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都怪孫曉……要不是他,我現在都快吃飽了。”安明憤憤,化憤怒為食量,放開肚子大吃,正吃得酣暢淋漓,手機忽然響起來。


    安明本來以為是白清都打來的,慢吞吞走過去拿起來看,卻是個陌生號碼,她疑惑地接通,聽到手機裏傳來一個讓她夢引魂牽的聲音:“安明,是我。”


    安明一緊張,結結巴巴,嗖地從椅子上彈起來:“教母!”


    楊閑笑了笑:“我從清都那裏知道你的新號碼的,就是跟你說聲,我很快就會迴去了。”


    安明的喜悅中竟帶著緊張:“是嗎,太好了,什麽時候?”緊緊地握著手機。


    楊閑想了想:“大概今晚上吧……”


    “嗷……”


    接下來說了些什麽安明都已經忘了,放了電話迴頭看看桌子上的亂七八糟,才慘叫了聲,忙又撥電話。


    嘟嘟嘟響了幾聲,白清都才接通了:“怎麽了?”


    安明覺得他的行動可真夠慢了,尖叫了聲:“白清都,你快來。”


    他有些緊張:“發生什麽事了?別急。”


    安明跺腳:“教母打電話說今晚就迴來了,你快過來……”


    “這件事啊,我也知道了,正想跟你說呢。”


    “不是,”安明咂了咂嘴,有種大蒜的味道:“總之你快過來趟,江湖救急。”


    還沒放下電話,門就被敲響了,安明跑過去開門,門扇背後,白清都拿著電話,向她挑眉,眼睛裏漾出一片笑意:“來的夠快吧?”


    “原來你正好過來啊……”安明也忍不住笑,接著又把他拉進門。


    白清都剛進門就掀動鼻子:“這是什麽味兒啊……”


    安明站在他身後,擔心地問:“味道很大嗎?”


    “不是很大,”白清都肯定地點頭:“而是非常濃烈……像是把整個小吃攤都搬來了。”


    安明聽了他前半句,心一鬆,聽到後麵一句,又擔憂又心虛,跳來跳去:“那你快點幫我清理掉啊。”


    白清都迴頭,按住她肩膀:“你身上不是有傷?亂跳什麽?”


    安明隻好扭來扭去:“那你幫不幫?”


    “不幫,我又沒讓你吃這些東西。”


    “真的不幫?”安明又提高聲音。


    白清都嘆了口氣,把鑰匙放在桌上:“那你得答應,以後少吃這些。”


    “這可有營養了,我吃了很多青菜豆腐。”雖然是油炸的。


    白清都一臉孺子不可教:“算了,反正老師要迴來了,jiāo給她教育你吧。”


    安明忍不住又咽了口唾沫。白清都把她桌上吃剩的東西都係好,扔進垃圾桶裏,擦gān桌子,把窗戶統統打開,又去書房裏找出一盒檀香,幾個房間裏都點上。


    安明趁這個功夫就去刷牙,因為怕碰到傷,也是小心翼翼,還不忘在衛生間門口探頭,看白清都在屋內走來走去地忙,心裏倒是有點小高興。


    終於刷好牙齒,安明出來,還疑神疑鬼地嘀咕:“這下該沒味兒了吧。”


    白清都正把她亂放的東西迴歸原位,聽了這句,忍不住就笑。


    安明忽然問:“白清都,我帶孫曉過去的時候,沒打擾你跟莎莎姐什麽吧?”


    ☆、第22章


    沒打擾他跟王莎莎什麽?


    白清都垂下眼皮,昨晚上守著安明,加上對她失而復得、轉危為安的心qing衝擊,他的確是整夜都無法合眼,直到天明才趴在她chuáng邊睡了一會兒。


    王莎莎送他上樓後,像是整個人放鬆下來,又像是負重遠行的人放下了肩頭的行禮,有種奇異的脫力感。他來不及跟王莎莎多話,含糊叫她自己隨意,就進內睡了。


    不知過了多久,沉沉睡眠中的他覺察異樣,有人溫柔地靠近他,仿佛在舔舐他的臉,撫摸他的身體。


    白清都以為是在做夢,但是這個夢卻久久不去,如此真實。


    他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到身邊一個模糊的影子,王莎莎的頭髮垂下來,掃在他的臉頰上。


    剛醒來的白清都腦袋還是昏沉的,試著抬了抬手,能動的卻隻是手指。


    王莎莎向著他笑笑,低頭在他的唇上吻落。


    她的手輕輕地撫過他的臉頰,然後蛇一般滑入他的衣襟。


    白清都感覺那種觸覺一直在下移,他按住她的手,眼波閃爍:“莎莎……”初醒的聲音,帶著低沉的沙啞,跟他平日說話的聲音不同,卻更動人。


    本來是製止,卻更加吸引。


    王莎莎的眼中火花燃起,以吻封緘之餘,手也掙脫白清都的掌心。


    她想要,勢在必得。


    白清都的身體震了震,王莎莎像是烈火燒身似的,很快要將他也席捲入內。


    隻不過令她詫異的是,不管她怎麽動作,白清都……居然毫無反應。


    是真真切切的,毫無反應。


    她簡直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個女人,是不是個誘人的女人了。


    白清都緩緩地推開王莎莎,坐起身來。慢慢從旁邊將眼鏡拿起,重新戴好。


    這張臉看來清俊而充滿肅然的禁。yu感,白襯衫的衣領稍微敞開,光影在他眼眸跟下頜頸間流轉,麵對他,她覺得自己是個不折不扣的壞女人。


    白清都聽了安明的話,先是靜了靜,然後就揚首一笑:“你說什麽呢。”


    安明走到他跟前,試圖從他的臉上看出點什麽:“真的沒有?”


