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野舌戰群儒,當天消息就傳遍了洛陽,並在向天下蔓延。


    原來那個人不但武力了得,文采方麵的造詣竟然也這般變態,天下文士都震驚了。


    當國賊當到秦野這份上,也是開了曆史先河。不但從身體上,還從心靈上打擊天下文士。


    董卓得知這件事情後,哈哈大笑,連稱大賢。


    秦野迴到軍營後,就看到了蒲相。


    秦野現在掌握軍需,是蒲相的頂頭上司。蒲相不敢如同麵對張遼般火爆的脾氣,但還是發牢騷,“秦將軍,打造一把鋼刀的時間,能夠打造幾十把熟鐵刀。從來沒有人要求給士兵全部裝備鋼刀,根本就供應不過來。”


    蒲相道出詳情,不是不願意給秦野打造,實在是煉鋼工藝複雜。為秦野提供一千把鋼刀的時間,已經足夠給整個董卓軍更新一遍熟鐵刀了。


    “原來是這樣。”秦野就問了,“你們是怎麽煉鋼的?”


    隨後就得知,就是燒紅了鐵塊後,拚命的砸。也因為這樣的工藝,需要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


    蒲相又說道:“若是熟鐵,我們蒲家掌握了溶鐵的提煉技術,一天一個人能夠打造十幾把乃至幾十把刀。”


    “溶鐵技術你知道什麽意思嗎?”蒲相問道。


    “不就是將鐵融化了嗎?”張遼道。


    蒲相冷笑,“隻是顧名思義爾。”


    “這太簡單了。”秦野隨口道:“就是把生鐵加熱到熔化或基本熔化之後,在熔爐中加以攪拌,借空氣中的氧把生鐵中所含的碳等雜質化掉,從而得到熟鐵。”


    蒲相啞然,這可是一門最新發展出來的新技術。其實很早以前鐵匠們就想到了溶鐵技術,但無法滿足去除鐵水中的雜質,最終隻能批量打造出生鐵器具,熟鐵還需人工鍛打才能排除雜質。


    而也是最近,才成功解決了排除雜質的技術難題,但也隻能熔煉出熟鐵,無法到達成鋼。


    張遼等人鬆了口氣,幸虧將軍知道,若是不然,還真被難住了。


    不過秦野就十分疑惑了,“這是炒鋼技術,怎麽不從中提取鋼材?”


    “你也能夠想到鐵水裏麵提取鋼材?”蒲相吃驚不已,道:“天下各家名匠都在研究炒鋼工藝,但還都是在試驗階段。我蒲家走在前列,但也未能研製成功,現在隻能做到煉製熟鐵。秦將軍,你說炒鋼,恐怕隻是道聽途說的傳聞,天下還沒有哪一家能夠炒鋼,我敢肯定。”


    蒲相十分傲然,他蒲家可是天下首屈一指的名匠。他蒲家研究不出來,其他人更別想。這點自信,他蒲相還是有的。


    生鐵、熟鐵和鋼的主要區別在於含碳量上,含碳量超過2%的鐵,叫生鐵。含碳量低於0.05%的鐵,叫熟鐵。含碳量在0.05%-2%當中的鐵,稱為鋼。


    古代煉鋼工藝流程,一般是在爐中將鐵礦石冶煉成呈海綿狀的固體塊,待爐子冷後取出,叫塊煉鐵。煉鐵含碳量低,質地軟,雜質多,是煉得熟鐵的方法。


    若要成鋼,還需用煉鐵作原料,在碳火中加熱吸碳,提高含碳量,然後經過鍛打,除掉雜質又滲進碳,從而得到鋼。


    由於鋼的含碳量區間是在中間,化成鐵水的情況下成鋼,是難以掌握的難題。


    如今雖然鐵水能夠一次性融化大量熟鐵出來,但依舊無法成鋼。還是需要百煉法鍛造,滲進碳,出鋼依舊費時費力。


    然而秦野畢竟是穿越眾,見多識廣,將化學重新還給老師之前,他還記得一些手法。“去除雜質滲入碳,還是很簡單的。”


    “什麽?”摸著胡子蒲相拽下來好幾根,“很簡單?”


    隨蒲相一起來的一個年輕人名叫蒲元,此刻已經驚呆了。簡單?這位將軍,你知道我們蒲家為此研究了多少年嗎?整整五十年,都沒有研究出來。你才多大?


    蒲相十分不滿,認為秦野是在充麵子裝逼,“那你說說,如何炒鋼?”


    秦野淡淡一笑,“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到了三國後期,炒鋼法才漸漸完善,首先掌握這種技術的是一個叫蒲元的人。


    而在三國時期很長一段時間後,炒鋼依舊還是一種新技術,大多數的冶鐵匠還沒有掌握它。《諸葛亮別傳》中,有關於蒲元在斜穀口為諸葛亮鑄刀的記載。上麵有‘鎔金造器,特異常法’的描述。


    刀鑄成以後,為了檢驗質量,蒲元讓士兵用竹筒灌滿鐵珠,舉刀猛砍,如截芻草,竹筒斷而鐵珠裂,人們交口稱讚蒲元鑄造的鋼刀是能夠“斬金斷玉,削鐵如泥”的‘神刀’。


    便是三國遊戲裏,也有神刀這種武力加成的兵器,可見名頭。


    蒲相忽然就尷尬了,這種技術,都是各家機密,便說熟鐵的工藝,各家就有許多不同,誰也不告訴誰。


    張遼他們都驚呆了,沒想到將軍竟然還懂的煉鋼,有沒有不懂的事情?


    然而蒲相認為秦野是在誇大其詞,反正也能用機密二字掩飾一切。蒲相的暴脾氣就上來了,尤其是在煉鋼技術上,他豈能讓秦野空口白話給壓製。


    蒲相十分惱火,強壓著道:“若將軍能夠說出所以然來,我蒲家願為秦家名匠三十年。”


    也就是,賣身三十年。


    數以千年計算的曆史長河中,冶煉工藝的提高都是以數百年來計算的。蒲家得到一門絕世工藝,願專門為秦野打工三十年,一點都不吃虧。反而可以讓蒲家在接下來的以百年計算的時間中,始終領先天下名匠。


    “三十年……。”秦野琢磨起來,看起來,自己也不吃虧。


    畢竟他不可能去當鐵匠,掌握這個技術,也需要人去生產。


    秦野收拾心神,平淡道:“這樣吧,先去你們蒲家的作坊看一看,我再考慮是否接受你的條件。”


    這就是實地考察了,畢竟這麽好的技術,不能給一個沒有規模沒有能力的匠人,也是需要相匹配的。


    蒲相聽到後差點抽過去。竟然還有人要驗一驗我們蒲家的實力?你知不知道若是我們蒲家自認第二,天下絕對沒有任何鐵匠敢說自己第一。


    “好!”蒲相猛然起身,就去看一看,到時候這個少年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丟人的隻是他自己。


    “大伯,若是他真有技術,我們蒲家豈不是要成秦家家奴三十年?”隨行的年輕人蒲元開始提心吊膽。


    蒲相恢複了從容和自信,“你不相信自己,也要相信咱們蒲家的勢力。咱們蒲家全族之力都研究不出來,他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他能研究出來?他不成神了?倒是他自己要當心了,這事情傳出去,毀他英名。”


    “大伯說的對。”蒲元斬釘截鐵,不再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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