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司挺複雜的。謝帆,抓緊去辦吧。”


    聽到這話,謝帆已經不想接這活了。


    注冊公司是件挺複雜的事,本來他收集資料,找個相熟的朋友,讓他幫忙把流程走完就行。


    得,現在卡商爺這,他做什麽都是白折騰。


    謝帆拿著支票,猶猶豫豫。


    王朝重重的拍他肩膀。“帆子,你剛才不是喜歡文雅的嗎?別太挑啊,老板已經很遷就你了。”


    他說著,勾住他脖子往外拖。


    陳卓也抱著電腦,猶猶豫豫的走。


    商致見他們幾個,都跟作奸犯科的樣兒,就講:“等我追到她,你們每個人都升職加薪。”


    大家一愣。


    剛還蔫頭打腦的他們,一下興奮起來。


    “臥操,真的啊?老板/boss,你不是想騙我們幹活吧?”


    “靠,你等著,我現在就給雲小姐打電話,告訴她這事辦不了!”


    “你丫傻的,這個點,你都還沒接到法人呢!”


    商致見他們團結一致,瞧著電腦屏幕上的照片,比他們更興奮愉悅。


    當你願意花時間去思考一件事,事情必然存在。


    當你願意為此而去付出大量的時間,事情已然超過你預期的重要。


    雲偉鴻的事他遺憾,想知道背後真相。


    但……


    引起他全部好奇與關注的,從來不是這件事的本身,而是雲晨曉這個人。


    商致想起碰見她的那晚。


    細想自己去她家,不一定純粹是因為她多餘的善良,以及雲偉鴻遺孤。


    大概那個時候,就覺得她不一般了吧。


    有些人,生來就注定不凡。


    真讓人期待,接下來的故事。


    商致看討論商量什麽的王朝等人,提醒他們。“我不喜歡太高調。”


    她還有大事要幹,不能防礙她。


    王朝湊過來,趴桌上。“老板,要有了嫂子,你再跟我住,不合適吧?”


    商致思考這個,還有點長遠的事。


    “不如,我叫人把你家收拾一下?”


    謝帆拿著手機,劃拉著地圖湊過去。“商爺,你家離山水雲城有點遠,開車最快也要一個小時。要不要把直升機開過來?這樣你最快……”


    陳卓看積極的同事,抱著電腦想:他們知道什麽叫低調嗎?


    而此時的樓下。


    雲晨曉悠閑的喝著水,看著關於江則洲和高惠榕的報道。


    那晚他們一起出席了慈善晚會,並與瑞能財務公司的董事長劉耀東,關係密切。現瑞能出現這麽大的變故,媒體人總要根據熱點,寫點吸引人眼球的內容。


    這報道的內容都是東拚西湊,沒什麽新鮮的。


    雲晨曉望著,在某高級餐廳,抓拍到劉耀東與江則洲一起吃飯的照片。


    她放大照片,仔細看他們兩的臉色。


    大概是知道有人蹲點,他們臉上都帶著虛偽的商業式的笑。


    “你們到底,想做什麽呢……”


    在她自言自語時,江明勇湊近她,看她認真的臉,又看屏幕上的照片。


    “小小,你看什麽?”


    雲晨曉嚇了跳,看身後突然出現的人。


    她裝做無事的關掉網頁。“江副主任,你有什麽事嗎?”


    江明勇在她身邊坐下。“媽叫我們今晚迴家吃飯。”


    雲晨曉看他,想了幾秒。“你答應了?”


    “她說今天家裏有客人。但我還沒答應,想先問問你意見。”


    不錯,至少知道尊重人了。


    雲晨曉講:“既然你這少爺都想迴,那就迴去吧。”


    這時陳旭侃,在辦公室門口叫她。“小小,帶上本子,進來一下。”


    江明勇看搶了自己位置的陳旭侃,沒怎麽在意。


    他等雲晨曉過去,就迴了自己坐位。


    比起這個陳旭侃,他更討厭那個商致。


    至於被貶職一事……


    除了剛開始麵子掛不住,現在他落得輕鬆。


    這什麽主任不主任,他可沒打算幹一輩子。


    雲晨曉關上辦公室的門。“陳主任,有什麽事嗎?”


    陳旭侃平時一貫冷漠,不與同事嘻笑玩鬧,並對工作極其嚴格,是那種連標點符號都要揪的領導。


    因此,當他嚴肅起來時,真能嚇哭剛出來工作的實習生。


    不過有一點是,他很認真的對待挑剔,情緒管理也相當出色,幾乎從沒發生過,他把員工罵得狗血淋頭的事情。


    雲晨曉看他麵前的項目文件,心裏大概猜到是什麽事。


    陳旭侃等她坐下就講:“拾米科技,是大家都看好的項目,怎麽沒做包銷計劃?”


