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靈殿外麵的走廊,施夷光偷看隊長大大,猜測隊長此時的所思所想,還盤算要不要厚著臉皮和他套點近乎,多討教一點關於兩界論的知識,卻發現後者沒有這個心思。


    今天從黑心副校長那裏得到的信息對他太過重要,讓他這麽多年來第一次有了明確的目標,不再像個居無定所流浪者,都不知道自己明天會在何方。


    他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幹什麽,有了一個努力且必須要達到的目標,鬥誌昂揚。


    施夷光察覺出了隊長的變化,至少以前眼裏的那種哀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堅毅,一種篤定。


    莫名其妙的,施夷光突然就有點羨慕隊長了,這種能為自己所愛的人拚盡全力真的很幸福呢,她就不行了,平常看著大大咧咧,沒心沒肺,膽小如鼠,一次一次慫出新高度,節操碎了滿地的家夥,連個目標都沒有呢。


    其實她倒不是真的怕死,是怕死了之後,會有人孤孤單單的留在這個世界上,沒了她,小傻子可就真的孤苦無依了。


    所以她羨慕隊長,至少他能為了所愛的人拚命,而她倒是想拚命,卻不知道敵人是誰,她這條賤命送給誰才能換迴她的小傻子。


    “學院四年的課程很重要,以你覺醒的契約,注定不會平凡一生,你很需要那些基礎技能的。你現在覺得安逸,隻是有人幫你負重前行,等幫你負重的人倒下,就需要你自己應付了!”


    隻是小半天功夫,隊長變了好多,竟然不再冷漠如冰,惜字如金,略微帶著些勸慰的語氣告訴施某人,不該逃課了,一無所長的你,以後注定要栽跟頭的。


    “哦哦哦。”施夷光錯愕,有點受寵若驚,隊長這是在關心她的學習?


    這一點也不隊長啊。


    隊長的熱情到此為之了,並不打算和施夷光多浪費時間,按下了去資料室的電梯,走進去,頭也不迴的離開了,原地隻留下施夷光和小貞元。


    “貞元,走,走,我們迴兵塚,pubg啟動。”施某人嘴上答應隊長好好學習,天天向上,轉頭就要繼續荒廢學業。


    開玩笑,好好學習,她能好好學習嗎?校董會給她製定的那叫學習計劃?簡直是把她當成個學習機器人,撒尿拉屎的時間都掐到了幾分幾秒,誰受得了?


    才不去,還是當個混子比較好,她不學習,天還能塌下來不成,就算天塌下來,還有高個子盯著了,關她什麽事,真要是有什麽抵抗不了的可怕家夥,那打不過它就投降加入它唄。


    臨陣叛逃,臨陣叛變,她施夷光幹的又不是第一次了,額,不對,讀書人的事,那叫叛逃叛變嗎?那叫戰略性撤退,那叫曲線抵抗。


    “走啦,貞元。”施夷光牽小貞元的手,沒拽動,迴頭一看,立刻慌了。


    小貞元抬著頭,兩隻清澈的大眼睛中蓄著水霧,正咬著嘴唇看著她,一副委屈模樣。


    小貞元總是懂事聽話的乖孩子,天真無邪,有施夷光都自行慚愧的赤子之心,現在卻眼淚汪汪,都要哭出來的模樣,施夷光受不了了,感覺一顆心都要心疼碎了。


    “怎麽啦,貞元怎麽哭了。”施夷光趕緊蹲下,手忙腳亂的幫小貞元擦眼淚:“別哭,別哭,有什麽委屈,告訴姐姐,姐姐幫你出氣。”


    “姐姐,哥哥有危險。”小貞元抹了把眼淚,帶著哭腔的說。


    小貞元是副校長養大了,再遇見她之前,幾乎都被養在兵塚裏麵,一年內見到的陌生人都屈指可數,而能被他稱之為哥哥的,也隻有副校長一個。


    副校長有危險?怎麽可能,兩分鍾前副校長還活蹦亂跳的呢,才分開,怎麽可能會有危險?而且這裏是哪裏?這裏可是蜂巢的英靈殿,在核戰下都能安然無恙的安全所,誰能闖進來?成規模的裝甲部隊?


    “不會吧,這裏可是英靈殿!”施夷光第一反應不可能,立刻就安慰小貞元。


    不過再轉頭一想,又不對,什麽蜂巢?上次不就被入侵了?橡皮泥路飛一直打到了封獄內部,放出了數以千計的囚徒,搞得血流成河。


    這樣一想,蜂巢似乎並不安全。


    “在英靈殿裏麵,還有其他人,是個入侵者,他藏在了哥哥的後麵。”小貞元說:“我看見了,他扮成了一個雕像,哥哥也知道那個入侵者,可他不讓我說,讓我們出來以後再告訴你。”


    “???”施夷光有點弄不明白了。


    什麽情況,英靈殿裏麵除了黑心副校長,隊長,她,小貞元,還有第五個活物?還是入侵者,這豈不是說,她剛才就在鬼門關前麵走了一遭。


    再迴憶一下,施夷光突然明白了最後黑心副校長類似於遺言的交代,這是明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用最後的權利,給她和隊長這兩個九隊‘精英’必要的信息。


