方人,立即收起彎刀,恭敬的行禮。


    在奧斯曼帝國,這些天方人也是二等公民,根本沒有資格在大人物麵前橫行,那怕就是在外國的大人物麵前也不行。


    “尊貴的貴族老爺,請讓我們護送你們前往大馬士革。”


    前倨後恭的天方人,主動承擔起了護送任務,在他們的護送下,當天晚上,錢磊一行人,就抵達了大馬士革。


    不過,剛剛離開伊斯坦布爾的奧斯曼蘇丹還沒抵達這裏。


    大馬士革總督對於他們招待根本就談不上周道,不過隻是隨意的把他們安頓在城內。而現在在土耳其人的領土上,遇到這種敵對的態度,這都在錢磊的意料之中,第二天一大早,他們一行人,就在土耳其人的護送下,沿著羅馬時代修建的公路,一路北上。


    一路上,明軍的騎兵與天方騎兵也不時默默地互相打量著對方。這些天方人騎兵,就是所謂的“馬木留克”,他們或許失去了自己的國家,但是卻成為了奧斯曼帝國的一部分,臣服於帝國,為土耳其人服務。這些人號稱是最好的騎兵。當然,大明騎兵對於這個所謂的最好,根本就是嗤之以鼻。


    不過就是王婆賣瓜而已……


    但是在接下來的一路上,錢磊一行人確實見識到了這些馬木留克人的騎術,甚至有時候,那些穿著長袍的馬木留克甚至還刻意的賣弄他們的騎術,對此,錢磊隻是一笑了之。


    騎術再好,也好不過六響轉輪槍!


    憑借著六響槍,大明的騎兵,必定將橫行於這個世界之上。


    趕了整整七天的路,一行人終於見到土耳其大軍的先頭部隊,大都是蘇丹親兵,而此時來自特蘭西尼亞、摩爾多瓦、瓦拉幾亞和克裏木汗國等附庸公國的輔助軍隊,仍然在集結之中。


    在過去的幾天裏,錢磊一行人已經了解到,奧斯曼人正在從各個地區調集一支超過二十萬人的大軍,


    “千裏送人頭,禮輕情義重啊!”


    在錢磊看來,那怕是有二十萬大軍又能怎麽樣?


    對明軍來說,根本就是送人頭而已。


    “要趕緊迴去,可不能把這一仗給錯過了!”


    心裏這麽念叨著的時候,錢磊一行人被送到了一座奧斯曼人的城堡,奧斯曼素丹就住在城堡裏。


    第二天,奧斯曼素丹派來了一名黑人太監來見他們,傳達了同意召見他的旨意。那怕是錢磊雖然已經習慣於貴族生活的奢華的場麵,但是奧斯曼蘇丹行宮的豪華和奢侈仍然讓他大吃一驚。


    在黑人太監的引領下,他來到一間大接待室,那裏已有許多將軍、官員以及黑人太監,他們在看到錢磊時,並不覺得有好奇,隻是看了他一眼,然後就繼續用著各自的語言溝通著,在他們聊天時,黑人太監於一旁侍候著他們。


    在這間富麗堂皇的大廳裏,錢磊隻等了幾分鍾後,又有一個太監,恭敬地向他鞠躬道。


    “閣下,請您隨我一起進去。”


    在黑人小太監的引領下,他們又來到了一個房間。


    在這個房間裏,錢磊等了大約兩分鍾。門後響起急促的腳步聲,兩扇門忽地被拉開了,一切歸於寂靜,在腳步聲中一個年青人在一群官員和黑人太監的簇擁下走了進來,這就是奧斯曼蘇丹——穆罕墨得四世。他穿著一身奧斯曼式的宮廷長袍,華麗的絲質長袍顯得極其整潔,他剛一進來,屋子裏就彌漫著一股香水味,這是從他身上散出來的,


    應該是大明的香水。


    鞠躬見禮時,錢磊暗自尋思著。


    穆罕墨得四世。點了一下頭,算是迴禮。


    走到錢磊的麵前,穆罕墨得四世。立刻說起話來。


    “你帶來了你們的皇太子殿下的信?”