    如果做包銷,收取的費用會更高。


    雲晨曉講:“陳主任,今年行情不是很好,我建議還是穩妥一點進行。”


    “說說看。”


    “你看這幾年的科技公司,在經濟與日俱增的今天,上升的速度仍舊緩慢。在這種形勢來看,不進則退,我認為大家在投資上的熱情,已經大不如以前。”


    “但並不是沒有。”陳旭侃望著她。“你今天就為拾米科技,找到了合適的投資商。”


    雲晨曉缺少那麽一點點耐心,確實少為公司想了一步。


    她看著等自己迴答的陳旭侃,跟他解釋。“陳主任,我是想風險最小化。”


    這解釋,有點牽強。


    風險再大,也有上級和公司頂著,她如果決定有問題,可以找陳旭侃商量,而不是直接就這麽去做。


    陳旭侃看她極力辯解的樣子,沒有一味追責。“你剛說的情形,隻是你們看到的表象。增長緩慢不代表大環境不行,科技一直是主流產業。”


    雲晨曉低頭。“陳主任,可能是我經驗還不夠。”


    “除去這點,你為什麽會覺得,拾米科技存在風險?”


    “我……還有必要說嗎?”


    陳旭侃翻著桌上的資料。“你的計劃做的非常嚴謹,我想知道你的顧慮是什麽。”


    雲晨曉有些好奇。“我隻是個這實習,可能是因為我膽小。”


    “你不是膽小保守型的性格。”陳旭侃放下資料,跟她講:“當我們接觸的數字越大,野心就會越大。你是進攻型人格,胃口隻會越來越大,能引起你興趣的事,也會相對的縮小。”


    所以他才好奇,她在這件事上的異常舉動。


    雲晨曉尷尬不失禮貌的笑了下。


    陳旭侃講:“不用緊張,我不是要追責。我隻是想知道,是不是有什麽信息,是被我們忽視的。”


    雲晨曉為了不讓他起疑,想了想講:“大概是,我知道一點拾米科技的內部情況。”


    “原來是這樣。信息時代。”


    “陳主任,你不想知道是什麽信息嗎?”


    “這是你的事。隻要來源合法,也是你工作的一種能力。”


    “哦。”雲晨曉看他樣子,想他大概說完了,就準備走。


    陳旭侃沒阻止。


    他望著麵前這個溫馴乖巧,不驕不燥的女孩,提醒她。“華爾街曾因為一條消息,損失千億。”


    雲晨曉一怔。她衝他尷尬的笑。“陳主任,你別嚇我。”


    陳旭侃也笑了下。“隻是提醒你。趁我現在的話,你還聽得進去時。”


    “陳主任,我會記住的。”


    然後在心裏想,單位不能超過千億,不然動靜有點大。


    **


    “二哥、二嫂,你們不在家的時候,家裏好無聊啊。”


    下班的時候,江子蕊挽著雲晨曉的手,嘰嘰喳喳的跟他們撒嬌。


    看她笑蔫如花,雲晨曉直覺沒什麽好事。


    江子蕊雖然是進了金道,但不是一個部門。本來也是一個部門的,她讓羅潤特意安排了下,不然對著她和林莉,估計都沒時間工作了。


    雲晨曉裝做關心的問:“爸媽還好嗎?”


    “他們都挺好的,就是偶爾還是會吵架。”江子蕊說著問江明勇。“二哥,你也經常跟二嫂吵架嗎?”


    江明勇撞了下雲晨曉,笑著講:“吵啊……”


    這時電梯開了,不遠處的奧迪車邊,一個身材挺拔的男人在那等。


    江明勇哈哈尬笑一下,高聲改口。“吵那是不可能的,我吵不過你二嫂。”


    江子蕊表示很懷疑,但她看到商致,立即把他們拋腦後去了。“商先生,你也下班了嗎?”


    商致看囂張挑釁的江明勇。“接到老板信息,來送你們迴家。”


    雲晨曉差點就罵人了。


    她哪裏有給他發信息?


    對這種他明顯想搞自己的事,雲晨曉朝他微微一笑。“子蕊一直想見你,就想幹脆麻煩商先生一趟。”


    聽她這話,剛準備生氣的江明勇,笑得明朗。“原來是這樣。那我們也就體驗一下商先生的服務,看是不是比員工的要好。”


    江子蕊興奮的抱住雲晨曉。“哇,二嫂,你真好!”


    一句話,三人皆大歡喜。


    商致看一點虧也不吃的雲晨曉,禮貌的打開車後門。“幾位請。”


    江子蕊第一個蹦起來。“我要坐副座!”


    她一馬當先,雲晨曉和江明勇這個二哥二嫂,也不能跟她搶。


    等他們上了車,商致發動引擎,還未開出地下停車場,江子蕊就吧啦吧啦把事情全講了。


    江子蕊側著身,看英俊的司機,笑得一臉花癡。“商先生,今天家裏有客人,我二哥二嫂也迴去。我邀請你吧,請你來我家吃飯。”


    江明勇本來對這個多出來的妹妹,是沒太有什麽感覺,現她左一個二哥二嫂,右一個二哥二嫂,他聽著很爽。


    見她要邀請商致,就笑著講:“子蕊,這是家庭聚會,爸媽肯定不想看到外人。”


    外人。


    這界線一下就拉開了。


    商致從中後視鏡,看了眼事不關已的雲晨曉。


    雲晨曉由他們兩兄妹一唱一和,在想今晚這飯,會不會是場鴻門宴。


    “二嫂二嫂。”江子蕊反過身叫她。“二嫂,我們邀請商大哥去家裏好不好?”