    施夷光有點接受入侵者闖入英靈殿的事實了,這是真的啊,入侵者來了,這裏好危險,後背一陣發涼啊,得抓緊跑路,至於副校長,俗話說的好,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那副校長一定是長生不死的。


    想溜為敬,不是溜,是去搬救兵。


    施夷光一把抱起小貞元,竄入電梯,狂按按鈕,往上麵人多的地方去。


    電梯門緩緩的打開,施夷光也不管外麵是哪一層,徑直躥了出去,結果才一出去,就看見一隻名叫謝小七的大白耗子領著一大批人在外麵轉悠,左看左看似乎是在找什麽。


    提心吊膽的施夷光可算是見到了親人咧,趕緊深情的唿喚“小七。”


    謝小七一扭頭,瞅見了又帶上麵具的施夷光,雙眼頓時直冒精光,一蹦三尺高,對著旁邊的十來個穿著糾察部和學生會製服的學長喊:“抓住她,她就是你們要找的施夷光。”


    謝小七一邊喊,一邊百米衝刺的速度殺過來,一個熊抱,把施夷光按倒,“快來快來,我抓住她了,學長們快把這個死不悔改,不要碧蓮的家夥扭送校董會。”


    “謝小七,你幹嘛,你出賣我?”施夷光被死死摁住,根本動不了,隻能使勁的扭過頭,惡狠狠的盯著謝小七。


    “我要跟你去兵塚,你不讓,你不管我吃喝,那我隻能自己掙錢嘍。”謝小七理直氣壯的說,又補充:“不過施夷光同學,你還真值錢,學生會和糾察部兩個加起來的賞金高達六萬塊大洋。”


    “你真把我論斤賣了!”施夷光額頭全是黑線。


    “有本事你也把我賣了啊?”謝小七渾然不懼,又對著身後的學長們喊:“快來,快來,別讓她跑了,貨真價實,新鮮的施夷光一枚。”


    被束縛衣勒住,隻露出一張臉,宛若粽子木乃伊的施夷光怒目而視旁邊蘸著口水數錢的謝小七,恨不得上去咬她兩口,這家夥喪盡天良,為了一口吃的,就賣了閨蜜。


    謝小七數對了錢,揣在懷裏,對著施夷光擺了擺手:“小夷光你可真值錢,記著要想辦法逃獄啊,我好再賣你一次。”


    隨後大白耗子哼著小曲,蹦蹦跳跳的走了。


    至於剩下的施夷光,則被學長們抬著,重新上了電梯。


    穿過重重厚重的鐵門,目的地是一間密封的會議室,施夷光被抬到這裏的時候,那裏麵已經坐了好些個老頭子,她還基本都是眼熟。


    來了十來個校董呢,施夷光咂舌,哀歎自己何德何能,勞煩校董大人如此厚愛。


    而在這十來個校董的身後,還有一張半透明的簾子,依稀可見那後麵有幾道端坐的模糊虛影,頗有種皇帝主政,皇太後垂簾聽政的感覺。


    話說簾子後麵的是什麽大佬?校董們都隻是陪襯。


    “校董大大們,副校長有危險啊。”施夷光努力的轉移話題,要把校董大大們的注意力轉移開來。


    “英靈殿發生的事情,我們都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你不用擔心!”有個老校董麵不改色的說。


    原來校董大大們早就已經知道了,而看他們一點都不擔心的模樣,看來副校長並沒有危險,果真啊,禍害遺千年。


    “五分鍾前,學院已經進入了緊急戰備狀態,決策層也已然改組,暫時由三級校董會接管所有事物,在沒得到一號序列校董或者校長或三位副校長否決下,三級校董會將是稷下學院最高負責團。”


    施夷光眨巴眨巴眼睛,泄了氣,她大概明白了這位老校董的意思,校董大大的言外之意應該是,現在整個稷下學院我們說了算,隻手遮天啦,副校長已經阻止不了我們將要對你進行的殘酷訓練了。


    老校董們太有危險,嚇得施夷光果斷選擇放棄反抗,投降,認輸,聽天由命。


    “副校長已經和你說了南天門的事情了吧!學院製定了名為‘陰陽合流’的行動,這是一項具有最高優先權的行動任務,其他所有任務都要為它讓路。校董會將要組建先遣隊,四十五天後開始嚐試與南瞻部洲接觸,而你和楊逸楓將會成為先遣隊的副隊長。”有個校董嚴肅的道,是命令的語氣,而不是商量的口氣。


    “我?副隊長?”施夷光有點傻了,我施某人何德何能,讓我當副隊長,校董們老爺爺們,你們越老越糊塗啦,不怕一將無能累死三軍?


    不怕把你們的精英帶溝裏去?


    不過話說迴來,要進南天門不是需要南天門認可的嗎,我這連南天門影子都沒瞅見,你們就確定我施某人能進去?總感覺你們在坑我施某人。


    施夷光腹誹不斷,卻不敢開口反駁,隻是老老實實的聽著,嗯嗯嗯,好好好,校董老爺爺你們是對的,我都聽你們的,我是粘板上的魚肉,你們想怎麽切就怎麽切吧。


    醜話說在前頭,坑死你們別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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