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響起熟悉聲音,舉頭望去,大殿下行來,我立身請安,他盯著信鴿驚訝續道:“哇!這幹什麽呀?寫給誰呢?咱們是神仙呀!何須此貨?”我將有字信遞予大殿下,再將來龍去脈道來,大殿下震驚再淡定道:“她總想揭開老三真麵目,果然有問題。哮天犬,趕緊把截下的字條交予師傅罷。”上迴老薑早說過,收李瑩為徒不過想牢牢看緊她,盡量拖住她,直至魔羅消滅,可又有變故,怕是看不住了。然而,我與大殿下訪老薑,未料居然不在,據二導師說,老人家上天界議事,在凡間至少要半個月才歸來!事態緊急,大殿下原想主張,比武大賽轉由二導師主持,除去三殿下,找另四位導師為評審與監督,然而再仔細考慮,大殿下淡定了,隻說無論如何隻能等。三日後大賽,用兩日籌備,擂台基本無需布置,大殿下要我把李瑩的兩隻信鴿原封不動放走,一來賈曄闔若沒收到信,定會起疑,二來防止打草驚蛇,三則繼續關注他倆談話,直至老薑歸來,不能急於逮捕賈曄闔壞了追蹤魔界計劃。忽然覺得我的任務難度升級了,“等”這個字需要耐心,之前三殿下還說必須快刀斬亂麻,李瑩一作祟,我的頭又大起來,明明可以直接跟蹤信鴿討伐賈曄闔,為了引魔界位置,隻能暫且留住,若我的嗅覺境界隔著結界也能找到目標就好,但總需要時間修煉。修煉聽覺和嗅覺,完全不知如何起步,雖然已天生敏銳,但對手終究是上古真魔,除了三殿下和靈尊,玉帝也沒轍,而三殿下不可能感應不到魔氣。種種不可能,我的任務卡在“等”。不覺迎來比武大賽,李瑩一步一步往上爬,令眾弟子刮目相看,來到十六強,難度也逐漸增加。三殿下很不希望她奪魁,關注她的每場比賽,每逢當日必擱下任務觀戰,記下她所有招式,盼著大師兄和二、三師姐好好表現,歇息時,還私下無理由的授他仨新功法,原來他避桃花還留有一手,但樣子略顯倉促。李瑩闖十六過八強,把二師姐給敗了,眨眼來到四強,兩日後再戰,對上大師兄。三殿下自然沒閑著,再授新功法予大師兄及三師姐,全為拆解李瑩招式,雖然三師姐尚未碰上李瑩,但新功法也對她接下來的戰績有益。三殿下私下頻授他倆新功法時字句極少提及李瑩,他倆卻誤以為,他討厭李瑩。兩日去,辰時至,天陰陰,風未歇,擂台上,李瑩和大師兄氣勢不相上下,緊張氣氛彌漫全場,仿佛隨時飽漲衝破結界。戰風陣陣,修道院陰陽卦旗被吹得搖擺不定,仿佛意味著李瑩的勝負局勢。三殿下如常坐在導師上級觀戰位置,就在我旁邊,我瞄向他,他死盯著擂台,看似鬆懈躺椅背,胳膊擱椅把,手掌卻捏成拳,心裏必定不安,真是難得慌了,二師姐屢奪魁,就這樣敗了,令三殿下更著急,雖知二師姐往期奪魁多半大師兄讓著,但之後不曾讓招也奪魁,此次敗給李瑩,隻能暫且把希望寄托在大師兄身上。大殿下在我右邊,微伸頭瞄三殿下一眼,頓半晌,欲言又止,二導師已敲鑼宣戰。大師兄及李瑩劍出鞘,互不相讓,開局便熱血沸騰,兩者一劍砍上,劍上縷縷靈力旺著,雙劍磨擦出火星,齊防禦一陣,雙劍劃開,再冒火星。兩者彈開,各轉一圈,起腿再進攻,但此次,大師兄卻處下風,隻守不攻,看樣子,一開始是先試探李瑩功力。☆、第 112 章李瑩朝大師兄胸口和頭頂劃兩招,大師兄身子一躲,頭一縮,輕易躲開,看起來都是普通的招式,但很快就發現不對勁,李瑩趁大師兄蹲下,一大步跨翻至大師兄身後,劍朝後腦抵,大師兄伸手極快,把劍隨意往後方掃便彈開李瑩的劍,二人再次麵對麵,劍指彼此,警惕慢步追逐,李瑩嘴角微揚,原來她是逼大師兄進攻,如此可隱藏接下來的招式。