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5年6月的第八天。


    秦野府邸內充滿了緊張的氣息。


    尤其是在後宅,丫鬟都是行色匆匆,忙進忙出。


    “夫君,莫要擔心,這個接生婆是整個北方最好的穩婆了。據說當初,當今陛下都是她接生的。”


    甄宓寬慰著秦野,其實她不知道,自己的神情,一點也好不了那裏去。


    她現在肚子裏也有一個娃,仿佛看到了自己生產時候的情況。


    要說貂蟬和甄宓的感情,好的很。


    這裏麵也有秦野的功勞,一起睡覺嘛,大家赤誠相對,增加感情的不二法門。


    但此時此刻,秦野十分緊張,說起來他能馳騁疆場,血腥殺戮也不入法眼,但此刻,還沒有一般的準老爹這個時候有骨氣。


    “這可是第一胎,都說第一胎最難熬了。”秦野走來走去。


    這時,房間裏傳來貂蟬的痛唿聲。


    秦野心裏更加緊張了。


    隨著一聲聲痛唿傳來,秦野完全無法等待下去了。


    “夫君!”


    甄宓沒有拉住。


    秦野進了房間。


    當他出現在房間裏,丫鬟們都石化了。


    貂蟬看到秦野竟然進來了,忍住痛,喊道:“夫君快出去。”


    其實貂蟬十分想著秦野。


    但自古以來,女人生產的時候,男人是不能出現的。因為人們認為,這個時候,不潔,會影響男人的氣運。


    尤其是地位越高,越在乎這個。


    但秦野是穿越眾,他才不會去管這些。


    妻子生孩子的時候,隻要有可能,他一定會出現在妻子的身邊。


    因此,在眾人吃驚的目光注視下,秦野沒有退出去,反而來到了床頭,蹲下來,挽住了貂蟬的手。


    “夫君……,妾身現在是不淨的,你快出去。”貂蟬急的快哭了。


    秦野卻是堅定的說道:“你說錯了,現在的蟬兒,是最純潔的。我會在這裏,陪著你,迎接我們第一個孩子出世。”


    丫鬟們都哭了。


    她們也是有丫鬟的圈子的,那些高貴的老爺們,這個時候,都是遠遠躲起來,叫都叫不來。就是怕沾染了晦氣,失去了運數。


    而秦野,叫走還不走。


    說起來,秦野的地位,可比那些人高貴多了。


    而他現在還不走,這說明了什麽?


    這說明在他心中,妻兒的地位何其重要。


    這輩子,能夠有這樣的一位夫君,為他生孩子,死了也值了。


    甄宓也是失聲痛哭,早已經失去了往昔的氣質,恨不得現在生孩子的是自己。


    老穩婆王氏,也是豆大的眼淚流下來,“老身一生接生無數,從未見過秦公這般至情至性之人。”


    “夫君……。”


    “切莫多說話了,留住力氣。”


    隨著貂蟬一聲痛唿,產房裏又成了‘戰場’。


    “用力,用力!”穩婆王氏不斷鼓勵著,還用特殊的手法,為貂蟬的腹部按摩,看起來,果然是有能力的穩婆。


    “情況如何?”秦野心裏焦急。


    王氏安慰道:“秦使君放心,有老身在,絕對不會出現任何問題的。隻是看起來,夫人幼時體質可能比較弱,這時候相較於其她女人,比較麻煩一些。”


    看來王氏果然有門道,小時候體質弱都看出來了。


    又半個時辰過去了。


    在前宅。


    荀攸等人都是在堂中憂心忡忡的等待。


    “怎麽還沒生出來?”


    其實若是其他人生孩子根本不關他們的事情。


    但這可是主公的第一個子嗣。


    非同小可。


    他們不但關心能不能順利降生,還關心這個性別。


    “不會是難產吧?”諸葛亮話音未落,就知道自己說錯了,麵對眾人憤怒的目光,尷尬的搖了搖扇子。


    “難道真的是難產!”


    眾人開始討論這個話題。


    諸葛亮看到剛才還在憤怒自己的眾人都去討論這個問題去了,能不能要點臉,你們都說這個,剛才還看什麽看?


    他抽過去了。


    其實沒有人願意看到是難產,隻是時間真是太長了。


    後宅,產房。


    穩婆王氏將秦野請到一旁,欠身道:“使君,恐怕是難產,保大人還是保孩子。”


    “什麽!”


    秦野當時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你孫女的,你拉我過來,就是告訴我這個,你要嚇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秦野差點抽過去。


    “保……保孩子!”貂蟬虛弱的聲音傳來,她很久沒有生出來,自己身體上,也能感受到一些變化了。


    而這個消息,是心腹丫鬟小玉兒偷聽到的。


    貂蟬毫不猶豫,決定保護自己的孩子。


    一時間,丫鬟們失聲痛哭。保孩子,就意味著夫人要歸天了。多麽好的一位和善的夫人,就這麽走了,沒有人不傷心。


    甄宓當時就軟了,她也是身懷六甲,來年就要生了。精氣神跟不上,若不是旁邊貼身丫鬟小團子扶住,就倒地上又出大事了。“我苦命的姐姐。”甄宓垂淚。


    一片哭聲中,秦野頭都炸了,他冷視王氏。


    尼瑪,這位穩婆,你不是號稱北地第一穩婆嗎?漢靈帝生孩子都找你接生,你來我這裏接生,你就告訴我這個事情?


    看到秦野冰冷的眼神,王氏若有所悟,歎了口氣,欠身道:“使君,我已經知道怎麽做了。”


    王氏陡然對秦野的所有評價降到了最低,原本她認為秦野會保大人,現在看起來,秦野也和其他富貴之人一樣,根本不在乎女人,隻是關心後代。


    但願他生個女兒,叫他沒有繼承人。


    原來他之前的做派都是假的,真是虛偽的無恥之徒。


    “等等,你知道做什麽了?”秦野攔住去路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了過來。


    “保孩子,這還用明說?”王氏也是豁出去了,主要是秦野之前的態度和這個抉擇,差別太大了,讓她十分氣憤。


    一時間,滿屋子女孩子臉色蒼白了。


    她們本以為,自己主人跟其他人不同,會選擇保住妻子,沒想到,都是一樣的。她們還都願意給秦野生孩子的,但現在不這麽想了。


    她們都哭了。


    甄宓氣暈了。


    但她們也知道秦野做的選擇是對的,這來自於,自古以來,似秦野這般高貴的人家,都會選擇保孩子。一位繼承人,比過三妻四妾。


    “夫君,你做的是對的。”貂蟬虛弱中說道。


    秦野走過去,他看出,即便是選擇保孩子,自己的妻子,也沒有一點埋怨。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你答應妾身,一定要照顧好我們的孩子,哪怕他將來犯了錯,也不要為難他。妾身這就要去了,隻求夫君的一句承諾。”貂蟬流淚道。


    秦野輕輕撫開她額頭上的兩根秀發,“那都是穩婆自己臆測的,我的選擇,是保護你。”


    秦野第一次留下了眼淚,因為他的這個抉擇,也是親手送別了自己的第一個孩子。


    對於一個父親一個丈夫,此刻,任何的選擇,都不能說是錯的,但都是天一般的艱難吧。


    在他的話語聲中,房間中的所有人,都呆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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