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蘇蘇抓狂,這事,姓顧的絕對做得出來,於是她麻利的滾了。


    不過,在滾之前,她報複性的去了三十七樓,用十分溫柔可親的語氣向前台傳遞了一個消息:“我們顧總叫許律師去他辦公室一趟,有急事!”


    這世上敢扒光她林蘇蘇的人還沒有生出來,姓顧的,我治不了你,我讓姓許的來治你!三分鍾後,許一寧敲門走進顧湛辦公室,“顧總,您找我有事?”


    顧湛看馮思遠一眼,馮思遠很無辜的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不清楚,不知道,不明白。


    辦公室裏沉默了一會兒。


    顧湛開口:“昨天的事情……”“顧總!”


    許一寧冷冷打斷:“現在是白天,這裏是公司,和工作無關的事情,請您別問。”


    顧湛下顎線條突的拉緊。


    辦公室內再次沉默。


    足足等了一分鍾後,許一寧客套說,“請問顧總還有別的事情嗎?


    如果沒有,那我先出去了。”


    “我有讓你出去嗎?”


    許一寧目色清冷,嘴角揚起冷笑,“不讓我出去,又把我叫來,顧總莫非是想我了?”


    “許律師自作多情的本事,這是跟誰學的?”


    “跟顧總你啊,顧總從前不常幹這事?”


    一句話,像刀子一樣直戳顧湛心髒。


    沒錯,從前他纏著許一寧的時候,總說許一寧也喜歡他,隻是自己不知道罷了。


    許一寧那時候恨他和石潤新打架,說的話能把人噎死:“小叔叔,你可別自作多情了!”


    顧湛哪能就這麽退縮,常常耍無賴,“我就是自作多情了,怎麽樣吧!”


    許一寧罵:“你要點臉吧!”


    顧湛迴嘴:“追女生能要臉,能要嗎,拚得就是臉皮厚!”


    馮思遠看著顧湛的臉由白變青,再由青變白,一上午的窩囊氣頓時煙消雲散。


    該!但也不能讓現場失控,他忙開口打圓場:“許律師,顧總把你叫來,其實是想問問你舅舅的情況,有沒有什麽困難?


    要不要什麽幫助?”


    話落,一道悶雷由遠而近,許一寧臉色變了變:“沒有困難,不需要幫助,他很快就能出院。


    醫藥費和病房的事情,謝謝顧總。


    身為顧總的情婦,這點便宜我也算占得心安理得!”


    顧湛太陽穴疼的很,扔給她三個字:“滾出去!”


    許一寧笑笑:“滾之前還有句話想對顧總說,你應該慶幸他沒事,否則,金絲雀就是死,也要逃出籠子!”


    說完,她欣賞了一眼顧湛“精彩紛呈的”表情,轉身,優雅的走到馮思遠邊上:“馮助理,老板強行給自己加戲的時候,要在邊上勸著點。”


    轟隆隆!雷聲在馮思遠頭頂炸開,隔了好一會,他幽幽歎息:“許律師,我也想勸啊,可惜勸不住。”


    許律師早已經不在了,顧湛往他臉上賞了一杯茶水,並且氣急敗壞地衝他吼道:“馮思遠,你是誰的人?”


    馮思遠抹了一臉茶渣子,心平氣和地說:“顧哥兒,你因為她又失控了!”


    “你特麽給我閉嘴!”


    顧湛抄起桌上的車鑰匙,頭也不迴地衝了出去。


    ……悶雷過後,天色瞬間暗下來,幾分鍾後,大雨傾盆。


    雨刮器開到最大檔,麵前仍是霧蒙蒙的一片,顧湛那副在人前永遠鎮靜從容,連肌肉都懶得提一提的臉,此刻完全變了形。


    一個多小時後,他渾身濕淋淋的坐在病房裏,頭耷拉著。


    閆飛沒有穿病號服,襯衫挽在手肘上,剪裁考究的衣服包裹住挺拔修長的身材,手裏捏著一杯熱茶,放在顧湛麵前。


    “閆家的事情,你一向遊刃有餘,公司的事也難不倒你,能讓你這麽大雨往我這邊跑……應該是女人。


    你侄女怎麽了?”


    “她……”話一出口,才發現沒什麽好說的,顧湛走到窗前,看著窗外的草坪。


    閆飛看他一眼,“你侄女本來就在你的計劃內,她的好壞應該對你沒影響,除非……”顧湛猛的抬頭,閆飛沒有再說下去,走過去,與他並肩,聲音十分柔和:“顧湛,你說人活著是為了什麽?”


    閆飛身上有種神奇的讓人鎮定下來的力量,顧湛的目光緊盯著他。


    “如果這問題放在幾年前,我會理直氣壯的告訴你,人活著是為了奮鬥,為家族,為父母,為長輩,然後成為站在金字塔頂端,傲視芸芸眾生的普通人。”


    顧湛對他說出這樣的話,一點沒驚訝。


    閆氏嫡脈的長子長孫,從生下來就被寄於厚望,閆老爺子幾乎是舉一族的力量,在培養他,磨練他,捶打他。


    “現在,我也會理直氣壯的告訴你,什麽家族,什麽長輩,統統見鬼去吧,隻有一次的人生,咱們得為自己活著。”


    閆飛走迴到顧湛麵前,憐憫地俯視他,“跟哥說實話,你是不是……從來沒有忘記過她?”


    顧湛如遭雷亟,全身猛僵。


    “敵人是不會讓你失控的,他們隻會讓你憤怒;喜歡的人,才能讓你失控。”


    閆飛一字字,很輕聲:“要麽做個無情的人,無視感情;要麽做個有情人,直視感情。


    既要做無情的人,又要惦記著,那你的下場一定是和我一樣的,變成個瘋子!咱們大房已經出了一個瘋子,我不希望你是第二個。”


    顧湛的瞳孔劇烈的戰栗著,眼裏的恐慌,無所遁形。


    ……許一寧是在雨停後走出閆氏大樓的,她坐地鐵去了市局,沈鑫約她在停車場見麵。


    到了停車場,找到那輛熟悉的車,許一寧拉開車門坐到副駕駛位上:“沈隊,沒等多久吧?”


    “我也剛剛下來!”


    沈鑫放下手機,扭頭,“下午抽空去見了下韋華的家人,和石誌安說得差不多,這小子就是石誌寧的馬仔,跟著他混吃混喝。


    而且韋家人還透露了一個細節。”


    許一寧眼睛一亮:“什麽細節?”


    沈鑫把頭湊過去,“韋家人說,案發當天韋華很反常,脾氣特別的暴躁,幾句話一說,就要跳起來,跟踩了尾巴似的。


    晚上卻突然好了,臨出門時還抱了抱他媽,還說讓他媽給他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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