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震驚把三君扶好,瞪著靈尊道:“你對三君做了什麽?”靈尊笑道:“曾為我載體者,吸血留念,永世傷疤為印,哪怕過了億萬年,我一看便知誰曾是我的載體,再來盤點哪具載體表現最為出色,令我印象深刻。聽說世上有吸血鬼,但我的牙印特殊,會有我的氣息,日後會變成兩朵紅蓮小胎記,美罷?”三君摁住傷口,但其實血已止,不過犯疼,臉色有些蒼白,我淡淡道:“怎不用別的方式?胳膊也能罷?你到底喝了他多少血?”靈尊迴憶:“不多,五成。胳膊手腕掀開袖子時便看見了,有些招搖,但脖子咬下一點有衣襟可遮,大血管,左邊靠近心髒,喝得快些,否則你歸來我們還沒完事呢!”“你……!”我未道盡,他打岔:“放心,隻是血,補補就迴來了。嗯,時辰差不多,我要走啦!好好照顧三君,我若哪日歸來找不著他,唯你試問!”靈尊飄向三君,額頭相靠,撫著三君臉頰笑道:“相識十幾萬年,算久了,你那些不開心的往事也太多了,沒用的,過去的,都忘了罷,放下對身體好。別忘了我呀!”金色碎靈消散,打擾祺康殿那麽多日,在三君身上奪血也就算了,還迴贈了那麽奇怪的禮,且在恢複凡間時離開,想必日後他會隱身在凡間了,且尋找有緣人作載體。我扶三君到床上歇,替他檢查傷口,沒想到真的化成了兩朵小紅蓮印記,確實很美,也很配那膚色。三君手掌朝染血部位的衣裳一掃,眨眼清理幹淨,他被誆那麽多血,氣色自然不好,蒼白的臉色是該好好歇著。果然,他下一刻便睡了,我把他安頓好,便到祺康殿專屬的養生堂掏來補血丹,狠心把三君喚醒,確保他服下方鬆口氣。仙家的一次性藥量比凡人多,如來佛祖的也一樣,若凡人服下,定暴斃身亡。翌晨,三君泡了澡,吃了藥,未痊愈,執意要出外散心,當看見前些日子被靈尊挖得許多坑洞的院子,忍不住笑了,卻笑得有些哀傷,仙侍正要埋迴去,三君卻搶先,手一揮,坑洞沒了,既而默默離開,留下仙侍獨自疑惑。我隨三君離開,一直跟到後院觀景崖,凡間逐漸有了生氣,但三君自昨日被奪血,一直沉默寡言,大概還虛弱的原因,沒力氣開口,況且前些日子靈尊吵吵鬧鬧,忽然安靜了有些不習慣。祺康殿,是我與三君初見亦是重逢的地方,雖然沒有特別之處,但對我倆而言意義非凡,不死的降生,走過的那些歲月,被誆被蒙,被傷被害,依然還有數不盡的歡樂,見過的人,遇到的事,印象深刻,或許真該聽從靈尊,忘了不歡向前看。世間重置,許多因果將重新係線,六道輪迴轉,繼續翻閱不同的故事。假的哮天犬曾經輪迴,不該出生,不該被記得,唯三君玉帝曉,對下一任哮天犬也公平。凡間千年後——自重置世間,我與三君第一次化成凡人來閑逛,曾經人山人海又熙熙攘攘的大街歸來了,過完元宵,今早店鋪茶樓裏的小二可忙了。都說凡間最好玩,我倆決定留宿幾日,挑選最多娛興節目的閣樓住下了。我特地要求三君上二樓觀看,那裏低調人又少,三君長得一副招桃花的樣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三君很快答應了。這家閣樓吸引人的地方就是早上說書,中午奏樂,晚上唱戲,且亮點在於,賈曄闔是樓主。雖然對他人而言這樓主沒什麽特別,頂多有本事,但對我們而言,是迴憶。說書人拿著扇,飲口茶,翻開新故事——二郎真君生於灌江口,實名楊戩,為九州人,父親楊天佑,母親為玉帝的妹妹,雲華仙女,後來楊戩拜玉鼎真人為師,有了別名清源妙道真君或昭惠靈顯王。神威顯赫、法力無邊、武藝高、善變化、斬妖魔,有□□玄功、天眼、法天象地之技,兵器為三尖兩刃刀、開山斧及銀彈金弓,座下弟子名金毛童子,神獸為哮天犬及撲天雕,以梅山六友及一千二百草頭神為部下,有隻銀合馬為坐騎,戰功無數———此閣樓說書戲曲日日有不同主題,今日恰逢二郎真君的故事,三君居然聽得入神了,看著說書人,飲口茶,淡淡道:“二郎真君確實威武,得以封神升天且是……”“你的表弟。”我打岔,他迴神望來,我續笑道:“不過曆史重演,配合重置世間,何況當年被魔羅陷害,搞得魂飛魄散,從新投胎。凡間的曆史無論如何都無法改變,特別是那些真相,三君可認同?”二郎真君已失去有關我的一切,當然,白狐妹、玉兔甚至靈牛兄都忘了我,更別說那些師兄姐弟妹們,相信他們肯定覺得失去什麽卻永遠想不起。規矩和現實參合,形成殘酷的真相,隻有我記得那些點點滴滴,原本敘舊時可一同歡笑懷念,如今唯我獨自在迴憶裏傻笑,慶幸還有三君。