    這麽一下,就叫上大哥了?


    雲晨曉看前麵的商致,對她講:“你喜歡就好。”


    江子蕊喜笑顏開。“那我就決定了。”


    任性起來的江子蕊,已經忽略旁邊二哥的意見了。


    江明勇倒不是堅決不同意。他是不歡迎,但也不拒絕。


    這商致來到自己家,還怕他不成?


    商致看車裏,明著坑他的三人,放慢了車速。


    江子蕊意圖明顯,去到江家要應對的是兩位家主。


    江明勇那點心思,猜也能猜到,他有辦法應對。


    讓他在意的是,雲晨曉為什麽會答應?


    她跟自己領過證,照以往的情形來看,她是最緊張,自己出現兩位家主麵前的。


    這時,就在大家都討論著晚餐時,車被人撞了。


    商致踩刹車打方盤,輕鬆穩下車子,在路邊停下。


    江子蕊被嚇了跳,一驚一炸的。她下車,就懟著後邊的車罵。


    本來一切都好好的,成功與男神見麵,成功邀請男神迴家吃飯,都被這一撞攪和了心情。


    撞他們的,是低調的黑色日係車,車牌帶紅字的。


    雲晨曉看到車牌,拉氣焰囂張的江子蕊。


    江子蕊罵上癮了,氣急敗壞的過去踹他們車。“出來,縮頭烏龜!”


    也不是所有帶紅字的車牌,都厲害。


    江明勇在一旁瞧著,沒有阻止江子蕊的意思。


    一個是,被追尾壞了心情,讓江子蕊罵罵也好。


    二個是,他對這妹妹不太喜歡,要出什麽事了,他爸爸會搞定。


    在他們的叫罵下,日係車駕駛員下來,給他們陪不是。


    江子蕊還不擺手,問他叫什麽名字,在哪上班,大有不擺手的意思。


    這時,車裏人下來。


    那人穿著軍裝,比商致矮一點,一身痞氣,一看就不好惹的那種。


    兵哥戴著手套,穿著軍靴,靠在車上挺囂張的瞧他們。“我說,不就是追個尾嗎?至於罵那麽難聽嗎?”


    江子蕊一看不是普通人,立即躲商致身後,嘴裏還不服氣的念叨什麽。


    民碰上兵。


    這事就複雜了。


    商致對江明勇講:“江二少爺,你和江小姐先迴去,這事我來處理。”


    江明勇正想這麽做。


    他才不想處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他伸手攔了車,叫江子蕊和雲晨曉走。


    商致講:“雲小姐是車主,她要等一下。”


    江明勇聽到這話,反射性認為,他是想把雲晨曉單獨扣下。


    這時司機在催,問他走不走。


    江子蕊剛闖了點事,她急著想走。“二哥,你快上車吧,爸媽肯定在等我們了。”


    商致見江明勇不放心,便講:“江二少爺,我晚點送雲小姐迴去,保證不影響你們的家庭聚餐。”


    江明勇這才上了出租車。


    等他們兩個走掉。


    商致走向那兵哥,拋給他一支煙。


    兵哥精準無誤的接住。


    雲晨曉看他們兩嫻熟的動作,猛然意識什麽,看司機。


    司機做了個無辜的動作,迴車上去了。


    好在商致沒多停留。


    跟那兵哥抽完煙,就迴來對雲晨曉講:“走吧。”


    雲晨曉麵無表情的望著他。


    商致笑了下,紳士的講:“禮尚往來。”


    “你這禮,有點大。”


    “不大。他剛好要迴家,順路。”


    雲晨曉見他這麽認真的解釋,很好奇。“商致,你想做什麽?別說是無聊,想給我開車。”


    商致打開副駕駛的門,對上她充滿警惕的漂亮眸子,如實講:“約你吃飯。”


    雲晨曉挑眉。


    “上次不歡而散,希望這次能給你留下好印象。”


    “這重要嗎?”


    “很重要。”


    “我今天有約。”


    “所以我現在的問題是,你讓我參加江家的家宴,想做什麽?”


    雲晨曉對視他半響,沒說話,扭頭坐進車裏。


    商致替她關上門,對後邊的車示意了下,重新開車上路。


    雲晨曉坐在車裏,一路無言。


    商致等了會兒,見她還是不開口,便講:“還有十五分鍾。”


    十五分鍾就到江家了。


    雲晨曉猶豫的捏著眉頭。


    商致望著前邊的路。“你不說出來,我很難幫你。”


    又沉默了,大概半分鍾。


    雲晨曉看他。“江則洲,可能已經對我起疑了。”


    “王美婷與他有感情關係。劉耀東與他有利益關係。他會懷疑很正常。”


    “可能比懷疑,還要多一點點。”


    “多多少?”


    “王美婷之前跟江則洲說過,我問她要名單的事。現再加上劉耀東……”


    “慈善晚會的事,露馬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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