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莽白在南天門被陳名夏吸骨敲髓的敲詐勒索時,緬甸正在迎來一場劇變……


    雲遮霧障的西南叢林之中,盡是參天古樹,綿延千裏的叢林下昏暗不見天日,甚至讓人望而生畏。綠色挾著濃厚的濕氣撲麵而來,叢林實在太綠了,綠的讓人窒息,讓人透不過氣來……


    這裏隻有綠色,綠樹、綠草、綠藤、綠地、綠苔,就連空氣都是綠的,雨水也是是綠的,那怕就是連毒蛇飛蟲都是綠的,整個兒就是一個令人窒息的綠色沙漠!


    就在這樣的綠色世界中,此時卻行進著一支隊伍。這是一支奇特的隊伍。


    他們全部是黑布短衣,手執藤牌短刀,亂哄哄的隊伍之中,還有幾頭大象,大象的身上駝著糧食和器甲,周圍的兵卒們手執長矛,雖然這支隊伍沒有打出旗幟,但從發式裝束上卻使人認出是這是某位土司的軍隊。


    “還有多長時間才到地方?”


    “迴頭人話,還要兩天。”


    “傳令下去,再走快一些,最晚明天晚上,就要與天軍匯合。”


    隨著一聲令下,這支千餘人的隊伍又一次加快了行進的腳步。與此同時,在南蠻地綿延千裏的叢林之中,還有其它數十支土兵隊伍也在朝著天朝大軍所在的位置行進著……


    與此同時,還有一支隊伍已經趕到了密鬆,相比於那些少則數百人,多則四五千人的土司兵團,瑞麗江南岸的密鬆周圍的這支大軍,足足有二十五六萬人,盡管這支大軍看似浩浩蕩蕩,可實際上,兵丁的年齡各異,既然小到十五六歲的黃口,也有發須皆白年過六十老人。


    半個月前,為了抵抗大明的入侵,緬王莽達喇動員了全國所有的力量,非但所有年滿18歲都被征召,連同十五六歲的黃口以及年過六十歲的老人也被征召了,不過,所謂的“全國”,其實也就是緬人以及過去一百多年完全征服的幾個土司的而已,至於其它的土司,他們也在領兵趕過來,不過他們是要趕到北岸,趕到大明天軍那邊。


    不過即便是如此,密鬆河畔的這支大軍,也是讓人望而生畏的,畢竟,這是支二十五六萬人的大軍啊!


    非但人多,單就是戰象就有多達五百多頭。


    此時,麵對著這支大軍,即便是內心畏懼明朝的莽達喇,看著這支規模宏大的大軍時,也忍不住膽氣為之一壯。


    “這樣一來,征南將軍必定會知難而退了吧!”


    “大王放心,今天我大緬盡發舉國之兵與明朝隔河相對,沐公爺必定會知難而退的,”


    莽達喇身旁一位穿著儒袍,手持孔明扇的書生頗為得意的說道。


    “隻要大王的信使到了對岸,給足明朝麵子,這件事自然也就成了!”


    手搖孔明扇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一手策劃了沙定洲叛亂的臨安府生員湯嘉賓,在叛亂平定後,他與家人逃到緬甸,進入緬甸王廷,成為莽達喇的謀臣,其實,在緬甸也好、暹羅也罷,都有一些落魄士人做其幕僚,其中自然難免有人數典忘祖。而湯嘉賓就是這樣的人,當年他策劃沙定洲叛亂是為了權力,而現在,同樣也是為了權力。


    “可萬一要是征南將軍鐵了心要南下又該如何?”


    莽達喇有些緊張的問道。


    “大王不必擔心,沐家看似是大明的黔國公,可實際上卻一直為大明所提防,他們絕對不會為大明火中取粟的,雖說這次他沐天波看似率領三鎮近五萬大軍,可這五萬大軍裏,還有一鎮警備隊,可這一鎮兵根本就是他沐家的私軍,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冒著把自己的家丁賠上的,他這次南下,不過隻是迫於皇命,隻要大王服了軟,明朝人把金字紅牌重新發於各土司,他必定會撤兵的,畢竟,損兵折將於沐家來說,絕沒有絲毫好處!”


