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要借一步說話,李信當然知道,他倒沒有拒絕。徑直朝著另一邊走去。


    避開五六步後,李信冷聲道:


    “有話就講,休得拖延。”


    “大將軍當真要如此!”


    李信冷笑。


    “你說呢?”


    魏複急聲說道:


    “幾天前,參軍往府裏時,因為家中財物都是有由在下管理,家兄不知家中有存糧多少,才會生出誤會,方才家兄還說,世子爺欲救濟災民,如此善事我魏家自然不能坐視,魏家願意捐出一萬石糧食!”


    “世子爺,魏家願意捐糧一萬石!”


    覷了一眼,朱國強冷笑道:


    “五天前說隻有百石米糧,可今日卻有萬石!哼哼!魏昆,起來說話!”


    盡管心底冷笑,但是表情和語氣卻緩和了很多。


    “多謝世子爺!”


    鬆口氣的魏昆走到世子爺馬前:


    “世子爺,千錯萬錯都是末將的錯,末將……”


    “鏘!”


    不等魏昆說完,伴著長刀出鞘聲,刀光閃過倭刀已重新入鞘。


    手起刀落間,頭顱飛起,血噴如柱,人仍然站在在,竟在腦袋墜地後才倒下。


    “敬酒不吃吃罰酒!”


    朱國強冷笑:


    “若不殺你,如何泄我心頭之怒!”


    “殺……殺人啦!”


    周圍的百姓們終於反應過來,至於那些家丁,無不是不知所以的愣在那。


    現在怎麽辦?


    他們無不是茫然不知所以的站在那,完全沒有了主意,報仇?開什麽玩笑,這位可是龍子鳳孫,皇親國戚。


    朱國強問:


    “周知府,你覺得他該死嗎?”


    堂堂指揮使,就,就這麽殺了?


    原來傳言真的是真的。這位爺真的好殺人啊!而且還是不問而殺!


    周亮工心顫著說:


    “該、該死……”


    這個時候,誰敢說不該死!不這樣的話,是嫌自己的命長嗎?


    “大哥,何,何至如此,何至如此……”


    驚愕的看著身首分離的大哥,魏複跪到地上,驚恐的說道:


    “世,世子爺饒命啊,我,我願意捐糧、捐糧。求世子爺念在魏家世代為大明效命的份上放魏家一馬。”


    “捐糧!”


    朱國強冷笑道:


    “今日本將軍把兵都帶來了,弟兄們勞苦了半天,就這放過你魏家,不合適吧!要是早點捐糧,又何至如此,既然如此了,那就勉為其難抄一抄吧!”


    這是人話嗎?


    有這麽勉為其難的嗎?


    魏複則嚇的渾身直冒冷汗,卻連大氣都不敢出。


    德世子如此跋扈,無論是南京城還是北京裏的那幫官員,為啥一個個嚇得不敢說話?


    因為他不講理啊!


    按照正常流程,即便是魏家真的通虜,也應該有朝廷過問,他平虜大將軍有那門子權力來抄家。有什麽權力殺人?


    可誰曾想,那位爺壓根就不按套路出牌啊。不但自己這麽過來抄家,而且還親手殺了人。


    這哪裏是抄家,分明就是勉強啊。可是誰敢說個不字?


    麵似死灰的魏複跪在那喃喃道。


    “何,何至如此,何至如此……”


    ……


    魏家被抄家了!


    不過,隻是短短幾天的功夫,就已經傳遍了整個山東。


    地方豪族,盤根錯節。


    雖然萊州魏氏是軍戶,可魏家不僅出過都督總督將軍,同樣也出進士、舉人,盡管談不上門生故吏遍布全國,但是在本地卻和山東不少豪族大戶世代聯姻。


    不過君子之澤,五世而斬。


    雖然有那麽點香火情,有那麽點親情,可是沒有人敢站出來摟那位爺的虎須。


    為什麽?


    他不講理啊!


    堂堂指揮使,說殺就殺,說抄就抄!


    誰給他的權力?


    沒有人敢問,當然也不會有人問,畢竟,自己的腦袋更要緊。在這個時候,沒有任何人會替魏家出頭,除非是嫌自己的命長。


    四天後,朱國強剛一迴到濟南,宋學朱就前來求見,並遞上了兩份名單。


    一份是山東中所有家資萬兩以上的富紳名單,大多數名字後麵都備注了大概家資數目。朱國強大概看了一下,驚訝的直咧嘴,這根本就是山東的富豪榜啊!


