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寧心漏一拍,她的手還舉在半空中,落又落不得,伸又伸不得。


    顧湛嘴角輕輕一揚。


    他一直盯著她看,唿吸沉穩,不出一聲。


    許一寧被那目光灼得更緊張,想起身,想解釋,卻覺得口也拙,身也僵。


    正前思後想呢,顧湛一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拇指輕扣,“事情辦完了?”


    他手勁很大,許一寧掙不得,拿眼睛瞪他:“辦完了!”


    顧湛輕笑,緩緩把臉湊過去--許一寧隻覺得眼前那臉逐漸靠近到幾乎失焦。


    “什麽事?”


    男人的陽剛的氣息噴在她唇上,許一寧迴了他兩個字:“正事!”


    顧湛鼻子裏唿出冷氣,“我雖然不限製你工作的自由,你也別得寸進尺,十二點鍾之前必須迴家。”


    “如果有工作上的事情呢?”


    許一寧拿條款說事。


    “那簡單!”


    顧湛低頭含住了她的嘴唇。


    許一寧怔愣,立刻手擋在胸前,預防他下一步的動作。


    哪知,他卻是一含即放,“我最不喜歡聽如果這樣,如果那樣,在這張床上,這個家裏,一切都得按我定的規矩來。”


    說完,他手一鬆,翻了個身,給了她個背影。


    許一寧激靈靈地打了個顫,暗暗磨了磨牙齒,翻身的時候,故意弄出了點動靜。


    神特麽你的規矩!太累了,許一寧幾乎是沾著枕頭就睡著,倒是一旁的男人,因為床上多了一個人,而那人的身上的氣味正散發致命誘惑,久久沒有睡意。


    剛剛親她的嘴唇時,在她嘴裏嚐到了紅茶水的味道,很廉價的那種。


    現在市局的警察窮得連點好茶葉都喝不起嗎?


    顧湛忍無可忍坐起來,泄憤似的把被子往女人身上一砸,走出了房間,給自己倒了杯威士忌。


    手機發出視頻請求,幾秒鍾後,屏幕上出現一個幾乎和他一模一樣的麵孔。


    背景是病房。


    顧湛向他舉了舉杯。


    閆飛看著他,“第一個目標完成?”


    他迴:“到今天為止,應該算是。”


    閆飛:“下麵是許家?”


    顧湛“嗯”了一聲。


    閆飛:“她人呢?”


    顧湛指了指臥室:“床上。”


    閆飛:“感覺如何?”


    顧湛:“不賴!”


    閆飛:“瞧著,也沒多高興的樣子。”


    顧湛眸子一眯:“放鞭炮嗎?


    帝都禁煙花。”


    閆飛:“那……需要我說恭喜嗎?”


    顧湛:“可以說一聲。”


    閆飛:“我真正開心的時候,不喝酒,酒是用來消愁的。”


    顧湛:“你會怎麽做?”


    閆飛:“我會聽交響曲或者,找個人練一練擊劍。


    我們是雙胞胎,我估計你從前真正開心的時候,要麽唱歌吼兩嗓子,要麽和兄弟練練拳。”


    就這麽雲淡風輕的點出了顧湛的自欺欺人,顧湛毫不猶豫的掐斷了視頻。


    媽的,雙胞胎兄弟有什麽好,連點隱私都沒有!上二樓,到書房,打開台式機。


    幾秒開機,鼠標點開一個隱藏的很深的文件夾,再點開文件夾裏的文檔,文檔顯示屏幕上。


    這是許家人的檔案,其中每一個人出生年月,血型,星座……都在上麵。


    往下看到許一寧的名字時,顧湛覺得心裏好像有根弦,被人不輕不重的撥動了一下。


    許家,他要開始了!……翌日。


    許一寧是被外麵跑步機轟轟的聲音吵醒的,她翻了個身睜開眼靜靜的聽了會,才起床。


    早餐她是不做的,洗漱完,在廚房喝了大杯溫水,就打算出門。


    顧湛從跑步機上下來,抬頭冷淡地看她一眼,從茶幾上拿了根煙,“幫我倒杯牛奶!”


    許一寧沒吱聲,先去把陽台門打開了,能讓煙味散出去。


    顧湛看到了,點煙的手一僵,背過身,慢吞吞的把煙撚碎了。


    牛奶倒好,端到餐桌上,許一寧轉過身,卻見男人已經站在身後,還沒來得及退後,這混蛋熱息直撲,麵孔壓了下來。


    許一寧下意識頭一偏,卻發現男人並不是想吻她。


    顧湛深垂著,低聲說:“早出,晚歸,這個家就這麽呆不住嗎?”


    “明知故問有意思嗎?”


    許一寧給了他一個“這不是明擺著”的表情。


    顧湛眸光一冷,伸手在她臉上一捏,兩人卻都各自一怔。


    他的手指,粗糙有力,許一寧被捏得半邊臉有點疼,顧湛卻覺得剛才手頭那一溜兒皮肉格外滑膩柔軟,片刻魂蕩。


    該死的,這臉怎麽這麽嫩!“以後學著做早飯,你不吃,我要吃!”


    許一寧看著他:“可以,如果你不怕被我毒死的話。”


    “你會嗎?”


    顧湛低頭,目光寒寒。


    “我不會!”


    許一寧語氣很淡:“我還想好好活下去。”


    “不錯,聽著很理性!”


    許一寧沒接話,走到玄關,在心裏迴了一句:也有不理性的時候,比如,現在--低頭換鞋,趁某人不注意的時候,泄憤似的在他的鞋子上用力踩了幾腳。


    半個小時後,顧湛西裝革履的出門,低頭剛要穿鞋,表情瞬間空白。


    兩隻鞋子,一隻正常,一隻被踩得變形,上麵還有鞋印子。


    “……膽子肥了!”


    顧湛冷笑。


    這時,手機響,是馮思遠打來的電話。


    他聽了幾句,臉沉了下來。


    ……許一寧剛上地鐵,張九良的電話進來,“師妹,你到哪了?


    閆氏藥業有急事!”


    閆氏兩個字,讓許一寧清晨醒來遲鈍的大腦一下子清醒:“師兄,什麽急事,和咱們有關係嗎?”


    “大有關係!”


    城市煙火繚繞,人人奔波忙碌。


    許一寧趕到閆氏藥業時,整個後背因為地鐵的早高峰而濕透了,而比她晚出門半個小時的顧湛,卻神色怡然的坐在真皮坐椅裏。


    顧湛見她進來,目光沉了沉。


    他的麵前站著一個人--閆氏藥業的陳堅副總。


    上個周末,所有閆氏中層以上的人都接到了總裁辦公室的一封信:陳副總因為受賄,數額巨大而被公司開除。


    陳副總年薪千萬,年底還有分紅,花天酒地慣了,哪裏肯讓公司說開除就開除,這不,周一一早上,就帶著兩個私人律師上門找茬來了,還說要訴諸法律。


    膽子可謂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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