某年探望玉兔,問他與白狐妹的感情,玉兔竟搖頭歎息道:“白狐妹說,有段感情似有似無,就是放不下,可那人好像不在了,但就是想不起來。”沒想到白狐妹最終還是選擇了孤獨,我當時心想:“那是當然,不該出生的人,除了有關記憶被消除,還有字畫,物品等一切都會消散,而我對白狐妹而言非常重要,還能隱隱約約有印象也很正常,可惜迴不去了。”我迴神,笑對玉兔道:“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執著一個她?玉兔神君確定對她的是那種感情,而不是親人罷了?”玉兔頓半晌道:“上神這句話好似在哪聽過……”我飲口茶,淡定道:“喔?是嗎?這麽巧?”迴憶至此,已不知二郎真君的故事說到哪個篇章了,三君依然看得投入。我飲口茶,居然嚐不出味道,以為是早膳不合胃口,想來個別的,但不能浪費。說書老頭下台歇息,換上另一位,且是貌美的姑娘,台下男子不斷歡唿,想必都是仰慕者。姑娘要說的是楊天佑和雲華仙女的故事,言情由女子說確實交合適。然而,三君聽著便睡著了,明顯對種這故事沒興趣。☆、新的開始我強行把他喚醒,逼他用完早膳便出去散心,途中竟與詹天祥及韓曉曉的轉世擦肩,三君麵露懷念瞄上一眼,但二人眨眼便消失於茫茫人海,忙碌的步伐難免快些。三君止步,微垂頭調整情緒,既而鬆口氣迴視我道:“這次要去哪?”我笑道:“咱們是閑人,散心自然要慢慢來,現在是春天,賞花罷。”凡間賞花好時節,來到常年花卉園,各色各樣的花無邊無際似的,花闊天空,除了供遊客觀賞收點小費,據說,園主還用它提煉香料做生意,乃當地最出名花圃。當然,天界並不缺這些,雖然是公共場合,但缺的正是地氣。然而,三君完全沒專心賞花,好似在強忍什麽,時不時摁住衣襟下的脖子,記得是靈尊的兩朵紅蓮印。我沒多問,沒想到離開花卉園小半個時辰後他又撫摁兩下,但強忍的神色沒之前明顯。迴到客棧逢未時,凡人午覺好時節,伴隨好聽的樂曲演奏,三君迴房居然真的睡了,我繼續守著,隻是在疑惑紅蓮印記,好似在折磨三君。我終忍不住伸手,微掀開他的衣襟,兩朵紅蓮閃爍著微弱金光,卻不能拔除。打從靈尊咬上那一刻起,紅蓮便在三君心裏生根,直至仙死花枯,與魔羅當年種在三君胸口的修為花相似。紅蓮千年沒動靜,來到凡間便生異象,如此看來,靈尊就在附近。等呀等,紅蓮的金光已止,靈尊到晚上也沒現身,我便隨三君看戲,選了上午一樣低調的位置,點了少量糕點作晚膳,反正吃不吃也無所謂,不過嘴饞。看戲看到一半,三君再次捂住紅蓮印,另一手在桌上捏成拳,有些難受。我欲施法助舒緩,靈尊一身暗青袍,低調緩緩行來,沒了當年的稚氣。三君沉默,我疑惑瞪著,靈尊笑道:“三君,好久不見,可算找到你了,封住紅蓮印是沒用的。”靈尊來了,紅蓮印便安分,三君喘口氣道:“世間之大,怎不去找下一任載體?”“哪來那麽多真魔……”靈尊坐下,對小二喚上一壺烈酒,淡淡續道:“我是被召喚迴來的,沒想到凡人有那麽大能耐,現在的凡人真夠恐怖的。”小二送來烈酒,客氣道“公子慢用”便匆匆離開,非常忙碌,靈尊斟一杯飲盡,續道:“老子活了那麽多年,第一次被召喚,且還是被凡人…呃,好酒,夠烈,一杯倒。”我嘲道:“既然反被凡人控製,你是怎麽溜出來的?”靈尊有些醉,掰手道:“虧那凡人,老子活過來了,但後來他身子承受不住我的力量,暴斃了,契約自動解除,我就得自由身,逍遙快活了。”“你蒙誰呢?天界小半刻前,明明是三清救的你……”三君盯著樓下,淡淡續道:“三清看你能救世,決定不讓你與真魔共存亡,還為你花了不少修為。”靈尊“唼”一聲,別過臉道:“驚喜搓成屎,你倆真沒趣,老子一複活就到祺康殿找你,沒想到仙侍說你倆下凡悠閑了,茫茫人海的,我找了一天!”時間,對靈尊而言非常寶貴,特別是遇上三君後,我倆無視他繼續看戲,時而飲口茶解解渴,但沒想到茶味越來越奇怪,竟有酒的味道!我迴視靈尊,三君已趴桌醉倒,靈尊笑得陰邪打量三君,好在以前我常飲,酒量非常好,靈尊發現我沒醉,心虛收去陰邪神色,尷尬道:“沒,兄弟別誤會,老子隻是想知道端莊美男醉了是什麽樣,想必你也想看罷?”我瞪他道:“三君沒有你渴望的醉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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