看來,李瑩每逢一對手都改一迴招式和策略,非常隨性且捉摸不定,還無師自通。大師兄沒上當,嘴角亦微揚,真想知道,三殿下都教了些什麽。我瞄向三殿下,他握拳的掌心鬆懈了,一隻肘子尚在椅把上,數指尖優雅頂著半邊腦袋,似睡著,眼神卻專注擂台上,說不定大師兄已經扭轉局勢。須臾,擂台上二人再次強勢進攻,雖然有劍在手,但此次武為首,拳腳相向,靈力依舊。二人招式同樣以柔帶剛,李瑩使什麽招,大師兄亦仿,多半是隨機應變。李瑩的彈跳力了得,又是隨意揮兩下劍便一腳踝砸向大師兄,而大師兄劍臂靈力並用,再次進入防衛,彈開李瑩。而這一彈,李瑩借力躍上半空,翻個觔鬥顛倒而落,迅速指劍刺向大師兄,力量不容小覷,大師兄略顯吃力,同用劍與靈力抵擋,一上一下,仍未現勝負。以如今局麵,他倆在鬥法,擂台上靈光閃閃,劍氣飛揚,大師兄忽然閉眼,神色平靜,半晌,震出一股力量,把李瑩彈出擂台外,而李瑩再次被彈開,在半空翻出兩次觔鬥及時禦劍,足未落地,再次迴到擂台上,相信她的支持者都為她捏一把汗。看似將賽末,其實才剛剛開始,二人上半場都在試探對方功力,如今該認真打一場了。二人劍法越來越複雜,但很有節奏,快、精和準,但都陷入精疲力盡,大師兄正是速戰速決的性子,如此情況,恰恰有幫助,他將更幹脆利落的一股勁解決對手。戰這麽久,想必也抓住了李瑩的弱點,戀戰。大師兄故意消耗她的體力,轉移她的注意力,在精疲力盡時,視覺將會逐漸模糊,大師兄先下手為強,以速度擾亂她的視線,化數替身,眨眼把她弄得團團轉,但她很懂得靜心,閉目養神,竟用聽覺感應真身!數替身齊進攻,李瑩使一股力量,眨眼把他們消滅,發現沒有真身時為時已晚,大師兄一股風現她身後,劍架她脖子,勝負已出,李瑩震驚傻半晌。鑼響,三殿下滿意笑了,教會大師兄隱身術,即便李瑩沒閉目養神也會在這被絆倒,因為緊急狀況隱身時須速度,如風如塵如空氣,大師兄正是在化數替身時就隱身成空氣,這也是李瑩尚未深入了解的法門。三殿下的心中巨石暫且落地,無論三師姐或大師兄入住導師府都無所謂了,三日後的決賽也沒到場,繼續執行任務,我觀到最後,自然是大師兄贏了,在大夥見證下自大殿下手裏領取導師袍及象征性手環,二師姐沒以前嫉妒了,很自然的祝賀,不曉這倆青梅竹馬何日方可成眷侶。事後,我去探望李瑩,可不在老君府,修道院之大,唯找她氣息,就在藏書閣,想必輸得不甘,坐書堆裏不斷探究,我撿一本,上字《上古術法》,頓半晌,將書遞予她道:“不吃不喝,比賽也結束了,一個新人能令大師兄耗力,確實盡力了,歇會兒罷。”她緩立身,向我請安,接過本子,一副垂頭喪氣道:“三君真的迴不來了嗎?”我點頭,她略激動再道:“導師們皆是神仙,他應該也是,為何還救不了?古書記載,哪怕魂飛魄散都能把散靈找迴來重修,求副院長教弟子聚靈法子好不好?”“不好!”門口傳來慵懶迴應,我倆望去,三殿下大步行來,以靈尊口氣道:“丫頭,醒醒罷,三君就是走了,若不是為了救你,他能死嗎?好在大家都沒怪罪,三君已封情,你愛他愛得再苦也沒用,聚靈也死心罷,他連靈都不剩了。”李瑩仍不死心道:“七界盛傳天界三殿下仙逝,兩者同日去,莫非三君就是三殿下,二位何必如此勸阻?再傻的人都能猜到一二,還有,四導師和三君長得一模一樣,說是三君製造出來的助手,那三君應該是你的主子,他的仙逝,你為何如此坦然麵對?”“坦然?”