    穆罕墨得四世說道。


    “我在信中已經告訴了你們的太子,隻要你們主動撤軍,這一切都會結束,否則,等待你們的注定將是毀滅,你們所有人都將會死在這片土地上。”


    穆罕墨得四世的語氣顯得極為自負。


    “戰爭,總是難免會有死亡!不到最後,誰也無法知道戰爭的結束!”


    錢磊說道。


    “無論是大明皇帝,還是太子殿下以及我們每一個人,現在和過去都不希望戰爭,但是你們迫使我們訴諸戰爭,除非,你親自向大明道歉,並且賠償損失,否則,我們隻能訴諸戰爭。”


    又一次,錢磊重複著大明的“官方立場”,這個立場就是——這場戰爭是土耳其人挑起的,大明隻是“被迫應戰”而已。


    “那我們就在戰場上說話吧!”


    穆罕墨得四世說道。


    “中國皇帝給我的信呢?”


    乾聖皇帝的親筆信由錢磊雙手呈給了穆罕墨得四世。在接過那封信時,穆罕墨得四世甚至覺得他創造了曆史——這是中國皇帝給奧斯曼素丹的親筆信啊!


    在得意之餘,他把信交給了一旁的官員,然後說道。


    “把中國皇帝的信大聲的念出來!”


    在奧斯曼的宮廷中,有一些官員能夠熟練的讀寫漢字,在那名學者打開信後,穆罕墨得四世看出他似乎有些慌亂:學者的臉抽搐了一下,腳的左腿肚有節奏地顫抖著。


    “尊、尊貴的素丹……”


    “念出來!”


    穆罕墨得四世說道。


    “是,是的……”


    學者看了一眼信,又看著那名中國軍官,他,他就不怕死嗎?


    “你,土耳其的惡魔,和他媽魔鬼的兄弟朋友,路西法他本人的下手。你算哪個惡鬼門子的騎士……你個巴比倫打雜的,馬其頓修車的,耶路撒冷耍馬尿的,亞曆山德拉操山羊的,上下埃及的豬倌,亞美尼亞的懶蟲,波朵利亞的竊賊,韃靼地的**,卡瑪亞尼特的劊子手;你就是陰間陽界的傻x,先知麵前的白癡,惡蛇的孫兒,……你這公豬的鼻涕,母馬的屁股,屠宰場生養的雜種狗,沒受過洗的腦門子……告訴你這個賤種,你別以為能隨意殺死中國使節不用付出代價。現在我們做個了斷,這場戰爭的終戰之日,就是奧斯曼從世界上抹去之時!”


    在這一瞬間,所有人都傻了眼!


    原本得意洋洋的穆罕墨得四世更是呆若木雞的站在那,這,這是中國皇帝的信?


    別說是他了,就連錢磊也傻了,陛,陛下怎麽會寫如此粗魯的一封信。


    但不得不說,這信……聽著爽啊!


    爽!


    可下一瞬間,錢磊的後背一涼,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這時候,他終於知道為什麽太子在讓他送信時,會對他說那句話了——“你的膽子足夠大!”


    我的親娘啊,膽子大不假,可……可膽子再大也經不住這樣的事兒啊,這樣的事兒,那可是十之八九要把腦袋給賠上的。


    得了,既然已經到了這個份兒上。到最後也就是個死字,無非也就是賠上性命。


    誰讓咱是皇家的人哪!


    想通這一切之後。錢磊反倒也坦然了。不過他的心裏仍然有些好奇,為什麽陛下會寫出這封信。


    其實他們那裏知道,給奧斯曼蘇丹的這封信,是朱國強的一個惡趣味,畢竟,在另一個世界,這封大名鼎鼎的信,可是讓不少人心馳神往啊!


    那些哥薩克們麵對“歐亞小強”的戰爭威脅,給了這封人類曆史上最辣眼睛的迴複,甚至還因此誕了一副世界名畫。


    如此精彩的曆史,又怎麽能錯過呢?


    粗魯?


    不,這是野蠻對野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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