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川河臉色有些蒼白,抿了抿幹燥的嘴唇,努力想要扯一抹笑容,不過卻失敗了,眼裏多了一抹猩紅,聲音有些沙啞道:“我其實也知道抽血不好受可是,我也想不到其他辦法,所以”他也隻能對不起餘淼了。上一次他抽餘淼的血救了病危的尤言,這一次他抽他的血去救奄奄一息的餘淼,也不知道能不能把這件事給抵消了,也算是他虧欠餘淼的。“你好好休息,不可輕舉妄動離開病房,營養液絕對不能拔下來。”醫生再三囑咐抽血過後的鳳川河,看他微紅渙散的雙眼,也不知在想什麽。鳳川河身體並不虛弱,可是在抽血給餘淼了以後,他試圖想要從床上坐起來時卻覺得腦袋一陣窒息,身體有些無力感,一下子使不上力來。他好像體會到了餘淼當時的痛苦了。“也難怪他會那麽害怕,想要逃走,”鳳川河盯著眼前蒼白的天花板,嘴角揚起了一抹苦澀的笑意,輕輕歎了一口氣,聲音喑啞,“還抓著我的手,跟我求救說他錯了,能不能不要抽血”鳳川河說著說著,眼睛更紅了一些。當時的他,並沒有把餘淼的話當一迴事。如今仔細想起那些被自己忽略的情節,這才開始感到心疼,可是能怎麽辦,事情也發生了。鳳川河閉上了眼睛:“對不起”而他所需要說對不起的人正躺在搶救室裏。搶救室裏其實也不冷,可是意識模糊的餘淼卻覺得渾身好像都被凍住了,置身於冰窖之中,凍得快要窒息了,手臂在不斷地冒出雞皮疙瘩,身子卻好像散架了一樣,都快沒有意識麻木了。“我是怎麽了”他混亂的腦海裏響起一個脆弱的聲音,“身體好疼啊,是不是要死了”他也不知道,隻是覺得異常痛苦。他之前聽說別人死前最後一刻都可以看到很多曾經的片段,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如今他意識漸漸模糊,好像看到了許多奇怪的片段。為什麽說是奇怪,因為他沒有記憶。有人溫柔地叫了一聲:“淼兒。”暈乎乎的餘淼隻覺得這聲音耳熟極了,腦海裏的畫麵漸漸清晰起來,他看到了一片開得正豔的蟠桃樹,樹上結了一個又一個紅彤彤的桃子,看起來十分可口,而天邊飛掠而過了一抹身影。餘淼還來不及看清楚時,那影子化為了一個人,一頭鋃色的長發披散在肩頭,穿著一身白色的華服,是個長發少年,伸手摘了一個桃子咬了一口,少年舉手投足都著自身那尊貴的氣息。接著他看清了少年的模樣。“啊”餘淼呆呆地驚訝了一聲,“這是”那人竟然跟他長得一模一樣,不過少年的頭發是鋃色的長發,身上穿的是看起來很貴的衣服,臉上的表情是淡漠並且高傲的,與生來的。鋃發少年摘了一個桃子吃後,似乎是太無聊了,突然翻了一個身,跳上了一顆桃子樹慵懶地躺著,鋃色的長發垂落下來,被風吹得飄起來。就在這時,天邊飛掠而來一抹紅影,在地上化為人形,溫柔地笑了笑:“淼兒,你在這兒。”“嘖,”樹上的少年有點不耐煩,“別煩我。”“你今天怎麽了?”那人對他的態度也不惱,反而是走到了少年的桃子樹下邊,彎起眼睛衝他笑了笑,“我聽人說你今天心情不好,我你出去玩好不好?我聽說夜市那邊最近開發了一個挺有意思的項目,很多人都去玩了,你要不要去啊?”少年漫不經心地說:“要去自己去。”男人在下方笑道:“可我隻是想陪你去。”“我不去。”少年一口拒絕了。“行吧,”男人也不勉強,隻是換了另一個方式,像在哄他,語氣溫柔得好像要溢出水來,桃花眼裏還著濃濃的笑意,輕聲說,“那要不要去西境那邊玩玩,西境作為人界與妖界入口之一,聽說最近從人界裏迴了不少人類的美味佳肴,各種特色的人類食物,不少妖都尋著味道去了,想要去嚐一嚐人類的地道美食跟我們有何不同。”躺在桃子樹上的少年一聽,雙眼微微亮了一下,顯然對於男人跟他說的這事,十分感興趣。男人把他反應看在眼裏,笑容更深了,語氣著淡淡的笑意:“淼兒,你還沒去過人界吧。”“怎麽,”少年不置可否,側身躺在桃子樹上,偏頭看向樹底下站著的男人,“你難道去過?”男人沒有迴答,隻是笑說:“你猜。”這迴複明顯讓鋃發少年不滿了,秀氣的眉頭微皺在一起,不悅道:“我最討厭別人讓我猜。”“……”男人無奈地笑了笑,“行,討厭的話,那淼兒就不要猜了,就不知淼兒對人界感興趣麽?”“得了,母上大人得打斷我的腿。”少年嗤笑了一聲,雙手慵懶地枕著腦袋,漂亮的藍色眼睛裏充滿了向往,很快又被他努力壓製了下來,神色淡然地說,“人界,妖界,得區分清楚,不能輕易誤闖別人的領地,否則上千上萬的妖都湧入人界裏,鬧起來的,人界將不得安寧,妖界也不會有什麽好果子吃,要知道兩界之間是受到大自然的法則所保護著的,誰也沒有辦法破壞那一條存在於天地間的法規,我娘親從小就不斷跟我說。”桃樹下的男人聽到他這麽說,瞬間就笑了起來,調侃一句:“我家淼兒真是個聽話的孩子。”少年不滿掃了了他一眼:“誰是你家的?”男人彎起眼睛笑:“你啊。”“我不是。”少年冷笑了一聲。樹底下的男人雖然是有點難過,不過還是厚著臉皮笑著說:“現在不是,不代表以後不是。”少年不以為意道:“你少做白日夢了。”“行,你就當我做白日夢了,”男人笑了笑,好像對於眼前這少年時,他堂堂一隻身份高貴的鳳凰在他麵前就好像沒了脾氣,反而還能笑盈盈地說,“我不止夜裏惦記著淼兒,白天也想得不行,恨不得早點把淼兒娶迴家,成為我一個人的。”樹上正拿著桃子慢悠悠啃著的少年聽到他這一番話時,耳根子莫名其妙地就紅了起來,拿起手中的桃子直接對著他砸了過去:“你不要臉!”男人抬手接住了少年砸過來的桃子,並且張開嘴在少年咬過的地方,重新咬一口,舔了舔嘴唇,眯著桃花眼笑:“淼兒咬過的桃子就是甜。”少年磨牙道:“你這人簡直有病吧?”“那你就是我的藥?”男人調侃了一句。