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曆史上,類似的夜襲並不少見。史書上記載的“人銜枚,馬摘轡。”,就突出了夜間偷襲時隱蔽性的重要性,


    在夜襲時最重要的就是安靜。至於速度,反倒並不重要,隻要進攻的部隊足夠安靜,靜到沒有絲毫的聲響,靜到不會有任何人注意到他們的存在,這樣,夜襲基本上也就成功了一半。


    半近兩千官兵在彈坑和泥沼中一點的前行,用匍匐前進代替行走的時候,在他們的前方闖賊的陣地上,卻沒有任何動靜,對於戰壕裏的流寇來說,他們壓根兒就不知道這個時候有一群來自地獄的幽靈正在一點點的朝著他們逼近。有時候,他們會抬頭朝著外麵看去,但在漆黑的夜幕裏,他們卻什麽都看不到。當然也聽不到哪怕一絲的動靜。


    在爛泥、水坑中一點點移動著的官兵們,不一會就弄的渾身都是爛泥,而他們身上的泥巴則為他們提供了良好的掩護,讓人很難分得人與泥的區別,他們與環境融為一體,以假亂真。


    正在匍匐前進的趙立武和他的兄弟們一樣,這會都成了一個個活生生的泥猴子,渾身泥巴的他們,完美的與環境融合在一起。


    在朝著前方移動的時候,他們甚至都不敢喘大氣,他們的眼晴死死的盯著前方,盯著闖賊的陣地。


    經過幾天的炮擊,闖賊陣地前方的木簽鹿砦隻剩下了些許斷木,這也讓戰士們不必考慮鹿砦威脅。不過即便是如此,他們仍然小心翼翼的避開殘存的鹿砦,慢慢的向著接近著敵人。


    對於後方的人來說,他們根本注意不到這片開闊地帶裏有什麽,當然也看不到這裏到底有什麽動靜。


    在這個暗夜之中,那怕是有望遠鏡的幫助,也沒有人能夠看清楚曠野中有什麽動靜。


    沒有絲毫的動靜。


    偶爾的,戰壕中的闖賊也會抬頭朝著外麵看去,可是他們並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心裏好像有些不太踏實。


    張富才默默的想到,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心裏總是有那麽一些不安。


    又一次,有些緊張的他抬頭朝著外麵看去,借著月亮透過陰雲灑下的月光,他能清楚的看到曠野上積水的反光,除此之外,就是一團漆黑了。


    沒有任何動靜。


    可為什麽心裏不大踏實呢?


    努力的張望著周圍,可是黑燈瞎火的什麽都看不到。


    聽著壕溝裏弟兄們在那裏說著葷腥不忌的笑話,張富才說道。


    “都不要說話!”


    在眾人的不解中,他又一次強調了一遍,盯著壕外的同時,豎耳聽著外麵的動靜,相比於眼睛,在夜間更有用的是耳朵。


    開始的時候並沒有任何聲響,但是突然,他聽到的一絲動靜,急忙端起那杆繳獲的火銃,然後緊張的盯著外麵。


    “張老哥……”


    旁邊的弟兄還未說完,張富才就把他的話語打斷。


    “別說話……”


    站在壕邊,張富才仔細聆聽著黑暗中的聲音,可是卻沒有任何聲音傳來,難道是錯覺?


    “抄家夥!”


    就在他話聲落下時,隻見黑暗中竄出一隻老鼠,盯著那隻大老鼠,眾人先是一愣,突然一陣哄笑聲在壕溝裏響起。


    甚至就連張富才也笑了起來,這隻老鼠足足有小貓那麽大,真不知道是吃什麽吃的。


    這事整的可真是……


    也許是自己想多了。


    盡管這麽尋思著,可他仍然不安的往外看了一眼。


    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肯定是癔症了。


    在張富才放棄了打量壕外的動靜時,他並沒有注意到,在幾丈遠的爛泥中,一個人抬起了腦袋,見前麵沒有了動靜,他又一次動了起來,他的動作更加輕微了。


    在這個靜寂的深夜裏,在暮色的掩護下,數千名官兵就這麽一點點的向前移動著,他們就像是暗夜的幽靈似的,完全沒有發出絲毫聲響,他們攜帶著各種武器,如同鬼魅幽靈一般,毫無征兆的衝出地獄,朝著人間,向著闖賊的陣地撲去……


    “螞蟻有多快,你們就走多快,最好像像螞蟻一樣,那怕就是和闖賊眼對眼,他們也看不到你們,那偷襲也就成功了!”


