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寧樂得輕鬆,到外麵客廳等他。


    這時,門鈴響,馮思遠神清氣爽的站在門外,頭發還是濕的,應該是剛剛洗漱好。


    顧湛聽到動靜出來,在門口換上皮鞋,臨出門前扭頭對許一寧說:“幫我收拾下行李,什麽時候出發,等我消息。”


    許一寧想說一句“恭送老板”,但在看到顧湛冷肅的臉後,沒敢說出口。


    進到電梯,顧湛開口:“通知那邊,今天股票拉升至漲停。”


    “啊?


    好!幾天?”


    “到周四。”


    “ok!”


    馮思遠沒打電話,直接一個微信消息發過去,發完,他說:“其實是可以讓事務所的人了解一下越國這邊的運營情況。”


    顧湛冷冷看著他:“你讓兩個打刑事案的律師,來了解閆氏生產線的情況,你是看得起他們,還是盼著我再被人坑一次?”


    馮思遠:“……”靜了幾秒,他反擊,“那你還讓許律師負責老陳的案子呢!”


    顧湛看過去,雖無言,但眼神帶著苛刻的壓迫。


    馮思遠沒撐住,“好吧,老陳的案子已經上升成了刑事案。”


    顧湛這才收迴目光。


    ……等人一走,許一寧開始收拾顧湛的行李。


    這人的行李特別好收拾,連髒衣服都疊得整整齊齊,隻要裝箱就行。


    剛收拾完,張九良抱著電腦晃過來。


    閑聊幾句後,兩人一個占著書桌,一個占著茶幾,開始工作,中午都沒下去吃飯,電話叫的餐。


    下午一點多,顧湛的電話進來,讓許一寧退房,在酒店外麵等他。


    辦好手續剛到酒店外麵,豪華商務車就駛到麵前。


    去機場的路很暢通,飛機也是正點起飛,抵達帝都的時間比預計的還早了十分鍾。


    來接機的有兩輛車。


    顧湛和馮思遠上了其中一輛車,揚長而去,張九良看著那輛車的車速,直歎氣:“瞧瞧,快得跟投胎似的,老板不好當啊!”


    許一寧沒理會,上了魯剛的車。


    趁著張九良還沒上車,她飛快的叮囑了一句:“一會,先把張律師送迴去。”


    魯剛嗬嗬咧嘴笑。


    其實不用許一寧交待,他也打算這麽做。


    哪知,張九良進了主城區,就讓魯剛把他在路邊放下來。


    許一寧覺得奇怪,多問了一句:“師兄,你這是打算幹嘛去?”


    張九良笑得疏疏懶懶:“不幹嘛,我給人做模特去!”


    許一寧睜大雙眼。


    張九良推開車門下車,從後備箱裏拿走了電腦,隨即衝許一寧揮揮手:“行了,別一副下巴掉地上的表情,不就是個模特嗎,多大點事,等哪天你師兄我去做人體模特,裸體的那種,你還不嚇死過去!”


    車子啟動,許一寧忍不住扭頭去看。


    張九良站在路燈下,一手拎著包,一手打電話,看著挺酷,但又不是那種很外泄的荷爾蒙,分寸感拿捏的恰到好處,甚至……還有幾分性感。


    許一寧心想:這人在給誰打電話呢?


    “姐,咱們去哪裏,迴家嗎?”


    許一寧收迴視線:“我也不迴家,你把我扔市局門口就行。”


    “姐,你還要到市局加班啊!”


    “嗯,幹個活!”


    ……顧湛急著要走的原因,是因為上飛機前收到了一條消息--“速歸,老太太暈倒!”


    車子駛進鬧市區,最後在胡同口停下,顧湛下車點了根煙,一根煙抽完,他對馮思遠道:“在這等我。”


    閆家在四九城裏最中心的地方,有三棟四合院。


    最大的一棟住著老爺子,另外兩棟門對門,一棟由老爺子的正房,顧湛的親奶奶住著。


    另一棟則空著,原本住的人是他哥哥閆飛。


    百年世家,有妻有妾,有嫡有庶,但主次規矩不能錯。


    二房在南郊的別墅奢侈豪華,跟莊園似的,但論貴,又怎比得過皇城根腳下普普通通的四合院。


    別說二房,就是顧湛,都沒資格住進這裏,唯有長子長孫,這是祖宗傳下來的家規。


    越往裏走,越是靜謐。


    開門的人是邢媽,見顧湛來,笑得一臉溫和。


    邢媽侍候了老太太幾十年,老太太離了誰都行,唯獨離不開她。


    邢媽媽有個女兒,在閆氏藥業做財務經理,這也是老太太安在集團裏的一枚明棋。


    顧湛問:“老王來瞧過沒有?”


    邢媽媽:“瞧過了,開了藥方,抓了藥,藥在爐子上煎著呢!”


    顧湛:“好好的,怎麽就暈過去了?”


    邢媽媽:“早上接了個二爺的電話,說少爺你在越國被關起來了,還要判刑。”


    顧湛皺眉:“老太太不是不經事的人,除了這些還有嗎?”


    邢媽媽壓低了聲音:“還聽到了人倫廉恥幾個字。”


    “閆其琛竟然還有臉提人倫廉恥這四個字?”


    顧湛冷笑,笑得刀光劍影,邢媽媽頓時感覺自己心裏有了主心骨。


    推門進正房,一水色的黃花梨家具,古樸貴重,像穿越到了明清時期。


    屏風後麵有張架子床,老太太倚在上麵,聽到動靜,她撐著坐起來,先理頭發,再理衣裳,最後把金絲邊的老花鏡戴上,才開了口:“迴來了?”


    “迴來了,奶奶!”


    顧湛露出一記笑,半個身子湊過去,把昨晚的經曆,一五一十的說給老太太聽。


    說完,他不等老太太開口,又道:“孫兒昨天晚上就出來了,二叔那邊肯定得了信,一早給您打電話,就是不想您好。


    您這邊一有事,大房就隻剩下我一個,勢單力薄啊!”


    老太太恨得身子直顫,“心眼子太壞!”


    顧湛咳了一聲,“前些天,我見著大哥了,瞧著氣色很不錯。


    人倫廉恥四個字,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我從前在顧家的時候,還愛我那小侄女呢,又如何?


    隻要沒有血親血緣,誰也說不著。”


    老太太一聽這話,臉色驀的白了幾度。


    顧湛伸手扶了一下,聲音放得更溫和了:“過去的事,您千萬不要多想,要想多了,就是著二房的道。


    以後,您該遛彎遛彎,該聽戲聽戲,二叔給您打電話,您接,那是給他臉;您不接,我看誰敢說您半個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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