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七惜用一張門禁卡刷開了公寓的門,讓施夷光驚愕,小腦袋裏更是天馬行空,這位冉七惜就是隊長的前女友,以前住在伯約館,後來鬧掰了,搬出去。


    要不哪來的房卡?


    施夷光深思熟慮跟上去,偷偷的探頭,一間清冷的房,空曠曠的房,沙發上,茶幾上,冰箱上,櫥窗上,甚至是床上,都落滿了灰塵。


    好久沒人居住了,也沒人打掃,沒有生機,是個被世界遺忘的偏僻角落。


    冉七惜站在門前,駐足了許久,才輕輕歎氣抬腳進去,又擰開一扇門,翻了幾下,抱出織了一半的毛衣,出來了,迎上門邊框探頭的施夷光。


    “這毛衣是我織的,借給此間主人學習針法的!”冉七惜瞥了一眼施夷光,再轉頭,最後注目空曠冷淒的屋子,眼中有絲絲縷縷的哀傷。


    時間啊,終究是能把一個人存在過得痕跡全部抹去。


    她關上了門,沿著木質梯下樓,情緒有些低落。


    “原來不是隊長前女友!”施夷光這才明白。


    “拿到了,走啦。”冉七惜踢了韓鳴一腳,又拽了拽他後脖領子:“好久沒織了,手生,不好看別怪我。”


    韓鳴對冉七惜翻白眼,轉過來又對著三個塑料微笑:“那今天就再見了,七天後行動再見!”然後踏著七星步,大步流星的走了。


    “???”施夷光滿腦子漿糊,“七天後行動再見?什麽行動?”


    “三隊聯合行動啊,行動都要集結的,自然就見了。”謝小七打個哈切,不在意的道。


    “那是三個隊長的事情,關我們什麽事。”施夷光心裏有不好的預感。


    “誰告訴你三隊聯合行動是三個隊長聯合行動?那是三個執行小隊全部人員行動啊,我們也要去!”甘月心翻個白眼。


    “wtf!!!”施夷光蒙了,“準s級別的行動,開玩笑吧!我隻個預備役執行官,還是個孩子啊,參與這種行動不合適吧?逼我去送人頭嗎?”


    “施夷光同學,我鄭重的告訴你,前幾天的課程設計之後,你已經升官了,成了夢寐以求的正式執行官,雖然隻是最低階的e。”甘月心目光中帶著讚許。


    “要死啦,s,a,b,c,d,e,我一個半吊子e,才入門的菜鳥,啥都不會,咋去參加任務。”施夷光跪在地上,抱著甘月心的大腿,哭天搶地。


    “放開,快放開,你鼻涕,鼻涕抹我腿上啦!”甘月心拽著施夷光衝天丸子鬏,嫌棄的使勁往後拉,而後者啥都不管,就是要大長腿安慰,使勁蹭,左邊蹭過蹭右邊。


    甘月心無力了,大腿上亮晶晶一片,她像是被醜漢奪取了貞操,癱在沙發上,望著高高的穹頂,別無生戀。


    “完啦,你說我一個菜鳥咋辦,刀法,拳法都不會,槍法倒是能打十環,可打出十環的都不是我的靶子啊,歪到你們靶子上去了,我們e級執行官還不能配槍的。”


    “月心,小七,你們都要保護我,我不想英年早逝,我還要找我弟弟呢。”施夷光哭著哭著,榆木腦袋裏閃過一道亮光,使勁蹭掉自己的鼻涕:“哎,不對,薑女也是隊員啊,她又不在建康,不用參與行動吧!”


    “要不,我也跑吧,就說出去旅遊了,跑的遠遠的,任務結束再迴來!”施夷光停止了哭,自言自語“對,就這麽幹,我收拾行李去,不對,行李也不能要了,直接跑吧。”


    甘月心扶額,翻手一轉捏住施夷光肩膀,把她摁住沙發上:“笨蛋,人家兩個隊長都親自來通知了,你現在跑,裝作不知者不罪,不覺得晚了?”


