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天心緒難平,竟打算眾目睽睽之下,直接毀掉這幅珍貴的畫中畫。


    但是蘇晨一直都在關注著他的動作,在他將要下手的一瞬間,直接捏住了他的手腕。


    “賀天,看畫是用眼睛看,不是用手去看,如果你嫌棄你的手多餘的話,我可以幫你卸掉他。”蘇晨手中暗自用力,冷冷的說道。


    “嘶,你……你鬆手!”


    賀天隻感覺自己的手仿佛被一層鋼鐵緊緊的箍住,就要斷掉了一般。


    “蘇晨,你幹什麽?鬆手。”


    後方的李森和周天豪見此,臉色也是一變,急忙出言嗬斥道。


    此時周圍人的目光也紛紛望向了他們,所有人都清晰的看到賀天臉上的痛苦之色,不由得暗暗吃驚。


    “蘇晨,你……你鬆手,我再也不敢了。”


    感覺到手上的力道越來越大,賀天甚至覺得自己聽到了手腕處傳來的骨裂聲,心裏的戾氣早就化為了懼意,有些憋屈的低聲哀求道。


    眼看教訓也給的差不多了,蘇晨才一把推開他,淡淡說道:“下次看畫的時候,記住不要隨便動手動腳,因為很可能斷手斷腳。”


    賀天腳下一個踉蹌,要不是被身後的李森接住,此時怕是已經摔倒在地。


    一行三人,臉上懼是有些難看,顯然,賀天如此丟人,讓與他一起的李森和周天豪臉上也有些掛不住。


    蘇晨卻臉露幾分譏笑,聲音略大一些地說道:“這次,倒是多虧了你們三個,要不是你們非說這幅畫是贗品,可能我珍寶典當行還真會遺漏了這件世間罕見的畫中畫,這真是天意,哈哈哈,天意啊。”


    聽到這話,三人的臉上頓時一片火辣辣的,尤其是賀天,臉更是漲成了豬肝色。


    而周圍的那些顧客,此時也不約而同的齊齊望向了他們,目光之中,更是充滿了古怪和玩味。


    這個時候,事情已經很明了了。


    就算珍寶典當行真的黑下了那幅李唐的鬆風圖,又怎麽可能用一副更加珍貴的畫中畫來充當典當品來贖當呢,這不是傻子嗎。所以,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眼前的這幅畫中畫,就是一開始的那件典當品,這些人,不過刻意來找茬的罷了。


    顧客們都不是笨蛋,這種已經顯而易見的事情,自然不會看不出來,場中頓時響起一陣陣略帶嘲諷的議論聲。


    “我現在算是明白了,這是用西瓜買到了芝麻啊。”


    “偷雞不成蝕把米唄。隻不過,這畫中畫的價值,倒是未必高於五百萬吧?”


    “話可不能這麽說,這畫中畫,可是世所罕見,就單單這份故事,就不是一般的金錢所能衡量的了。”


    “有眼無珠,不識珍寶,要我,估計要後悔死。”


    “……”


    那一聲聲的嘲笑,仿佛刀子一般在李森三人身上劃過,導致三人再也沒臉待下去,直接落荒而逃。


    看著三人狼狽逃離的樣子,人群中更是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


    如今已入初夏,天氣正是開始炎熱的時候,但是灼熱的陽光照射在三人的身上,卻沒有讓他們感覺到一絲的溫暖。


    “少……少爺,現在怎麽辦?”張四跟在三人身後,小心翼翼的說道,但是沒有人迴答他。


    李森三人迴到對麵的星辰典當行後,坐在二樓,一言不發。


    即便他們這次得到了五百萬,但是心裏卻沒有一絲快感。


    “混蛋,那副畫,本來是我的!”賀天低聲吼道,隨後心裏升起深深的無力。


    珍寶典當行內,蘇晨望著三人離去的方向,眼睛中閃過一道冷芒,隨後,他神色恢複如常,大聲說道。


    “各位,這幅畫中畫,屆時我會聘請高手將它解開,然後將其放置在位於常工街的珍寶閣古玩店,大家要是感興趣,可以隨時前去觀賞。”


    等到人群散開,蘇晨並沒有將這幅畫中畫收起來,而是在觀察著他的裝裱技藝。


    “要是我來解開的話,還真有可能傷到裏麵的畫,這樣就得不償失了。”


    蘇晨一開始的想法,自然是由自己解開其中蘊含的古畫,但是仔細研究之後,他發現事情還真沒這麽簡單。


    書畫的裝裱修訂,並不是那麽簡單的,尤其是這種經過好幾十年,甚至上百年時光的裝裱畫,要是稍微損毀了一點,那都是令人心疼的。


    “老板,你這太厲害了,居然一眼就認出了這是一幅畫中畫,老實說,當初典當的時候,我可是看了許久,一點端倪都沒看出來。”劉千一邊目露驚歎的撫摸著鬆風圖,一邊敬佩的對蘇晨說道。


    “這幅畫的仿造技巧很強,別說你了,一般的古玩鑒定大師,都可能打眼,所以你也不需要太過自疚。”蘇晨笑著說道。


    這時候,一陣刹車聲在門口響起,伴隨著一道爽朗的笑聲。


    “蘇老弟,我來了。咦,你這店裏怎麽這麽黑啊。”


    “杜大哥,你來的正好,這裏有一件好寶貝。”蘇晨笑著將杜成海帶到了那幅畫中畫的麵前。


    “好寶貝?”杜成海大感興趣,“能被老弟你稱為寶貝的,那可不是一般的寶貝,我可得好好見識一下……就是這幅畫?”