三殿下湊近她,略不悅,沉穩道:“你以為我想嗎?我肩負三君所有使命,被壓得喘不過氣,全用使命覆蓋悲傷,但再悲傷又能怎樣?自甘墮落嗎?還有,你一口咬定三君就是天界三殿下,那我問你,世間之大,同年同月同日死的多得去,為何要把三君的仙逝和別人攀比?三君仙逝,隻有老君和少數人曉得,連個葬禮都沒有,我還得假裝成三君,對外宣稱死的是製造出來的助手,我何嚐沒去聚靈,可完全聚不迴來,你以為隻有你著急在乎嗎?說不定被人搶走了!你一點都不尊重他,還說愛他?連死都攀比是罷?自己比個夠罷!”言畢,三殿下拂袖而去,沒想到演的這麽好。李瑩愣了,特別對“自甘墮落”那句動搖。三殿下好似諷刺她輸了比賽,仿佛放棄修煉,咬得又準又狠。李瑩顯憂傷,盯著我道:“我好似觸碰了四導師的底線……但,三君的散靈真的不見了嗎?有誰會要他的散靈?目的何在?”“好了,此事暫且擱下罷。”我動身替她收拾地上本子,好聲好氣道:“四導師不是有意對你嚷嚷,但你若站在他角度想,就會明白他的難處。既然為三君而來,今後就好好的,不管三君在何處,知道你為他修行定會感到欣慰。”李瑩小心翼翼道:“那……峙安公子……不對,院長,聽說院長是天界大殿下,可三君在樹林仙逝時,院長好似很傷心啊……”她問這麽多,我還沒追究她放信鴿的事,不如趁機試探,說不定日後她又會對賈曄闔通報,我點頭道:“院長是他的大師兄,所有導師也都很疼三君,好似三君才是小弟,這也很正常罷。三君仙逝,隻有老君、院長、三君另兩兄長及你我曉得,煩請你保密。”“為何?”李瑩略驚訝。我嚴肅道:“大戰魔羅在即,少一份力量會影響勢力啊……”視著她神色,仿佛在圖謀,待整理妥當,她返老君府,我亦步出藏書閣,外頭豔陽正當午時,弟子們的用膳時刻,我繼續閑逛,經過導師府,忽被拉入一屋,視清四周,是三殿下的書房。三殿下揮手閉門,再布隔音結界,大殿下自隔牆行出道:“哮天犬,抱歉,突然命老三把你帶來,但事態緊急,還是關於李瑩信鴿一事。”我大概猜到此事將要處理了,三殿下頓半晌道:“方才大哥上天界一趟,師傅早算到此事,要我們先調查賈曄闔的勢力,李瑩近日必定會與他聯係,咱們要多關注才好。”大殿下點頭道:“除此之外,盍青龍也該處理一下了,還有老三方才對李瑩撒的謊,必須冒充一個神秘使者將老三的假散靈奉於魔羅,假裝老三的散靈是被魔羅奪走的,何況魔羅向來器重老三,必定急著將他複活為己所用,如此便可避開李瑩了。”“替身化出散靈,再複活假的三殿下?”我沉思一陣道:“不會太冒險嗎?萬一魔羅吩咐假的三殿下去殺人放火,做壞事,豈不更危險?這黑鍋不好背啊……”三殿下點頭道:“正因顧慮此事才不敢貿然行動,但我們要的,是搶散靈的效果。”我邊思索邊道:“李瑩很在乎三殿下的散靈,若曉得被魔羅奪去,便會進行搶奪,但我們必須提前將假散靈奉予魔羅方可製造假象,若有時間距離,李瑩追查起來才不會起疑,所以,我們得先找到賈曄闔,再裝成神秘人,吩咐他將散靈交予魔羅,隔一段時間再放消息說魔羅得到三殿下散靈,以此法逼魔界現世再將其一網打盡?”殿下倆點頭,但大殿下卻嚴肅道:“可一旦計劃開啟,李瑩很有可能在搶奪中與魔羅相認,師傅還提醒,要我們防著她,想必猜到,她注定墜入魔道。她若成魔妃,性子必然大變,之前計劃不讓她與魔羅見麵,其實根本不可能避免,不過盡量預防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