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一條相關條例,《稷下學院執行部行動準則》中第七百五十二條第十二項。其中有一段文字注解,若執行官在執行任務過程中,與校方失聯,且任務前線‘形勢複雜’,執行官可自行獲得權限,擁有但不包括使用限製級武器,假意委身‘投敵’。”有個學長食指在厚厚的書本上滑動,快速讀出來這一段文字。


    “‘形勢複雜’的備注很寬泛,楊部長應該適用。至於‘投敵’的補充說明,其中有明文規定,假意委身‘投敵’的執行官有泄露s級以下學院信息的權利,借以獲取敵方信任。”


    有學姐搖頭否決:“不行的,我剛才就已經找到這條了,裏麵的執行官的確有泄密的權利,可有前提條件的!未與校方失聯的情況下,需要經過校方的允許才能假意投敵。與校方失聯的情況下,執行官才能根據現場局勢隨機應變。而且是假意投敵,赤部長和韓隊長都是學院的自己人,根本不是敵人。”


    中分的學長托著腮沉吟,片刻之後一拍桌子,沉聲的道:“我們要做的是把黑煤球洗成白的,用水洗能洗白嗎,自然不可能,那我們還堅持什麽呢?可我們可以把煤球點燃,把碳燃燒殆盡,自然就隻是白的了。所以沒有什麽不行的,隻要找對了方法。”


    “我記得學院對敵人的定義,分成兩種,一個是明確的敵人,還有是潛在敵人。既然我們在給楊部長洗白,那為什麽不能把赤部長和韓隊長染黑呢,他們就是潛在敵人。”


    “我們來假設一下:楊部長作為彭城行動的唯一執行官,他得考慮很多種突發情況,其中是否包括冉七惜隊長的男友韓鳴隊長叛校呢?而韓鳴隊長又有個赤部長的死黨,會不會帶著赤部長這個新s級執行官暴動呢?”


    “尤其是赤部長,他的血統危險程度可還在冉隊長之上,又是新進s級執行官,契約更是前一百的雷澤蛇變異契約血詭雷。他要是暴走,悍然襲擊了校董會,後果會怎麽樣呢?就算他們攻不進校董會,對著外麵的學員或者外麵的其他係的學生打開殺機如何是好?這豈不是大大的罪孽!”


    “楊部長就是擔心這個局麵,才被逼無奈泄露了彭城信息,目的是為了打入敵人內部,‘循循善誘’的讓韓隊長和赤部長上了執行部飛機。結果證明,楊部長的擔心是對的,讓這兩個危險的潛在敵人在彭城外圍被擒拿歸案,未曾傷及一個人。”


    施夷光驚住了,心裏狂喊‘臥槽、臥槽、臥槽,這簡直是顛倒黑白,指鹿為馬啊,還能再不要臉一點嗎,怎麽說下去,她的隊長不但沒罪,還有功啦?”


    “你們十三小隊的人都這麽能胡扯嗎,真‘靈活應用’校規啊。”甘月心悠悠的說。


    甘月心想起了廬州行動中酒吧裏的那一幕。當時冉七惜這個十三小隊隊長,硬是用校規逼她分了半數‘贓款’,現在再看,她一點也不冤啊,當天她要是遇見了這位十三小隊的中分學長,可能能被貪走八成以上。


    多少年沒認輸過的甘月心五體投地,這一群人,不去當律師可惜了。


    “比較牽強,有點不圓潤,但也勉強說得過去!”某個學長點點頭,接著又補充:“不過還有個關鍵點,楊部長並沒有與校董會的失聯,他沒有向上匯報,也未經過校董會同意,依舊算泄密。”


    “所以,如果我們能把校董會染黑,就一切好辦了。”中分學長沉聲的說。


    施夷光傻啦,這群學長怎麽啥都敢幹,抹黑韓鳴學長、赤雨棄學長還不夠,現在還有抹黑學院的最高權利機關?這能抹黑的掉嗎。


    “如果有當晚參與指揮行動的校董名單就好了,也能針對性的采取措施。”一個學姐輕輕歎息:“拿不到第一手的資料,終究是有太多局限。”


    施夷光有些不好意思的低著頭,那天晚上太亂了,她實在記不清依靠森羅之眼投影過來的校董們身份,不然的話,現在可能有不小的幫助。


    “這項保留,等信息變化,再做討論!”劉二狗學長敲敲黑板。


    “第三個方向,作偽證。隻可惜在森羅之眼的監視下,但凡存在於文字,視頻的證據都瞞不過去,因此我們的操作空間就相對狹窄的多。”劉二狗有些歎氣的說:“我們得需要學院的高層幫助,我們得說服部長,請他幫忙。”


    “冉隊長,韓隊長,赤部長都是部長的關門弟子,如今他們遭到大難,部長應該也會盡量施以援手。”有個學姐說道。


    “所以此項也暫作保留,還得等人去勸說部長。”中分頭發學長搖搖頭:“等結果出來,才能進一步操作,所以劉二狗繼續分析。”


    劉二狗學長點頭,擦掉黑板上的勾勾畫畫,隻剩那一句‘楊部長未經學院管理層的允許泄露(透露給行動之外的人)行動中不能透露的信息給韓隊長和赤隊長’


    他又圈住了幾個字‘泄露行動中不能透露的信息’以及其備注(透露給行動之外的人),重點在不能上打了個鉤。


    “查關於各本守則中有關於機密信息的定義,如果我們能把楊部長泄露的消息從機密中拉出來,那就根本不存在泄密一說,就算不能完全脫罪,也要盡量把機密等級降低,減輕懲罰。”劉二狗敲敲黑板。


    施夷光明白學長的意思了,這是打算偷換概念。


    “關鍵我們並不知道楊部長當日與赤部長和韓隊長的交流細節。”某個學長沉聲的說:“無法根據每一句話來脫罪,這項任務詳細記錄已經被二級校董會列為了白卡權限,我們根本訪問不了,不止我們,就連部長都接觸不到。”


    其他學長,學姐紛紛擰眉頭,的確,他們現在連當晚的細節都不清楚,又談何脫罪一說呢?簡直是盲人摸象,全力拓展下,也不過是理出一點點頭緒,再想繼續下去,就千難萬難。


    小貞元眨巴眨巴眼睛,拉拉施夷光的被罩,偷偷的說:“姐姐,貞元有.......”