    像螞蟻似的前向移動時,馬立武的手裏握著一把匕首,匕首上沾滿了爛泥,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也許在他靠近流賊,甚至滾進戰壕時,那些流賊還在睡夢裏!


    到時候,它正好派上用場!一開始的時候盡量不要用槍。用刺刀用匕首。在敵人聽到動靜之前解決掉他們。


    距離越來越近了,甚至於他都能聽到戰壕裏的流賊在那吹牛扯淡,能夠聞到惡臭中的那股煙葉味,煙葉味很濃,也很香,誘惑著馬立武想深吸一口,品嚐一下煙的味道。可他卻不敢有那怕一絲過大的動靜,隻是像螞蟻似的向前緩緩的移動著。


    “……家啊,等打完仗了,當然是娶妻生子,成個家了。”


    坐在壕邊的張富才和弟兄們說道著將來,將來是什麽模樣,沒有人知道,可並不妨礙他去想。


    其實對於他們來說,哪怕是作為炮灰,也不妨礙他們去想著那些美好的將來。


    好日子誰能不想呢?


    “成家啊,哎,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一天。”


    不知是誰的一聲長歎,讓眾人都變成了啞巴。


    “別胡想了,咱們肯定能活下來,我到外麵走走。”


    盡管嘴裏叼著煙袋嘴,有一口沒有口的抽著煙,可張富才的心裏仍然有些不踏實,於是便站起身往外張望,他的嘴裏叼著煙袋,借著煙袋鍋子映出的光亮,他看到了一個“東西”,那“東西”好像有一雙眼睛,在黑暗中顯得很亮的,就像是……人的眼睛!


    就在這一瞬間,這個黑糊糊的“東西”從戰壕上方滾了下來,朝著他“滾”了過去,準確的來說是撲了過去。


    “……”


    甚至都不等張富才發出聲音,刺刀就已經經刺進了他的脖頸,在他的脖頸被刺斷噴出血霧時,那邊正在聊著天的人,都沒有發現這邊的動靜,他們還在那裏說著笑話。


    也就是在笑聲響起的瞬間,滿身裹著爛泥的人影從戰壕上方撲了下來,他們


    黑壓壓的數百人卻是不斷的跳入戰壕。


    那些跳入戰壕中的人們,在流賊的眼中,他們一身爛泥、手中揮著武器,口中發出扯破喉嚨似的呐喊聲,幾乎就像獵豹一樣朝著最近的流賊衝去!


    對於大多數這一帶戰壕中的很多流賊而言,他們甚至直到刺刀沒入他們的胸膛的時候都沒有反應過來,甚至當他們感覺到疼的時候,才意識到官軍殺到了他們麵前,但是他們卻有些詫異的發現,這些人並不是官軍,而是一群而那些滿身泥土的家夥。他們的表情無一例外的都顯得非常扭曲,盡管如此可是他們卻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音,而是直接把手中的匕首或者刺刀毫不留情的刺向流賊。


    至少在長達十幾息的時間裏。戰壕裏的流賊都沒有反應過來,原本還在說笑著的他們就那樣任由著從戰壕上麵滾進來的官軍把刺刀刺進他們的身體,甚至不少人就是那麽站在那裏得等著刺刀刺進他們的身體。


    他們壓根兒就沒有想到官軍居然會這麽無聲無息的殺到他們的眼前。不過便是如此,他們中仍然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在最初的呆滯之後,還是有一些老兵反應了過來。


    可是,當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敵人卻黑壓壓不斷跳入戰壕。壓根兒就沒有給他們一絲喘息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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