    “但,但願如此吧……”


    莽達喇和緬甸王廷宮臣無不是紛紛點頭,打從幾十年前,沐天波他爺爺領幾千明軍重創數萬緬軍後,緬甸的骨頭就被大明給打斷了,麵對大明……實在是提不起抗爭的勇氣啊。


    “威廉上尉,你領火槍兵、銅炮部署於前岸,一定要讓明軍看到咱們有多少大炮!”


    明軍打仗全靠火器!


    火器,咱大緬也有啊,而且還不少呢!


    甚至就連操作火器的都有不少是西洋人,要不就是西洋人和緬人生育的後代。


    “請大王放心,隻要明國人看到我們的大炮之多,他們必定不敢冒犯我們!”


    穿著一身胸甲的威廉曾是英國水手,十幾年前受雇於緬甸,負責訓練緬甸的炮隊、火槍兵,一直深得緬王的信任,在與暹羅人的戰爭中,曾多次立功。甚至被封為緬甸的萬戶侯。


    但,其實,他也就是個精通炮術的水手而已,至於戰術……


    浩浩蕩蕩上百門大小各異的銅炮擺出來的時候,對岸的明軍傻了眼,上到征南將軍,下到普通的兵丁,都驚呆了。


    “佛祖保佑,這緬甸人是不是傻了!”


    放下望遠鏡,沐天波喃喃道。


    “他們是想把大炮都送給咱們嗎?怎麽就這麽把大炮隔到咱們眼皮下麵!”


    “將軍,不會有詐吧!”


    “是啊,他們至少應該用土籃炮壘擋一把吧,這樣一排排的擺在那,根本就是……”


    “就是為了給咱們看的!”


    在黔國公府的家將們你一句我一句的眾說紛紜時,李定國放下了望遠鏡。


    “莽達喇之所以會盡發全國之兵,甚至就連黃口小兒也被其征召,弄出這麽大的陣勢,與其說是要和咱們決一死戰,倒不如說是想要向咱們示威,螞蟻多了啃死象,將軍,他是想讓咱們知難而退啊!”


    兩年前,李定國奉皇命被調往西南鎮守府,在離開南京時,就曾從陛下那裏知道了他此行的任務。不僅僅是鎮守黔滇兩省,還要重建三宣六慰,嗯,還有一件事,就是平衡沐家。


    大明在西南暫時離不沐家,而且陛下也不打算推倒沐家,但將來的南蠻地是絕對不容沐家插手,怎麽辦……


    也就是相機行事了!


    “他們想的倒是美!”


    沐天波冷笑道。


    “知難而退,即便是本公答應了,朝廷也不會答應!況且,偽王不除,緬人不靖,各土司又怎麽可能引以為戒,怎麽可能真心歸伏我大明。”


    當然沐天波也不可能答應。畢竟他同樣也需要靠著這場戰爭重新樹立征南將軍的威望,過去征南將軍隻需要一紙號令就可以號令整個南蠻地。


    但是在過去的百年之中,征南將軍的威望卻在一點點的消失。歸根結底因為什麽?


    說白了還是因為沒有殺人沒有打仗,古往今來,對於一族來說,所謂的威望從來不是給了他們多少恩惠,而是殺了他們多少人。


    殺的人越多。威望自然也就來了。而且還要時不時的拿那些異族的腦袋過來提醒一下他們。


    就像養狗一樣,必須要時不時的踹上兩腳,提醒那些畜生讓他們知道誰才是真正的主人,要不然那些畜生就會忘乎所以。


    過去沐天波可以不去考慮這些,可以關起門來,當他的總府,但是現在不行,過去他哪怕想去提醒,朝廷也不會給他那個機會,現在他的機會來了。現在他必須要用那些人頭來提醒所以才是這片土地上真正的主人。


    “那咱們幹脆就將計就計吧!”


    李定國開口說道。


    “先示弱吧,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再一網打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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