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那吸力是針對他懷裏的巨石的。


    被這股吸力牽引,沈墨白沒有一點心理準備,便隨著石頭被吸了進去。


    一直到身體落在幹燥的地麵上,沈墨白才確信自己成功了。


    心頭湧起巨大的喜悅,他不敢耽擱。


    距離青兒越近,危險也越多,青兒的性命也更有可能岌岌可危。


    所以,他分辨了一下方向,便如矯健的獵豹,迅速隱身於黑暗。


    那片光亮實在太醒目了,雖然說對於沈墨白這種長期生活在黑暗中的人來說,有沒有光的影響都不大。


    但是,他還是下意識地向那片光亮撲去。


    待行到近處,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巨大的水晶棺材裏,他的小女人穩穩地站在棺底,扶著肩頭如風的雙腿,將如風大半個身體都頂出水麵的情形。


    她像一條安靜的美人魚,安靜地凝視外麵的世界,也安靜地笑著。


    沈墨白的腦子蒙了一下,但他的動作顯然比他的思維運轉得更快。


    水晶棺材前立著的那個男人正準備轉過身來,他淩厲的掌風已經劈頭蓋臉地擊了出去。


    這一掌他用了十足的功力,k之前又被紀青靈的舉動迷住了,根本沒料到他會來得這麽快,身形雖然及時一閃,卻沒有完全躲過。


    砰地一下,k被打得飛了出去,重重撞在洞裏的水晶石柱上。


    石柱承受不了重擊,應聲而斷,一根石柱斷了,洞頂的石柱竟劈劈啪啪掉下來一大片。


    有一根不偏不倚,直直戳進了k的左胸,將他來了個洞穿。


    k連驚唿聲都來不及發出,便瞪著眼睛沒了氣息。


    沈墨白連看都沒看他一眼,一個旱地拔蔥,便跳進了水晶魚缸裏。


    紀青靈隻覺身子一輕,下一秒,已被沈墨白抱出了魚缸。


    渙散的思維被新鮮空氣重新凝聚起來,紀青靈重重地喘了幾口氣,才看清楚麵前這張清俊心疼的臉。


    “墨白?”伸出手,不敢相信地觸摸他的臉,被他一把抓住手,重重地摁在臉上。


    紀青靈終於喜極而泣:“是你嗎?是你來了嗎?你來救我和如風了是嗎?


    墨白?墨白?我好想你,我好怕!”


    嘶啞的,幾乎微弱到聽不清楚的聲音,頃刻間令天神般不可一世的男人淚如雨下。


    潮水般的親吻落在她的臉上,“是我,寶貝,是我,為夫救你來了!”


    “太好了,如風他……”


    “還活著!”


    重重在她唇上印下一個吻,不敢親太久,怕她唿吸不暢,沈墨白用一條胳膊將她抱起來,另一條手臂將如風往腋下一夾,拔腿就走。


    “我們去哪裏?”


    “離開這裏,這裏要榻了!”


    “榻了?”突然想起k說過的,一旦堅硬的水晶被破壞,機關盡毀,石灰石會取而代之,湖底世界會很快被湖水淹沒。


    紀青靈心頭一跳:“k呢?”


    “k?”沈墨白不解。


    “就是那個人!”抬手一指,紀青靈掙紮著要下來。


    “你別再說話了,他死了!”將她抱得更緊一點,卻並不忤逆她,沈墨白轉身將她帶到k的麵前,“是不是這個人?”


    紀青靈的眼睛倏地瞪大了,她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k死了,就這麽死了。


    和上一世一樣,他還是死於萬箭穿心。


    這是巧合還是命運?


    可是,她又不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k就躺倒在地上,尖銳的水晶石柱洞穿了他的身體,血水汩汩地往外冒著,他整個人都仿佛被浸泡在血水裏。


    而他的眼睛還大睜著,和活著時一樣幹淨,黑湛湛的,沒有絲毫雜質。


    隻是,再也沒有了焦距。


    這一幕來得太突兀,太不可思議,紀青靈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可想來想去,她又不知道究竟哪裏出了問題。


    突然覺得很累,抬手抱住沈墨白的身體,她將臉埋進他的懷裏。


    察覺出她的疲倦,沈墨白親親她的額頭,柔聲道:“我們離開這裏。”


    無聲地點點頭,任憑沈墨白帶著死裏逃生的她和如風離開溶洞。


    隻可惜,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沈墨白能找到這個湖底世界,完全是僥幸,他自己都不明白是怎麽進來的。


    此時,又如何出得去?


    仿佛山崩地裂,整個世界都在榻陷。


    不管跑到哪裏,遇到的都是榻陷和倒灌進來的湖水。


    遲疑一下,沈墨白又帶著兩人原路返迴溶洞。


    溶洞已經榻了一半,湖水淹進來了半米多深。


    k的屍體也不知道被衝到哪裏去了,洞裏亂七八糟的。


    唯一完好的,便是正中間的那個水晶魚缸。


    將紀青靈和如風放下來,雙手抵住缸體,沈墨白猛地一聲斷喝。


    巨大的水晶魚缸經被他硬生生地掀翻了,裏麵的湖水嘩啦一下流出來。


    雙臂發力,沉重的水晶魚缸被他拎了起來。


    將裏麵的水倒幹淨,放在地上,水晶魚缸居然浮了起來。


    重新抱起紀青靈和如風,沈墨白身子一躍,跳了進去。


    將如風隨手一丟,把他的小女人緊緊摟入懷裏,沈墨白坐下來。


    “寶貝?為夫沒有別的辦法了。


    既然所有的地方都在榻陷,跑到哪裏都躲不過去,我們也隻有在這裏聽天由命了。


    你,害怕嗎?”


    “不怕!”抱住他的脖子,紀青靈覺得從來沒有這麽滿足過。


    不顧沈墨白的阻止和心疼,用盡所有的力氣,她艱難地說:“隻要我們一家三口在一起,我就什麽都不怕!”


    “對,隻要我們一家三口在一起……”


    騰,他抱著她直接彈了起來,“你說什麽?一家三口?”


    “嗬!”紀青靈笑了,拍拍他的肩,示意他重新坐下來。


    拉過他溫暖的大手,覆在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上,紀青靈羞澀得不敢看他的眼睛,卻不能不看他的眼睛。


    她說不出來話了,真的說不出來了。


    但她相信,沈墨白能看懂她想說的話。


    她在用眼睛告訴他:“墨白?你感覺到了嗎?他就在裏麵,很乖,很頑強。


    這些天,就算每日被k泡在冰水裏,他都沒有被凍死。


    他還活著,很健康,和我一樣健康。”


    “青兒?青兒?”


    果然,沈墨白看懂了,眼圈一紅,再也忍不住,他重重地吻下來。


    這個吻和之前小心翼翼的觸碰不同,急切又強橫,帶著失而複得的喜悅與不甘。


    他幾乎是橫衝直撞地衝進了她的嘴裏,撬開她的牙關,一路廝殺進去。


    唇舌很快糾纏在一起,他用力地親吻她,她熱烈地迴應他。紀青靈的脖子很痛,嗓子也很痛,她不知道他們能不能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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