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煬帝楊廣在元和殿,往日高句麗皇帝高元處理政務的地方。


    元和殿與瓊華殿不遠,隻隔一箭之地,李棟很快就到了。


    五六名身材順溜,姿色豔絕的女子侍立龍椅兩旁,殿前諸位將軍大臣分列左右。楊廣坐在正中,雙眼冒精光,神情非常得意,左擁右抱,快活非凡。


    李棟跪倒施大禮,山唿萬歲,拍了一個大馬屁,讓楊廣更加高興了。


    楊廣滿意稱道:“孤給你一府親兵,你竟然攻破城牆,比這些將軍們圍攻一個月還要有效果。哈,孤要獎賞於你,大大的獎賞。”


    說著推出一個女人,示意她向李棟走過來,又道:“這娘子就賞你了!”


    若在往日,李棟說不定就收下了這份禮物。會不會與她同榻而眠,李棟還不知道。瓊華殿眼下藏著一個大秘密,任何人與李棟同行同寢,都有發現那個大秘密的可能性。這個女人對李棟來講,無疑於一個定時炸丶彈,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引爆,萬萬不能收下。


    李棟迴禮,語氣堅決說道:“迴聖上,此娘子仆不敢要!”


    楊廣明顯有些生氣,孤賞你的人,那是看得起你。多少將軍眼巴巴想受賞,孤偏不賞他們。單單賞給你,這是多大的榮耀,你還要拒絕,太不給孤麵子了。


    “那是為何呀?從攻進城到現在,你都忙些什麽?”楊廣拉下臉來問道。


    李棟在來的路上,一百米左右的距離,就已經想好了對策,便迴道:“仆一直在搜尋二個人的下落,到現在仍然一無所獲。此二人不除,仆身為親兵,片刻不得安寧。仆想獨居,靜心處理此事,為聖上盡早鏟除這兩個妖孽。”


    “哦?”楊廣有些意外,輕輕推開身邊的女人,問道:“哪兩個人,竟然如此重要?孤已經攻破了高句麗的都城平壤,難道還不得片刻安寧?”


    李棟便把麥鐵杖和宇文述二人連連敗給乙支文德的事提了出來。


    宇文述站在左班,聽到以前的醜事被當眾提出來,心裏鬱悶啊!這時對乙支文德的恨,便轉移到李棟身上。他斬殺了王大波,宇文述也知道了消息,這時對李棟是既怕又恨,恨之入骨了。


    我三番二次結好他,他不識好歹都拒絕了我。他現在拒絕聖上的好意,聖上心中對他不滿,這是個好時機,我得落井下石於他。


    宇文述出列稱道:“末將有情上奏。”


    “講!”楊廣道。


    “聖上獎賞黨雨錢,乃是天降神威。黨雨錢這廝不識好歹,竟然違逆上意,應當將此人速速綁了,梟首示眾,以儆效優!”宇文述道。


    “此言差矣!”楊廣對宇文述非常不滿,喝道:“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盤。他黨雨錢不要,孤也不方便強加於他。你是不是因黨雨錢臨陣斬殺了王大波而嫉恨於他?”


    “末將不敢!”宇文述被楊廣看透了心思,後背的汗刷一下就冒出來了。


    “那孤將這些中意的娘子,全賞給你,你敢不敢接納啊?”楊廣又問。


    宇文述根本沒料到楊廣會將自己一軍。一下子明白李棟為何不敢收那娘子了。趕忙跪倒叩首謝罪:“聖上英明!末將不敢與聖上奪愛!”


    楊廣哈哈一笑道:“虧你還是兩朝老臣,作人作臣都比不上這小郎。人家才多大的歲數?轉眼就明白了此中奧秘,哪像你,非要逼孤說出來,這樣就不太好了!”


    宇文述屁也不敢再放,退迴朝列,心中十分害怕。楊廣嚴肅對待自己,這是一個信號。俗說“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剛剛攻下平壤城,楊廣便翻臉不認人了。以後的日子不好過了,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就是黨雨錢,也不可輕易動他。如果沒有切實的證據,還要繼續忍耐他。


    楊廣轉臉又問李棟:“你既不收孤的獎賞,你告訴孤,你想要什麽?隻要孤能答應的,一定不會怠慢你。”


    李棟知道,隻有拒絕了,才會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便道:“仆想呆在瓊華殿,那兒離元和殿近一些,方便仆日夜守護聖駕平安,處理乙支文德之事。”


    楊廣十分疑惑,把李棟仔細看了幾眼以後,問道:“為何你不選擇更近一些的建和殿,而要稍遠一些的瓊華殿?是不是因為那是一個公主的寢宮!”