    而另一份則是他們捐錢糧的名單。


    “世子爺,這幾日各地官府都稟報道,地方士紳大戶,無不是紛紛踴躍捐錢糧助官府賑濟災民,到目前為止,山東士紳已經捐出了銀七十四萬三千九百一二兩,糧一百一十六萬四千五百石!”


    見世子爺沒說話,宋學朱笑道。


    “世子爺,銀子是少了點,可是現在糧食比銀子更重要。”


    “動作夠快的啊!”


    朱國強笑道。


    “這才幾天,就捐出了這麽多糧食來,他們是怕我殺人抄家吧!”


    瞧著名單上那些人的家當,山東雖說比不上江南那麽富,可是這些士紳卻也是個個富得流油。身家幾十萬兩的再尋常不過。


    “幾十個府縣,幾百個士紳……就捐了這麽點糧食,多嗎?”


    冷笑之餘,朱國強點著名單上的一個名字問道。


    “這個諸城的丁耀心和丁大穀是誰,宅田兩千餘畝,也就是兩三萬兩的身家,捐糧一千石,按現在的糧價算,差不多值萬兩銀子,差不多捐出了一半的身家啊。”


    “迴世子爺,丁耀心是前鄖襄兵備副使丁惟寧次子,丁大穀是其長子丁耀亢之子……”


    對於丁家人朱國強並不了解,在後世很從人推測《金瓶梅》的作者蘭陵笑笑生應該就是丁惟寧。而其長子丁耀亢後來著有《續金瓶梅》。在曆史上,崇禎十五年建奴入寇進攻諸城,丁耀心與其侄子丁大穀先後捐出半數家產守城,丁家親屬守城時陣亡數百人,丁耀鬥致殘,丁大穀、丁耀心陣亡,丁家家奴死傷亦百餘人。丁耀亢見家人被殺甚多,即攜母、侄逃至海上避難。返迴後其大量家產已被搶光,打了好幾年官司,才把土地追迴。


    其實,如果朱國強仔細查一下的話,捐出大筆錢糧的往往都是在建奴入寇和占領山東時毀家抗清的,像諸城大戶臧家,在抗清時陣亡數十人,家丁無算。捐出千石糧食的臧爾昌是兵部右侍郎臧惟一的第六子,除了捐助軍需抗清外,還將佃戶、民眾借之錢財所寫貸券一火焚之,以濟貧民。每逢饑年,則出粟米於路旁,濟貧恤民。


    這些也就不細說,但可以肯定的是,真正的大戶沒有掏出多少米糧來,比如山東第一大戶曲府的孔家,再比如兗州府的魯王府。


    “孔家捐出了多少糧食?”


    “三千石!”


    “魯王府呢?”


    “五千石!”


    “好,好一個三千……”


    朱國強冷笑道。


    “陳長吏,以我的名義給丁家叔侄,還有臧家寫信表示感謝,別外,把孔家還有魯王府捐出的糧食退給他們!”


    朱國強立即表明了態度。


    “五千石糧食,當真以為我是叫花子嗎?就這麽給打發了!去,派個信使給魯王送封信,就說我擇日去拜見他!還有孔家!告訴他們,我路過曲府時,也會拜見他的!”


    平虜大將軍要登門拜訪!


    孔胤植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整個人差點哭了出來。


    他可是剛剛拜訪過魏家啊。拜訪過之後的結果又是什麽模樣?


    直接殺人啊!


    盡管孔胤植相信那位世子爺不會殺他,可是和那樣的人見麵,誰又知道他會做什麽?萬一他要是腦子抽風又殺人了怎麽辦?


    “趕緊,趕緊迴信,說說孔家捐2萬,不5萬石糧食,不,不勞他大駕了……”


    說出這句話之後,孔胤植差點沒有哭出聲來,孔家到時候被人這麽欺負過可是,他不敢不出啊。


    他真的害怕啊!害怕那位爺腦子抽風啊!


    講到幾萬石糧食就這麽沒有了,他忍不住哭了出來,一邊哭,一邊說。


    “這,這大明就沒有王法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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