    “那怎麽辦,真的會死人的,我課程設計掃墓的死鬼師兄,他比我厲害的多得多,會很厲害的契約‘雷澤蛇’呢,可還是死在了準a任務上的,我們這個是準s任務,準s啊。”施夷光‘哇’的又抱住大長腿,“就說我生病了,記憶錯亂了,不記得兩個隊長說的啥了,阿爾茲海默症。”


    “呀呀呀,夷光也老年癡呆了!”謝小七在一邊哈哈的笑。


    “你還笑,你們就算比我厲害,也最多c級的水準,去了也不是送菜。”施夷光怒目而視。


    “你怕什麽?天塌下來,還有高個子頂著,三個執行小隊聯合行動,三個隊長頂著天,能砸到咱們?”謝小七撇嘴:“等到正式行動啊,我們八成就是過去走個過場,看一場大戲就打道迴府了。”


    “誰能指望咱們三個菜鳥做事?不怕把事情搞砸了?相比較我們,他們更怕任務完不成!”甘月心微微聳肩,說著還抿了抿茶,從容的很。


    “一場演奏會,我們就是充數的濫竽,等演唱的時候,鼓著腮幫子裝就是了,千萬不能吹出聲來,壞了曲調,要知道三顆老鼠屎,能壞了一鍋粥。”


    施夷光抹了一把鼻涕,坎在甘月心腿上,啪嗒著大眼睛,傻傻的問:“真的嗎?”


    “騙你的,準s的任務啊,那麽高的級別,我們三個還不白送啊,死的全屍都沒有咧,不過別擔心,學姐,學長任務之後,肯定會好心幫我們拚湊一下。”


    “啊啊啊。”施夷光發狠,逮住甘月心的手腕,一口狠狠的要下去。


    “喔,喔,喔。”


    甘月心疼出了公雞叫,整個人躬著腰,“屬狗的,還咬人,鬆嘴,鬆嘴......”說著還拍打著施夷光的小腦袋,卻又怕打疼她,而不敢用力。


    ......


    廬州長豐。


    這是片老式小區,破舊的緊,牆皮早已經脫落十之八九,一眼望去滿是髒髒的黃斑,風化老舊的塑料水管下是長長的黑漬,零星的堆著綠綠的蘚。


    樓與樓之間的路甚至都不是水泥,而是石子鋪的,而且如今隻能看見零星的石子,那些石子早被踩到地下去了,上麵覆蓋著緊密的黑塵,有些像煤渣。一條路上坑坑窪窪,接二連三的黑水坑,散發著或腥或臭的氣味。


    上世紀廬州政府搞發展,弄出了一個叫做朱赤工業園的東西,吸引了大量人力資源,物力資源,著實紅紅火火了一陣,很大程度帶動著經濟發展。而這小區,就是那時候建的,是朱赤工業園的職工公寓,也曾有過人滿為患,八九人擠一個公寓的情況。


    隨著經濟發展程度越來越高,城市的現代化建設逐步加深,重心東遷,朱赤工業園落後了,拖了社會建設的後腿,諾大的園區分崩離析,企業倒閉的倒閉,搬遷的搬遷,這職工公寓也順帶著人氣寥落。


    其實就算朱赤工業園倒閉了,還是有不少老職工留戀故地,倒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孤淒冷清,讓大多數住戶搬走的原因是這裏鬧鬼,什麽白發魔女啦,紅衣小女孩啊,歪脖老太太之類的。


    見過鬼的都言之鑿鑿,信誓旦旦,一傳十,十傳百,珍稀小命的大多走了,還剩下實在沒經濟條件搬家的,也隻好到廟裏,觀裏求些護身符,護宅鏡。


    十室九空了,其中一號樓鬧鬼鬧得最嚴重,甚至整棟樓都搬空了,聽說被一家公司租下來,當了倉庫。


    一千米外,某間破舊的出租房裏,施夷光揉揉發澀的雙目,頭一歪長歎口氣:“看了整整兩天了,哪裏有鬼嗎,就是個平平常常的老小區,人都沒有!”


    不遠處,甘月心打個哈切,換個姿勢,慵懶的不像話,而邊上,謝小七擺弄著施夷光的手機:“叫三隻鴨子來享受吧,好饑渴啊。”


    “你能換個動詞和形容詞嗎!”施夷光滿頭黑線,她毫不懷疑,謝小七的意思是叫一隻烤鴨外賣。


    “換什麽?你難道不饑不渴嗎,你要說是,那就沒你的份!”謝小七皺著小鼻子,哼哼的。


    “好好好,我饑渴難耐了,迫切的需要一隻鴨子來撫慰我的饑腸轆轆。”施夷光沒工夫搭理神級吃貨,隻是翻白眼,心裏盤算著接下來的任務該怎麽辦。


    廬州準s行動開始了,韓鳴隊長,冉七惜隊長把她們第九小隊的三個塑料丟在這個出租屋,吩咐她們監視不遠處鬧鬼的朱赤園,就帶著各自隊員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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