    李棟心中一沉,楊廣這老鳥也不好糊弄。在這短短的時間內,他竟然掌握了這麽多信息!必需想好說辭,不然高瓊華公主的事,就有可能泄露了。


    李棟最大的優點就是事情越緊急,反而更冷靜。當即淡然一笑道:“仆到瓊華殿時,已經人去樓空,黃鶴縹緲,隻在地殿內地上見到幾具屍體而已。”


    “仆也知道那兒是公主寢宮,那裏的物品一應俱全,公主逃走的時候什麽也沒帶。她日後不管躲在哪裏,一定會懷念她宮內一切事物。仆想在那裏守株待兔,等待賊人行兇,為聖上清君側。”


    楊廣大笑,連連稱讚李棟說得好。然後又命他,一有公主的下落,便要呈報給他。楊廣霸占公主之心,昭然若揭。


    然後,楊廣覺得隻賞李棟一個宮殿,似乎不夠嘉獎他的勇氣和功勞,便又擢升他為親兵總管。


    李棟叩首謝恩。又在殿內呆了一會,聽他封賞其他有功的將軍們。封賞以後,楊廣借口累了,讓眾人退下,擁抱著幾名美嬌娘快活去了。


    擔心高瓊化公主呆在井下有什麽閃失,李棟心氣燎地往迴趕。來到院中,仔細聽一聽,殿內外都沒有動靜,便湊到井邊,輕聲問道:“我來了,你呆在下麵好不好?”


    過一刻,井下傳來高瓊華的聲音,十分不滿意:“你呆在井下又潮又濕的地方試一試。什麽小玩意都欺負我,難受死了,快些救我上去!”


    李棟心中沒來由的一揪,心道:井下當然又潮又濕了,各種蟑螂啊等小動物肯定很多。她身為公主,嬌生慣養的,能一聲不吭呆了這麽久,真難為她了。換作一般人,早就大聲嚎叫了。可見她很有耐心和性格,絕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兒所能比的。


    李棟伸手搖轆轤,正準備把她救上來時,身後響起一個聲音。李棟給嚇了一大跳。


    倒不是因為李棟膽小,而是時機不湊巧。如果身後的人晚來那麽一會兒,恐怕就會瞧個正著,這樣以來私藏公主的事情便會敗露。


    李棟慢慢轉過身,見是盧老三,正笑望自己。


    一見是老熟人了,李棟的氣便不打一處來。喝道:“個沒規矩的東西,不知道先稟告一聲啊!”


    盧老三非常委屈,我好心好意來訊問你晚上吃什麽飯,我招誰惹誰了,熱臉湊到人家冷屁股上,連個屁也吃不到個熱唿的。這才剛剛提升親兵總管啊,日後要得勢了,還不知道怎麽欺負我呐。


    便委屈地說道:“請問黨總管晚上吃什麽餐?我好讓他們準備去。”


    在宋朝以前,國力不發達,普通百姓一天隻吃兩頓飯,早上和中午各一餐。王公大臣們收入頗豐,不受這個限製,一天三頓飯。皇室和皇宮內,一天四頓飯,夜間再加一餐。


    李棟是穿越過來的人,習慣了一日三餐。晚上的時候經常悄悄的吃一頓。現在官職得到了提升,按照規定,可以再加一餐。盧老三便是為此事來請教的,沒料卻差點撞見李棟的好事。


    李棟知道自己誤會盧老三了,歉意一笑,道:“我瞧這有口井,看看裏麵是不是有水,藏有人什麽的。結果你就來了,嚇我一跳。那這樣吧,今天攻城,我也累著了,你去多準備一些,準備二份。我夜間再進一餐。”


    盧老三這才轉憂為喜,屁顛屁顛地準備去了。


    也就是半頓飯的功夫,盧老三便帶領幾名後廚的人,把香噴噴的飯菜送到了。李棟也不豪氣,坐下來大吃起來,邊吃還邊讓盧老三也湊個熱鬧。


    盧老三說自己吃過了,站在這裏是等收拾東西。


    李棟便揮一揮手道:“你先迴去吧。我知道你的住處也藏的有私,該忙什麽就忙什麽,不用管我,稍後或是明天再來也不遲。”