    “沒錯,這是一幅畫中畫。”


    “畫中畫!?”


    這段時間以來,為了不讓自己的古玩水平太菜,他一直都在惡補一些古玩的知識,恰好就知道了畫中畫的來曆,頓時大為震驚。


    拿著手電筒和放大鏡看了老半天,杜成海才最終發現了隱藏在鬆風圖下的那副名畫,但是究竟是什麽畫,那就看不清了。


    “果然藏得夠深,老弟,我是服了你了,這都能被你發現。”聽完蘇晨的講述,杜成海滿是佩服的說道。


    “運氣罷了。”蘇晨笑道。


    “你可太自謙了,這是實力。對了,你為什麽不把裏麵的畫解出來?”杜成海說道。


    蘇晨將其中的難點說了一遍,最後道:“原本我是想將畫解出來,然後將它賣掉,這樣就能還杜大哥你的錢了,不過現在,可能還要等一段時間。”


    “哎哎,我的錢不用急,等你有錢再還吧。這種畫中畫可是世所罕見,賣了實在是太可惜了。”杜成海說道,隨即像是想起什麽,臉色變得有些凝重,說道“對了,蘇老弟,林老板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聽到這話,蘇晨露出驚訝之色:“杜大哥你知道了?”


    “嗯,已經有消息傳開了,說是林老板被仇家報複,生死不明。所以有些事,你還是要盡早準備一下。”杜成海眯了一下眼睛,說道。


    “我知道,杜大哥,謝謝了。”蘇晨自然知道杜成海話裏的意思。


    林雄業出事,影響最大的,就是其麾下的那些產業,尤其是他在抽走所有的流動資金之後,經濟就已經陷入了危機,現在才過了一個禮拜,還能勉強支撐,要是時間再久一點,一旦崩了,那就是破產。


    送走杜成海後,蘇晨將這幅畫中畫收進了保險箱,然後打電話給了劉清源,讓他幫忙找一位書畫裝裱大師。


    再知道了蘇晨手裏有一幅畫中畫後,劉清源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當即就將尋找書畫裝裱大師這件事給攬了過去。


    隨後,蘇晨又給薑千語打了電話,讓她幫忙告訴了她的爺爺,自己手中有一幅畫中畫,明天上午會在珍寶閣當場解畫,問他有沒有興趣前去參觀。


    其實蘇晨的最終目的,隻不過是想要將這幅畫出手罷了,沒辦法,沒錢啊!


    之後他又通知了與自己相熟的幾個古玩界的大佬,邀請他們前去參觀解畫。


    聽到是畫中畫這種罕見的古玩,所有人都表示一定會準時到場。


    等做完這一切,蘇晨才搭乘出租車來到了醫院。


    林雄業已經被安排進了醫院最好的病房,蘇晨到的時候,林晚晴依舊坐在那裏陪著他,薑慧薑奶奶,還有薑千語也在旁邊。


    “薑奶奶!千語。”


    蘇晨輕聲打了一個招唿。


    “小晨來了,正好,醫院方才給林先生做了一個全麵的檢查,有些情況,我讓千語還是跟你說明一下吧。”薑慧輕聲說道。


    如今林雄業重傷不起,林晚晴身為一個女生,太過柔弱,所以理所應當的,林家就由蘇晨暫時支撐了。


    薑千語打開手中的文件,輕歎一口氣,道:“林叔叔的生命已經沒有危險了,但是何時能醒過來,還是個未知之數,我們……”


    總體的結論,與在塔川醫院得出的診斷差不多,隻不過不用再擔心生命的問題了。


    蘇晨也知道這已經是醫院做得最大的努力了,便點點頭,說了聲謝謝。


    “不用客氣,對了,你打電話跟我說的事情,我爺爺很感興趣,明天我會跟他一起去的。”說完了林雄業的病情後,薑千語轉移話題,輕聲說道。


    跟蘇晨聊了一會兒,薑千語便跟薑慧離開了病房,蘇晨則迴到了林晚晴的身邊。


    “蘇晨,典當行的事情,處理好了嗎?”林晚晴抬起頭,對著蘇晨露出一絲笑容。


    “嗯,都處理好了,你放心吧。”蘇晨寬聲道。


    林晚晴點點頭,目光移到了自己父親身上:“蘇晨,剛才餘掌櫃他們打來電話,說是古玩店的資金出現了問題,要是不及時解決,怕是要撐不下去了。”


    聲音中帶著一絲的委屈。


    終於,來了嗎?


    蘇晨暗歎一聲,走到林晚晴的身後,摟住了她的香肩:“沒事的,你放心,有我在,古玩店不會出事的。”


    林晚晴沉默了一下,突然開口道:“蘇晨,我將我林家的古玩店都交給你吧,將我爸爸的產業,都交給你。”


    “嗯?為什麽?”


    蘇晨愣了一下,但隨即就明白了過來,點點頭,道了一聲。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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