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紀雙雙終於醒來,一眼便對上肖墨白滿是血絲的眼睛。


    見她醒來,肖墨白的眸中皆是驚喜與歡愉,想都沒想,跳起身便喊:“來人,快快,王妃醒了,王妃醒了……”


    “墨白?”伸手握住他粗糙的大手,緊緊貼在自己臉上,紀雙雙道:“肖郎?你且坐下,我有話對你說。”


    肖墨白溫順地坐下,聽話得像隻小狗狗。


    抬起殷切的眼眸,紀雙雙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倘若我要你舍棄這一身的榮華富貴,舍棄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跟我走,你,願意嗎?”


    肖墨白呆愣地望著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看著這樣的他,紀雙雙的心一陣陣冰冷。


    垂眸一笑,她自嘲道:“算了,當我沒說。


    我原就是癡人說夢,尊貴如你,怎麽可能為我……”


    “我願意!”仿佛突然活過來了,肖墨白的眼眸晶亮。


    低頭親吻她的手指,他的耳根上竟浮現出一層可疑的紅暈,“青兒?你知不知道?


    我等這句話等得好苦,你,終於舍得說出來了……”


    “啊?”這迴輪到紀雙雙吃驚了,“你?真的願意?”


    執起她的一隻手,攤開她的掌心,用他的大手輕輕覆蓋上去。


    十指相扣,緊緊握住,他一字一頓道:“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墨白?


    閉上眼睛,紀青靈如釋重負地笑了。


    這樣的你,要怎麽才能讓我不愛?要怎麽才能讓我視而不見?


    移情別戀就移情別戀吧,水性楊花就水性楊花吧,總之,前世的我愛你,今生的我,更加愛你。


    此情不悔,此誌不渝……


    “啪!”紀雙雙的臉上重重地挨了一掌。


    肖晟怒火衝天地瞪著她,像是要把她掐死。


    “為什麽?”拚命搖晃她的肩膀,他的眼眸通紅,“告訴我為什麽?你這是為什麽?”


    紀雙雙不語,隻是閉著眼睛默默流淚。


    紀青靈額上的青筋直跳,她有種衝上去痛扁肖晟一頓的衝動。


    可是,一對上肖晟癡迷、痛苦又絕望的眼睛,她的心就被濃鬱的愧疚和心疼包裹住,再也無力掙紮。


    她終於明白了紀雙雙的心。


    十六年來,他是紀雙雙的天,紀雙雙的地,是紀雙雙的一切。


    紀雙雙很清楚自己已經不愛肖晟了,但卻更清楚地知道,十六年的眷戀與不舍已經成了刻骨銘心的習慣,成了她依賴他的本能。


    這個自私、霸道、溫柔又深情的男人,她舍不得他,舍不得他啊!


    即便他將她踩在腳底,讓她成為最卑微的塵埃,她還是會本能地心疼他,還是沒辦法看著他痛苦。


    她隻有不看他,不說話,才能壓抑住想要撲進他懷裏的衝動。


    隻有閉上眼睛,才能讓肖墨白牢牢占據住自己的心,不再被這個狂怒的男人搶走。


    原來,肖晟,亦是她的命啊!


    “雙兒?我的好雙兒,對不起,對不起……


    我不該打你,我怎麽能打你呢?


    應該你打我才對,我錯了,是我錯了。


    雙兒你原諒我,你原諒我好不好?”掬起紀雙雙的下巴,肖晟心疼地觸摸紀雙雙被打腫的臉龐。


    他眼睛裏的痛苦那麽深刻,愧疚那麽明顯,愛戀那麽糾結,把紀青靈的心都擰了起來。


    “你是開玩笑的對不對?你不是故意的對不對?


    一定是他影誘的你,你怎麽可能愛上他?


    他是我們的仇人,他是我們的仇人啊!”迫使紀雙雙抬起頭,肖晟的臉突然俯下來緊緊貼住她的臉。


    他的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嘴唇壓著她的嘴唇,那麽瘋狂,那麽絕望,“你不可能忘記我們的國恨家仇是不是?你還記得你叫紀雙雙,我叫肖晟是不是?