    她的眼睛清澈的跟深穀裏的泉水一樣,白清都在她額頭上一點,笑說:“你瞎關心這些gān什麽,沒事gān了是不是?去,把你房間的杯子疊整齊,自打你迴來我就沒看見過你疊被子。”


    安明笑得開心:“好啊,這可是我的qiáng項。”


    她挽起袖子,進房間疊被,才進門,看著眼前qing景,卻愣住了:她的chuáng被收拾的gāngān淨淨,被子疊得很好,枕頭壓在上麵,chuáng單上小碎花溫柔地綻放。


    “我疊得還行吧?”身後傳來白清都的問話,依稀帶著一抹笑意。


    安明迴頭:“白清都……”


    白清都的目光從chuáng那端轉過來,垂眸看向安明:“嗯?”


    安明心中一陣慌亂,莫名其妙地襲來,就像是完全不設防的湖麵忽然被不知從哪裏來的石子投中,引發一*驚慌的漣漪。


    “你疊得還行,”她忘了自己想說什麽,隻好隨口胡說:“不過還是比不上我。”


    白清都笑笑:“那當然。我就是班門弄斧。”


    安明也跟著笑起來,聞著空氣中檀香的清氣:“這會兒該沒有小吃攤上的味兒了吧?”


    “連大蒜的味也沒了。”白清都笑吟吟看她。


    安明捂住嘴自己嗬氣,又警惕地看他:“真的沒有了吧?”


    白清都點點頭:“我不騙你。”


    安明長長地鬆了口氣,這才又放手,高興地轉了一圈:“大功告成!”


    白清都看著她開心的模樣,卻又說:“隻不過,你臉上這傷卻是無論如何瞞不過去的,該怎麽跟老師說。”


    安明眼珠轉來轉去:“說我不小心跌倒了就行。”


    白清都為難:“你讓我撒謊呀?”


    安明嚴肅地聲明:“這叫善意的謊言,不然教母會擔心的,懂嗎?”


    白清都笑:“善意的謊言,虧你想得出來。”笑容裏卻是一股子又無奈又溫暖的寵溺。


    兩個人齊心協力將屋子收拾整潔,也已經到了晚上,安明摸著肚子,又餓了。白清都很明白她這個動作的含義,雖然安明還沒開口說什麽。


    白清都帶安明出去吃了一餐,有好吃的對她來說仿佛就是最大的快樂,吃的渾然忘我。


    白清都卻提心弔膽,時不時要提醒她注意嘴邊的傷處,每每看她不小心碰到傷口一陣呲牙咧嘴,天知道他心裏的痛也要加倍,比她更難受似的,一頓飯也沒好好地吃上幾口。


    等安明吃的飽了,看時間正好差不多,白清都開車帶著安明到機場接機。楊閑白天已經抵達帝都,因為要去拜訪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師,所以才耽擱了時間,隻能乘坐稍晚點的飛機到本市。


    距離飛機抵達還有半個小時,安明已經迫不及待地等在出閘口了,白清都擠在接機的人群中,站在她的身後,不時地抬手攏住她。


    安明踮腳翹首以待,兩隻眼睛瞪得大大地,時不時會問白清都幾點了,怎麽還沒到之類沒有營養的問題。


    就像是那首詩一樣:盼望著,盼望著,chun天的腳步近了……就在安明急切的等待中,飛機正點抵達,出口的人逐漸多了起來,安明也不再追問白清都,隻是緊張地把著護欄,一眼不眨地看著走出的人群。


    就在人都走的差不多的時候,有一道人影讓等候的人群眼前一亮。


    簡 單的真絲白襯衫,黑色中裙,黑色中根的絲絨鞋,烏黑密實的頭髮在額後挽成一個優雅的髮髻,修長如天鵝的脖子上戴著一串珍珠項鍊,明亮而深邃的眼神,習慣微 微揚起的下頜,她步伐沉穩地走出來,卻輕而易舉地吸引了萬千目光,隻是簡簡單單地黑白裝,卻比奼紫嫣紅更叫人怦然心動。


    她的目光有條不紊地掃過候機的所有人,每個被她目光掃到的人都覺得自己受到了重視一樣,有一種莫名而生的幸福感,讓臉頰微微發熱。


    白清都站在人群中微笑:多少年了,他所認識的楊老師依舊是這樣風采不減,年齡對她來說,就像是名師釀造的葡萄美酒,歲月的妙手隻能令她越發香醇,讓她身上那種美越發jing煉動人。


    同樣臉紅心跳幾乎忍不住大叫的人群中,還有安明。


    尤其是當楊閑看到她跟白清都的時候,楊閑的眼睛明顯的更亮了一下,然後向她舉起手,輕輕地揮了揮。


    白清都也舉起手向老師示意。


    安明卻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教母!”白清都愣了愣,看著安明身著運動服的身影,短短的頭髮隨著她的奔跑輕舞,她的動作,背影,就像是個小孩子正在奔向依賴喜歡的母親一般。


    白清都忽然發現:就算是楊閑由於xing格的原因,不想跟安明過多的“羈絆”,而且一直以來都不肯過多gān涉安明的生活……但是安明對楊閑,的確是有一種發自內心的熾烈熱愛的。


    這種單純濃烈的愛慕,大概已經勝過了安明對於他的依戀,因為從來,楊閑對待安明,從來沒有過任何的傷害。


    而對於安明來說,生活中有這樣完美的一個年長的女xing,恐怕是上天對她做過的最仁慈的事了。


    安明跑到楊閑身邊,卻又紅著臉站住,有些手足無措,楊閑看著站在麵前的小女孩兒,先看到她嘴角的傷,臉上的笑收斂:“這是怎麽了?”


    安明張口,結結巴巴,之前跟白清都約好的謊言無論如何說不出口:“我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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