    盧老三確實在自己的住處藏了一個宮女,一聽此話,如遇大赦,興奮地迴自己的住處去了。


    他一走,李棟便吃不下去了。瞧瞧四處無人,又來到井邊,對井下喊道:“我要搖你上來了,你先坐上去!坐好了就搖一搖轆轤繩子。”


    不一會,轆轤繩子強烈的晃起來,李棟七手八腳,火燒火燎地把高瓊華公主搖上來。


    一見到她,李棟笑樂了。


    正在這時候,瓊華殿內閃現一個異影,身法迅捷,一晃即逝。


    高瓊華背對著殿內,李棟笑彎了腰,二人都沒有發覺。


    井下不止是潮濕,還有淺淺的汙泥,那高瓊華呆在井下,被小蟲子折磨得不成型,臉也花了,身上的衣服也髒兮兮的,全身上下散發著一股黴味。隻有一雙眼睛,仍舊清澈如昔,精光灼灼,被李棟笑得又羞又氣又不好意思。


    “笑什麽笑,有這麽好笑麽?”高瓊華毫不客氣地喝斥,公主架子一點也沒有失。


    李棟用手扇著鼻子,笑道:“我不是笑你的,是笑這味難聞的,可惜了你的好身段。”


    高瓊華雖然經常被別人稱讚人長得漂亮,但李棟是一個陌生人,而且是男人,得到李棟的半是溢美半是折損的話,心裏又氣又急。一跺小腳問道:“喂,你救了我,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呐!趕忙告訴本公主。”


    李棟收起笑容,心裏盤算著,是告訴她自己真名呢,還是仍然以黨雨錢的名字糊弄她?想了一會兒,李棟覺得,既然要瞞,就要一瞞到底,不然走露了風聲,那可不是好玩的。


    便道:“我姓黨,叫黨雨錢,你就叫我黨兄可以了。”


    “羞!你怎麽就知道,你的年齡一定比我大!”高瓊華憤憤不平問道。


    李棟一樂,果然是公主小脾氣,連誰大誰小也要爭一爭,這應該是男兒血性才有的好勝之心啊。不過,自己從一千多年前穿越而來,不管真實年齡是多少,都可以稱得上千年老壽星了,高瓊華怎麽著也是自己孫子的孫子的孫子輩。


    想到這裏,李棟自己臉紅了,因為他又想到了另外一個詞:千年烏龜萬年鱉。


    李棟為了不在麵子上吃虧,便假意稱道:“我今年十九歲,肯定比你大!”


    這下高瓊華公主不吭聲了,因為她隻有十八歲左右,比李棟真實的年齡大兩歲。


    其實這種情況,誰先說真話,誰便吃虧。高瓊華公主完全可以假稱自己二十歲,仍然能沾到李棟的便宜,逼他叫聲姐姐。


    可她生在深宮之中,極少有人在她麵前說假話欺騙她,她一生也很少說謊話,就這麽著,被李棟揀了一個大便宜。


    李棟見她不說話,知道自己編的假年齡一定比她大。便扯住她的小手道:“小妹妹,外麵說話不方便,被人瞧見了就是**煩。你隨兄長我到殿內來。”


    高瓊華也知道呆在外麵不方便,二人一前一後進了殿內,一路任由李棟握著小手。


    那個異影便隱到一個角落內,一動不動,也不發出一點聲息。


    李棟和高瓊華仍然毫無察覺。


    到了殿內,關上門,李棟神秘兮兮地稱道:“脫衣服吧!”


    高瓊華當時大窘,臉紅飛霞,嬌羞不已,斥道:“說什麽呐你!沒上沒下!”


    李棟眨巴眨巴眼睛,壞笑道:“難道你就穿這樣的衣服吃東西?不怕髒了自己的肚皮?”


    這下高瓊華更窘迫了,幹脆雙手捂住了自己的雙肩,用雙臂擋住了雙峰,生怕被李棟給沾了便宜。


    李棟笑一笑,把木盆打滿水,端到高瓊華身邊,笑嘻嘻說道:“洗吧,我可不想和一個臭老鼠呆在一塊!”


    高瓊華羞紅了臉,在燈光之下更加楚楚動人。沉默了一會兒,她不好意思地說:“你走開!把燈也端走!”


    這時天色已經大黑,殿內掌上了燈。李棟一樂,知道她要洗身子了,便把燈盞吹滅了一些。隻端一盞到殿內臥室,好騰出位置讓公主洗一洗。


    哪知剛進臥室,燈悄無聲息的就滅了,緊接著就是一陣風襲到麵前。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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