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湛冷笑:“給法院施壓,讓他們盡快、盡嚴、盡責的查辦這事。


    還有,在閆氏集團的官網掛上對老陳的起訴書。”


    “好!”


    “等下!”


    顧湛叫住他,“凡是和老陳交往過密的人,統統勸退,重要崗位,安插上我們的人。”


    “會不會……太快了點?”


    “你是想勸我等二房聚集力量後,再和他們硬碰硬?”


    馮思遠秒懂,“我馬上去辦!”


    顧湛十指交叉放在胸前,神色淡淡。


    老爺子讓他坐上總裁的位置,對他的要求是帶閆氏走出停滯不前的困境,並且對集團的人事進行精減。


    閆氏發展百年,就像一個巨大的樹,枝葉繁多茂密,卻從不進行修剪,這大大影響了樹的生長。


    而且他有更大的野心,也有遠比所有人想象中的版圖。


    這個版圖,是姓顧,而非姓閆!這時,馮思遠推門進來,“顧總,前台說有個叫孫秋惟的人,想見你。”


    他來幹什麽?


    顧湛伸手揉了太陽穴幾下:“把人請進來!”


    ……孫秋惟看著眼前的顧湛,無論如何都無法把他和從前的顧湛聯係起來。


    從前的顧湛永遠是t恤衫,牛仔褲,看著有那麽點儀容不整,但眉眼卻是幹淨明朗,喜怒都在一張臉上。


    現在……這人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詮釋什麽叫做“表裏不一”。


    孫秋惟從皮夾子裏掏出一張銀行卡,貼著桌麵移過去,“我還沒死,這二十萬麻煩顧總收迴去。”


    二十萬?


    應該是他剛剛打給許一寧的錢。


    顧湛一動不動,眼神鋒利。


    不得不承認,在孫秋惟修整過的臉上還是能找出一些孫秋怡的影子,他突然想到顧銳第一次把孫秋怡帶到他麵前時的情景。


    城中村的女人,有一個共同的特性:潑辣和善良都寫在臉上,她們穿最便宜的衣服,燙最劣質藥水的頭,三句話沒說完,就開始問候對方父母的生殖器。


    孫秋怡完全不一樣。


    她見到他,低下頭,輕輕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說:“你哥總說你調皮難管,這就對了,時時刻刻安然淡定的孩子,內心一定是溪水慢流,百轉千迴的,你活的無拘無束,挺好!”


    他梗著脖子,扭過頭,心想:這女人在說什麽?


    就不能把舌頭捋直了好好說話?


    可真是做作到家了!日子久了,他才發現,這女人還真不是做作,而是孫家這個讀書人家給她的教養。


    也正是這個原因,顧湛每次見到孫秋怡就有種說不上來的自慚形穢,麵對孫秋惟也一樣。


    如今他一身高級手工定製,坐在寸土寸金的辦公室裏,手握上百億資金的調動權,而麵前的男人皮鞋鞋麵裂了幾個小口子,如此懸殊的對比,他覺得自己很有底氣。


    顧湛翹起二郎腿,“就放著吧!還有事嗎,我很忙!”


    孫秋惟像是沒聽出這話裏趕人的意思,慢慢喝了口茶,道:“真要做到以眼還眼,以牙還牙是不容易的,大概率上那人會活成一個孤家寡人,有時候,我還挺可憐你的。”


    顧湛臉色乍變。


    “不打擾顧總工作。”


    孫秋惟撐著沙發背站起來,用憐憫的眼神,從下而上地看著他:“八年前你配不上我家一寧,八年後,你一樣配不上。”


    說這話的時候,馮思遠正好有事進來匯報,驚得當場噔噔噔倒退三步,心驚膽戰地看著沙發上的男人。


    哪知顧湛跟沒聽到這句話似的,拿起桌上的銀行卡,站起來,手上稍一使勁,卡斷成兩截:“做人要是不能以牙還牙,以眼還眼,跟條野狗又有什麽區別。


    孫老師慢走,不送了!”


    孫秋惟淡定極了,理了理衣服,轉身走出去,脊背挺得像棵青鬆。


    門拉開,他愣住了,麵前站著許興利。


    許興利也是一臉的詫異,下意識往後退幾步,心裏確認了某種猜測。


    靜了幾秒,兩人如陌生人般擦肩而過。


    辦公室裏,馮思遠壓低聲音道:“顧湛,許興利來了,就在外麵等著。”


    顧湛冷笑,“到底是來了,我還以為他要一直裝傻下去,把人請進來!”


    “是!”


    ……許興利看著對麵的男人,心思十分複雜。


    顧湛沒給他打量的機會,目光直視過去,“許叔找我,有事嗎?”


    許興利避開顧湛的目光,咳嗽一聲道:“剛才那個人好像是孫秋惟,你和他……認識?”


    顧湛笑了,抬起的下巴與脖頸間有一道鋒利的弧度,“不是好像,他就是孫秋惟。”


    許興利用一個皮笑肉不笑打斷迴應:“他來找你有什麽事嗎?”


    “不如許叔先說說,你找我有什麽事,我再告訴你,他找我的目的!”


    顧湛拿起杯子,慢條斯理的喝了口茶,姿態優雅,許興利頓時覺得口幹舌燥起來。


    他舔了下唇,小心翼翼的試探道:“音音說你小時候被人拐跑過,後來才被閆家找迴去,收養你的那家人姓顧,你有個哥哥叫顧銳?”


    顧湛笑了:“許叔對我的從前調查的很清楚,我哥的確叫顧銳。”


    果然是他!許興利眼底頓時閃過一絲殺氣,猛的一拍桌子,“說,你接近我家許哲音有什麽目的?”


    那天女兒把人帶迴來,他聽到顧湛這個名字,心裏就遲疑了一下,他記得顧銳有個弟弟,就叫顧湛。


    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太多,哪會有那麽巧的事?


    再說了,那顧銳就是個城中村的小混混,往上追溯三代都是小混混,跟閆家百年大族八竿子打不著。


    許興利也就沒當迴事。


    直到聽曹夢說許一寧做了顧湛的情婦,他才突然起了疑心。


    這世上的男人有個共性,就是怕麻煩。


    女朋友是姐姐,情婦是妹妹,除非這個男人是二傻子,才會把兩個大炸彈同時安在身邊,可這世上,有幾個男人是傻子?


    這樣做,不是讓他們許家姐妹成仇,鬧不安生嗎?


    當私家偵探把顧湛二十歲的照片傳到他手機上時,天雷轟轟--這個顧湛就是那個顧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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