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湛笑眯眯道:“二叔怎麽說?”


    閆其珠又歎氣:“他說打狗看主人,他的臉沒地兒擱了。”


    顧湛:“這事,姑姑怎麽看?”


    閆其珠也笑:“我當然是支持你的,你二叔這人就是太要麵子,手下的那些人才一個個蹬鼻子上臉,不把他放在眼裏,做那些吃裏扒外的事。”


    “姑姑到底是疼我的!”


    顧湛眉頭一皺,歎氣道:“不瞞姑姑說,老陳要隻是貪幾個錢,我也就睜隻眼閉隻眼算了,關鍵這人還真吃裏扒外。”


    “啊?”


    閆其珠一怔。


    “姑姑怕是不知道,老陳在外頭和人合夥開了十幾家藥店,他從咱們閆氏拿藥品最低的出廠價,然後和其他藥店賣一樣的價格,中間代理商的利潤都省了。”


    “竟然還有這種事情?”


    閆其珠臉色沉了下來,“膽子太大了!”


    “誰說不是!”


    顧湛掏出香煙,放在鼻下聞聞:“這人屁股上的屎太多,我要不把他送進去關幾年,別的高層有樣學樣,損害的可是咱們閆氏的利益。


    姑姑一家上上下下可都是靠閆氏每年的分紅過日子的,就是為了姑姑,這老陳我都得下狠手。”


    閆其珠的臉色,陰沉的更厲害了。


    顧湛一臉歉意的又道:“辛苦姑姑和二叔解釋解釋,改天等他氣消了,侄兒擺酒陪不是!”


    “陪什麽陪?”


    閆其珠怒氣衝衝站起來,“這事你做得對,該陪不是的人,是他。”


    “都要像姑姑這麽明事理,爺爺還需要把我從美國請迴來嗎?”


    顧湛笑容漸深,“說實話,我是真不願意坐這個位置,累死累活不說,還落不得好,哎!”


    閆其珠皮笑肉不笑,“這就叫能者多勞,得了,我也不耽誤你時間,走了。”


    “我送姑姑下樓!”


    顧湛禮貌的將大掌落在閆其珠的肩上,姑侄兩個親親熱熱的走出去,跌瞎了三十八樓總裁辦公室所有員工的眼睛。


    大房二房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相親相愛了?


    幾分鍾後,顧湛恭敬地把車門關上,豪華黑車緩緩啟動,閆其珠從車窗探出半張臉,向侄兒親切揮別。


    當車窗緩緩上升到頂,她撐了大半天的笑容,轉瞬塌了下來,拿出手機,給閆其琛打過去。


    “我的話隻說一遍,你給我聽清楚了:你不僅要把那條狗的狗屁股擦幹淨,還得防著他反過來咬你一口。”


    “……”“沒有什麽為什麽,照我的話去做,姓顧的不是一般二般的厲害。”


    “……”“我是你親姐,咱們是一根藤上結出的瓜,我不會害你!”


    閆氏大樓前,顧湛等豪車不見了蹤影,才轉身往大樓裏麵走。


    馮思遠與他並肩,壓低聲道:“顧哥兒,我可從來沒看過你笑得像春風一樣的臉,太特麽和藹可親了!”


    “那我以後,也這樣笑著對你!”


    “別,我還想多活幾年。”


    顧湛冷冷看他:“記住了,對你笑得越燦爛的人,越是想置你於死地!”


    馮思遠:“……”顧湛:“對了,老陳的案子,閆氏的辨護律師是許一寧和張九良,以許一寧為主。”


    馮思遠:“你是又要把她放火上烤啊!”


    “錯了!”


    顧湛靜了好一會:“我是在抬舉她!”


    ……許一寧對接到老陳的案子,真的非常頭大,尤其是顧湛還指名道姓讓她做主辯護律師。


    雖然案子最後以刑事案起訴,但貪汙受賄是根源,這不是她的長項。


    “師兄,有些話還是有必要說清楚的,這案子……”“閉嘴!”


    張九良知道她要說什麽,“我給你三十秒準備。”


    “準備什麽?”


    “準備接受我的膝蓋!”


    許一寧怔愣,幾秒鍾後恢複冷靜:“師兄,跪我也沒有用,人隻有在自己最擅長的領域才能發揮出最大的作用,非讓我上,隻要對方請個好律師,我就得輸。”


    張九良在心裏默默補了一句--而且會把事務所的底褲都給輸光。


    頭禿啊!“許一寧,現在我終於承認,你家小叔叔是恨你的。”


    許一寧垂下腦袋,心裏陣陣煩躁,想罵人,想摔東西,想衝別人豎中指。


    但她什麽都沒做,給自己泡了杯濃咖啡後,開始研究老陳的案子。


    張九良像條狗似的轉了幾圈後,搶過許一寧手裏的咖啡,一口喝光,“等著,九爺我找外援團去!”


    ……許一寧是在下班前才明白自己今天為什麽那麽煩躁,,雌激素達到峰值,她例假來了。


    昨天的藥白吃了!炎炎六月,她感覺自己渾身跟塊冰似的,小腹一墜一墜的疼,馮思遠的電話就在這時進來:“許律師,市局一隊的沈隊長,你應該認識吧!”


    “認識!”


    許一寧又補了一句:“點頭之交而已,幫不上什麽忙!”


    電話那頭的馮思遠一愣,心想他還沒說出口呢,這姑娘就把話給堵死了。


    “許律師,幫不上也得幫,這迴出事的是顧總最好的朋友,這是顧總的命令。”


    ……人倒黴了,喝涼水都得塞牙縫!林蘇蘇前幾天不抓了個小三嗎,那小三叫喻蘭,今年二十歲,長得中等偏上,是個寫愛情公眾號的專欄作家。


    她的奸夫張光遠是個四十歲的中年男人,國企幹部,負責采購,油水很足,他是靠著嶽父才坐到這個位置上,老婆趙華在圖書館工作,體製內,工資不高,勝在清閑。


    趙華是發現男人交不出公糧,上個廁所手機不離手,於是找到了林蘇蘇,出手大方的甩給她十萬塊錢,要求隻有一個:找出小三是誰。


    林蘇蘇隻用了三天時間,就把喻蘭給找了出來,而且捉奸在床。


    那趙華也是個狠人,帶人直接把這對狗男女給扒光了,先拍裸照,再打一頓。


    喻蘭一文藝女青年,哪受得了這個刺激,留了一封情深款款的遺書,割脈自殺了。


    張光遠從未想過這輩子還有個女人愛他愛到願意去死的,遺書激起了他的雄性荷爾蒙,向趙華提出離婚。


    趙華說離婚可以,你張光遠淨身出戶,孩子留下,有多遠死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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