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進不退的結果,是閆老爺子想把事情捂住的情況下,閆飛一個指令發出去後,警察上門了。


    雖然案子早就過了訴訟時間,但正如沈鑫所說,總要圖一個水落石出。


    與此同時,茶室的視頻以郵件的形式,分發到閆氏集團每一個員工的郵箱裏。


    所有人都驚了。


    鬥的這麽狠,這麽齷齪,這麽沒有人性也就算了,竟然還把事情不遮不掩的擺到台麵上,帝都哪個豪門都沒這麽幹過!這簡直是把閆家二房放在地上摩擦,要他們身敗名裂啊!但誰會同情呢?


    買通家裏的老傭人,把不足三歲的孩子故意弄丟……在孩子母親悲痛欲絕的時候,在她吃的藥上動手腳……花錢找來絕色女人仙人跳,唱一出後媽和閆家長孫的不倫戀……一樁樁,一件件……身敗名裂都已經算是輕的,按道理正該槍斃了才好呢!閆氏的員工不僅不同情,一些心懷正義的人還把視頻放到了網上,還起了一個十分博眼珠的名字——豪門爭鬥:白蓮花姨娘毒害正房,惡毒後娘勾引兒子。


    短短三十分鍾的時間,貼子的轉發高達幾萬,留言十幾萬,一舉衝上熱搜榜第一名。


    看看留言,一水罵閆家二房的:“姨娘生的玩意,就是賤賤賤!”


    “姐妹們,眾籌一個,組團去罵閆家二房啊!”


    “要不是我是文明人,不能知法犯法,我特麽就想殺人了,太惡心了!”


    “大清都亡了幾百年,還有大房,二房,正室小妾呢,誰允許的?


    法律嗎?”


    “法律對有錢人就是個擺設,要我說,這特麽罪魁禍首就是閆家老爺子,要不是他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閆老爺子犯重婚罪,也要坐牢!”


    “對,坐牢!”


    “兄弟姐妹們有學法律的嗎?


    出來走幾步啊!”


    “我學法律,妥妥的重婚罪,按理的確要坐牢……”就在吃瓜群眾正在網上激烈討論重婚罪要不要坐牢,要做幾年牢的時候,市局副局長趙明初親自帶隊到了閆氏老宅,請閆老爺子去局裏喝茶。


    記者聞訊而來。


    片刻後,閆老爺子坐上警車的照片在網上發酵,閆氏的股價立刻如跳水般打到了跌停。


    股東們坐不住了,立刻要求公司的公關部進行危機公關。


    然而,公關部絲毫沒有動靜,甚至公關部的經理關了手機,連人影都找不見。


    同時找不見的人,還有閆氏的當家人閆飛。


    到這時,股東們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這場針對閆氏集團的危機的背後,似乎有一隻推手,這隻推手似乎就是大房閆飛和顧湛兩兄弟。


    ……城中村。


    顧湛牽著許一寧的手,走在小巷子裏,魯剛小兄弟遠遠的跟在他們後麵,腦子一頭霧水。


    真不明白,閆氏集團都翻天了,怎麽湛哥還有心情帶著一寧姐來這裏逛。


    這破地方,有什麽好逛的。


    許一寧看著邊上氣定神閑的男人,也一臉不解,“事情忙成這樣,我們跑這裏來做什麽?”


    顧湛輕笑一聲,“解壓!”


    許一寧想了想,明白了,“怪不得閆飛說隻進不退,原來你們的目的,還不光光是二房,連我都瞞著。”


    “這一步邁出去就迴不了頭。”


    顧湛用一種心虛混雜著感歎的語氣說:“不是故意瞞你,是我和哥臨時做的決定。”


    正所謂不破不立。


    閆家一妻一妾的老舊規矩,正是這場悲劇的內核,而閆家老爺子正是內核的執行者。


    根子不除,以後還會有這樣的悲劇。


    許一寧轉身,“迴不了頭的結果是什麽?”


    “有兩個結果,一好一壞。”


    顧湛這兩天沒日沒夜,嘴角破了,說話不能張太大,“壞的是徹底惹怒了老爺子,我和大哥成為棄子,一無所有。


    好的是,經此一事,老爺子徹底放權,閆氏真正由我哥當家作主。”


    許一寧給他一顆定心丸,“我覺得是後者。”


    “我覺得也是。”


    顧湛低頭吻了吻許一寧的頭發,“但我哥這人做事想得深遠,他說即使老爺子退了,閆氏藥業也是元氣大傷,重新起來得費大功夫。”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許一寧笑:“大哥壯士斷腕的決心,我敬佩。”


    顧湛:“你似乎少誇了一個人。”


    許一寧忍著笑,“自己人不誇,誇多了,會得意。”


    這話,可太讓顧湛喜歡了。


    戀人之間最忌諱的,是太客氣;最好的狀態是理直氣壯。


    顧湛抿了抿唇,指著麵前一處小賣部,“那家還記得嗎?”


    許一寧看過去,“他們家夏天最好吃的是綠豆冰棒,豆子多,也甜,沒想到還在呢!”


    “冬天最好吃的是烤地瓜。


    你隻吃芯,皮都給我。”


    顧湛捏捏她的手,“別人都說,老顧家的拖油瓶,金貴著呢!”


    許一寧放棄抬杠。


    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是事實。


    拖油瓶的金貴不僅僅體現在吃的用的都是家裏最好的,還體現在顧家的一大一小兩個男人,把她當寶貝一樣捧在手裏。


    “你是在提醒我,以後該對你好一點嗎?”


    “不是!”


    顧湛拉著她的手,走到那家店前,買了一個地瓜,剝了皮遞過去,“趁熱嚐嚐。”


    許一寧低頭咬一口,眼睛眯起來,含糊的說:“香,是原來的味道。”


    顧湛湊過去,搶著吃一口,“嗯,是香。”


    許一寧唿出熱氣,“怎麽不吃皮了,吃我的芯,光榮傳統這就拋棄了?”


    顧湛快笑死了,看著她,挑眉道:“光榮傳統可不光是吃皮,許一寧。”


    許一寧先一怔,隨即立刻想起來從前兩人吃完地瓜後,還有一項光榮傳統——她翹起大拇指,對著顧湛誇一聲:小叔叔真好!到後來則演變成,她趁著沒人的時候,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親一口。


    她沾了烤地瓜的熱氣,噴在他的臉上,他得意的嘴角眉梢揚起來,壓都壓不下去,像是一場延綿了數年的心悸。


    “許一寧。”


    顧湛輕喚道:“我其實有點感謝二房的人,否則這輩子我都等不到一個沾著烤地瓜氣味的吻。”


    許一寧渾身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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