    小貞元話還沒說完,一直背靠椅子的甘月心睜開眼,敲了敲桌子道:“諸位有沒有注意到,在整個行動中,校董們是逐個到場的,而九隊隊長,我們的那位隊長泄密是很早很早的時候,早在他還沒趕到彭城之前!”


    “整件事情都事發突然,楊瑞楓是臨時受命,校董們也都是被吵著前往校董會議事廳的,所以極有可能在他還沒有泄密之前,校董們連八個校董都沒湊齊,一級校董會都召開不了!”甘月心輕笑著說。


    甘月心輕飄飄的兩句話,卻宛若巨石投入水麵,一下驚起千層浪,所有的學姐、學長都雙眼發亮,對啊,對啊,怎麽沒注意到這個時間差呢?


    “是了,是了,如果校董們連一級校董會都召開不了,那幾個校董有什麽權利越過執行部指揮執行部的副部長?校董會是學院最高權利機構,可校董們不組成校董會,是隻有權限而沒有實權的。”有個學長興奮的把筆拍在桌子上。


    “也就是說,在沒有八個校董到場組成一級校董會之前,楊部長還是執行部的副部長,能指揮他行動的隻有執行部部長,幾位副校長,校長,前五的序列校董,以及終身榮譽校董。”


    “他根本沒必要向校董們匯報,他自己就是最高指揮官,他想把任務細節告訴誰,都要靠他自己的判斷。”另一個學姐也激動起來,補充著說完。


    在場的很多學姐、學長都露出了笑容,如果真的存在這個時間差,那這條泄密的罪名根本就無從說起。


    中分頭發的學長麵帶微笑,不過轉而就兩手往下壓了壓:“諸位先別激動,我們缺少當日的行動細節信息,並不知道究竟是泄密在前,還是一級校董會召開在前。所以暫時高興還為之過早,並且就算泄密的罪名不成立,那後麵還有四條罪名呢,第三第四條才是最關鍵的。如果這是一條萬裏長征路,那我們現在才走了不到千裏,後麵難以解決的還多著呢。”


    學姐學長們聞言紛紛點頭,麵露嚴肅,戰意高昂,勢要將洗白減刑進行到底。他們看向甘月心,施夷光的目光中的微不可察的輕視也消失了,沒想到,九隊的小萌新學妹還真的有貨啊。


    不鳴則已,一語定乾坤啊。


    “月心,你好厲害。”施夷光暗地裏給甘月心豎大拇指。


    甘月心輕笑搖頭,從容不迫,裝出一股運籌帷幄,決勝千裏的大軍師模樣。


    “姐姐,姐姐。”小貞元又拉施某某的衣角。


    “嗯?”施夷光這才想起來,小貞元剛才有話想和她說的,立刻笑眯眯的摸著他的頭,怕打擾到其他學姐學長討論正事,壓著聲音的說:“貞元,怎麽啦。”


    “姐姐,你們是需要白卡嗎?”小貞元學著施某某壓低聲音,偷偷的問。


    “是啊,我們需要白卡,來請森羅之眼,調出彭城那天晚上的行動記錄細節。”施夷光小聲的解釋。


    “我有白卡啊!”小貞元悄咪咪的迴答。


    一瞬間,整個會議室靜的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所有學長學姐都突然扭過頭來,死死盯著低著頭縮在桌子底下交流的一大一小,他們都聽得見。


    施夷光低著頭,並沒有察覺到學長們的異常,也並不相信小貞元說的。


    白卡權限,就算施某某是個學渣,也大概能意識到那是什麽東西,能調動幾百枚導彈的權限,一聲令下,就能夷平一座城市的權利。


    就連那群七老八十的校董們都沒有的權力,他們必須得湊齊十五位校董,召開二級校董會,才能使用白卡的部分權限,二十三位校董才能解除全部白卡權限。


    現在一個七八歲小男孩說他有白卡,怎麽可能,學院怎麽可能把這種東西給一個孩子,難道十幾個校董都比不過這個小娃娃?


    那這還是孩子嗎?簡直就是龍吐珠嗎。


    “白卡權限,不是白色的卡片。”施夷光摸著小貞元的腦袋,自以為貞元說的是中華小子的卡牌,那種有戰鬥力的卡牌,唐小龍三十二萬戰力,陳小虎九萬九,桃花頂老和尚九萬八。


    “是白卡權限啊,貞元有呢,把眼睛給森羅看的那種!”小貞元用力的點頭,接著又問:“姐姐你要白色的卡片嗎,貞元也收集的,有水滸套卡全集,魔卡少女櫻,寵物小精靈,七龍珠,數碼寶貝,還有好多,有白色的呢。”


    施夷光瞬間呆若木雞,難道真的有?還不等他分辨真假,一大群學長、學姐已經圍過來了,把小貞元團團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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