    你怎麽可能愛上他?你愛的人是我,是我,是我肖晟。


    我才是你的夫,是你這一生一世,永生永世唯一的男人。


    你忘了嗎?我們拜過天地的。


    就是……就是差一個洞房。


    你若是等不及了,我們現在就圓房,現在就圓房。


    雙兒?你說話啊?說話啊!


    你告訴我,你愛的人是我,是我……”


    “肖郎?”終於睜開眼睛,大顆大顆的淚珠滾落下來,紀雙雙哀求道:“你,放過他吧?


    他答應我拋棄皇位和富貴榮華,再也不理世事。


    他答應我不殘害無辜,不……”


    “他有什麽資格向你許諾?”猛地打斷她,肖晟狂亂地吻下來,“你是我拜過天地的妻,是我的女人。


    誰也不能搶走,誰也不能搶走。


    這一世,下一世,永生永世,你隻能愛我一個人,隻能是我的女人……”


    玉望燃燒著肖晟的眼眸,理智從他身體裏抽離,他的手霸道地撕開她的衣裙……


    “放開我!你放開我……”拚盡全力,紀雙雙推開肖晟,本能地揮手抽了他一個耳光。


    “你打我?”不敢相信地瞪著她,肖晟的眼眸中皆是不甘和憤怒,“為了這個殺死我們爹娘,將三歲的小豆抽筋扒皮挫骨揚灰,讓如姐姐含羞而死,害我們國滅家亡的虎族蠻夷,你居然打我?”


    “哈哈……”肖晟仰天長笑。


    “不要這樣,不要這樣……”伸出雙手,紀雙雙如同乞討的乞丐一般在他麵前卑微地跪下來,“肖郎?我沒有忘記你,也沒有忘記我們在三生石上的約定。


    但是,你是遲早都要做皇上的人,怎麽可能再與我這樣的不潔之人攜手……”


    “所以你就光明正大地變心了?所以你就給自己找了個可以攜手的人代替我?


    好,很好,你很好!”


    一連說了三個好,肖晟的表情終於漸漸歸於平靜。


    隻是,紀青靈卻注意到他的眼眸中隱著不易察覺的,類似於毀滅的殘忍。


    定定地瞧著紀雙雙,他的唇角一揚,笑了。


    他的眼眸依然純淨通透,仿佛他依然是她熟悉的太陽神。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帶著令人淪陷的蠱惑:“罷了!強扭的瓜不甜。


    雙兒?我祝你們幸福。”


    倏地抬起頭,紀雙雙吃驚地看著他,脫口問道:“真的嗎,肖郎?你真的願意祝福我們……”


    “你如此迫不及待要與他雙宿雙飛,我怎麽能拆散你們?”手指微揚,紀雙雙發間已多了一枚珠釵,“這是鎖魂釵,算是我送給你和他的大婚賀禮。


    不管怎麽說,雙兒,我都不太信任他,也不相信他會真心愛你。


    你雖不愛我了,但我們依然是親人。


    以後,你就是我的親妹妹。


    既然要嫁妹妹,做哥哥的自然要對未來的妹夫進行一番考驗。


    你說對不對?”


    遲疑一下,紀雙雙顫抖著聲音問道:“怎麽……考驗?”


    “很簡單!”寵溺地拍拍紀雙雙的麵頰,肖晟笑得愈發純淨,“我說過,這叫鎖魂釵。


    這釵裏藏有一種藥物,隻有真心相愛的人,吃下它,才不會有事。


    若是他騙你,服下這藥物之後,便會陷入萬劫不複的地獄。


    生死輪迴,他都隻能給你做牛做馬,再無出頭之日。


    你將它放進肖墨白的茶水裏,告訴他鎖魂釵的秘密。


    如若他是真心愛你,定然會與你一起嚐試。”“可若是……”咬咬牙,紀雙雙還是說出了心中的顧慮,“這藥失效了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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