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卿卿的自創心法,算是你們顧家的祖傳功法。”靳天道。“多謝帝君。”靳天最後留戀地看一眼“顧卿玉”,離開了顧家,返迴太初仙宗。顧青沒有留在顧家看小時候的自己,而是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身後。一迴到太虛峰,靳天直接倒在大殿裏,身上爬滿蔓藤印記,幽重蓮濃鬱的香氣,彌漫在整個大殿裏。損失萬年修為,令他元氣大傷。顧青單膝跪在他的麵前,虛虛地握著他的手,仿佛這樣做便能跨越時空,給予他力量。“卿卿……原諒我……”靳天蜷縮在冷硬的地上,低喃。失了乾坤聖仙印的顧卿玉,肉身化為灰燼,連一根發絲都沒有留給靳天,在新生和死亡之間,靳天放手一搏,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道侶消逝。顧青顫了顫唇,貼在他的背後,虛抱著他。“靳天……別哭……”深受幽重蓮折磨,靳天隻能長年在太虛峰閉關,便是連分神都難以維持,執掌大陸十萬餘年,凡事不必他親力親為,自有部下維護大陸秩序,於是他決定閉關十三年。十三年後,正是少年顧卿玉參加試仙大會。顧青飄在太虛峰宮殿的屋頂,望著頭頂的皓月。接下來的事,不用看幻境都猜得到。他在顧家長大,父母對他疼愛有加,度過了一個快樂的童年,憑著“顧家祖傳心法”,八歲就達到煉氣期九層。其他人都誇他天資聰穎,其實是乾坤聖仙印給他開了外掛。十三歲那年,他家破人亡,顧家三百多人一夜被屠,他因貪玩藏在父母送的芥子屋裏,僥幸地躲過一劫。引來殺身之禍的,正是他體內的乾坤聖仙印。靳天救道侶的事,在仙界上層算不得秘密,作為仙界執掌者的天尊,更是一清二楚。隻要靳天不違背天道,他可以睜隻眼閉隻眼。然而,某些大能對至尊仙器,虎視眈眈。他們趁靳天閉關,組團入侵顧家,殺了奪寶,可惜他這個“寶”藏起來了,令他們空手而歸。顧青不想再經曆一次家破人亡的痛苦,讓炁把這十三年快速略過。靳天出關遲了,待他前往顧家時,顧家已經化為廢墟,雜草叢生了。他瘋了般地尋找少年顧卿玉,順著與乾坤聖仙印的一絲聯係,終於在一個牛棚裏找到了虛弱的少年。顧青看著前世的自己蜷縮在肮髒的幹草上,全身臭烘烘的,小臉因逃亡而變得消瘦。從一個錦衣玉食的小少爺,淪落到睡牛棚的狼狽孤兒,整個過程既艱辛又痛苦。心裏藏著深海深仇,還得隱姓埋名,憑著堅定的意誌,前往試仙大會。路途中,別人住在溫暖的客棧,他睡牛棚,如驚弓之鳥,遠離人群。靳天隱站在遠處,靜靜地守著他,神情莫測。這一刻顧青才知道,靳天護了他一路,讓他平安地到達試仙大會測試點。他以絕佳的天資,在試仙大會上脫穎而出,被太初仙宗選為內門弟子。靳天可謂迫不急待,早早地過來將他領走帶往太虛峰。從此,顧卿玉成了靳天仙帝的親傳弟子。上輩子,顧青孤獨地過完了一生,拜了個師尊跟沒拜一樣,偌大一座太虛峰,如空城般,隻有他一個活人。這輩子,站在幻境裏看過去,別有一番滋味。他這神龍不見首尾的師尊,分明時時刻刻地陪在他身邊。少年顧卿玉蜷縮在床上哭著睡著了,師尊坐在床邊,輕輕地用指尖抹去他臉頰上的淚珠,伴他到天明。少年顧卿玉肚子餓了,房間的桌上必會出現各種鮮新的靈食靈果。少年顧卿玉去練武,練武場一排的陪練機械傀儡任他糟蹋。少年顧卿玉到藏經閣挑選功法,師尊早已在最前麵的書架上放滿適用的功法,隨他挑選。……諸如此類的事,層出不窮,從少年到青年,師尊無時無刻不在身邊,隻是他看不見摸不著。顧青陪著師尊隱身站在暗處,既心疼又好笑。某日,分神靳天問得好:“你如此守著他,又不去見他,將來如何與他談情說愛?”師尊坐在修煉倒的蒲團上,前麵的小桌幾上擺著安神靈茶,手執白玉杯,慢慢地啄著,微敞的雪白法袍,鎖骨半隱半現,脖子上的幽重蓮蔓騰印記已經淡化,隻見半片淡青色的葉子。顧青看著這樣的師尊,喉結不自覺地上下滾動。無疑,他是強大的,即使身受幽重蓮之苦,被天罰損了萬年修為,放眼整個仙界能與他匹敵的,少之又少。如果沒有幽重蓮,憑他十幾萬年的修為,早該成為主宰了。“我與卿卿金仙後方雙修。”師尊斂目,長而濃密的睫毛輕顫,“如今我以師尊的身份出現在他麵前,隻怕……日後難成道侶。”顧青額筋暴起,忍不住上前狠狠地搖晃他的木榆腦袋。師尊,你對自己的魅力有什麽誤解?他可以肯定以及確定地說,不管是前世還是現在,他絕對是一個超級顏控,就師尊這副既強大又脆弱更禁欲的模樣,他可以推倒一萬次!第一眼看到蒼靳便被吸引,同居當天更被他的腹肌誘惑得不能自拔。不說這一世,就說十幾萬年前的顧卿玉,對自己的道侶非常滿意,第一次被壓,如果不是折服在靳天的顏值之下,豈會心甘情願地雌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